搶了孽徒男主的飯碗 第78節(jié)
凌塵卻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 他沉默一瞬:“有人找你逼問我的下落?” 沈映宵脫口而出:“不是!” 他不想讓凌塵憂心, 更擔心師尊因此不能安心待在本命洞府、跑出去撞到那幕后黑手手里。 沈映宵思慮飛轉(zhuǎn),咬了咬牙, 忽然說:“的確有人逼問我,但是找我問一個戴著銀質(zhì)面具的丹修。” ……區(qū)區(qū)黑鍋,分身背上早就被摞滿了, 不差這一口。 而且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這么一說, 倒悄悄把銀面人撥向了他和師尊的陣營——不求師尊對分身有什么好感,只求以后分身若是和敵人同時出現(xiàn), 師尊能先往敵人那邊砍。 凌塵并未言語,不知信了沒有。 沈映宵垂下眼睛, 悄悄攏衣領(lǐng):“師尊, 我冷。” “……” 凌塵放下挑開他衣領(lǐng)的手, 目光掃過那些傷痕, 給他重新系好衣服。 沈映宵前世不愛說謊, 凌塵其實沒太懷疑他的說辭。他整理好徒弟的衣衫,低聲說:“我不該讓銀面人轉(zhuǎn)達我的消息,或許就是那次接觸, 導(dǎo)致你被人盯上。” 沈映宵:“不是……”怎么你還跟分身搶鍋,這有什么好搶的。 正想繼續(xù)把鍋搶回來, 但開口前, 凌塵忽然抬起頭, 打量著這一方安靜的石室。 看了片刻,他有感而發(fā):“你師弟關(guān)你,倒也并非完全沒有道理。” 沈映宵:“??!” 他心里咯噔一聲,生怕凌塵又原樣把他鎖回去,連忙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師尊!”別被那個孽徒師弟污染了! 凌塵覺出他的慌亂,改口道:“我只是隨口一說。” 沈映宵狐疑:“……”真的嗎,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次? …… 凌塵倒的確沒想過要把沈映宵重新鎖回這一方石臺上。好不容易將人救出來,再關(guān)回去算是怎么回事。 而且…… 他垂下視線,目光掃過沈映宵那尚未完全平復(fù)的眼尾:才沒關(guān)幾日就委屈成這樣,若真關(guān)得久了,還不得一個人悶在這里氣出病來。 他是知道這個徒弟有多難養(yǎng)的。 總之這次先將人帶出這里,至于之后的事……之后再說吧。 凌塵開始回憶自己尋到的一些隱秘之處,其中有一些,環(huán)境要比這方石室好上許多。或許出去以后,他能先將徒弟安置在那邊——如今映宵既然已經(jīng)確認他沒事,應(yīng)該就能安心待著不亂跑了。 心里有了成算,凌塵又想起了那個下落未知的小徒弟,決定盡快找過去看看。 他看向沈映宵:“能走嗎。” 沈映宵點了點頭。他畢竟是個元嬰期修士,雖然最近總在一群合體期分神期中間打轉(zhuǎn),顯得廢柴了一點,但底子還是有的。 如今這么躺了一會兒,連驚帶嚇,體內(nèi)的酸麻早已漸漸褪去。沈映宵坐起身,下了石臺,本想展現(xiàn)一下自己的良好狀態(tài),誰知剛走沒兩步就踉蹌了一下。 凌塵看了他一眼,默默俯身抱起他。 沈映宵:“……” 他本能環(huán)住凌塵的脖子,兩頰因為社死而微微泛紅。他小聲解釋道:“我只是許多天沒能走動,忽然下地不太適應(yīng)……要不師尊放我下來吧,其實我自己能走。” 凌塵聽他這么說,便想將他放到地上。但稍一躬身,卻發(fā)現(xiàn)沈映宵仍舊抱著他的脖子,沒有多少松手的意思。 凌塵動作頓了頓,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這個徒弟可能只是在逞強。 于是他又不動聲色地重新直起身:“先這樣吧,你自己走我不放心。” 沈映宵沒發(fā)現(xiàn)他的停頓,只覺得師尊身上清凌凌的十分舒服,被抱著也不用自己走,他客氣了一下便沒再推辭:“那便麻煩師尊了。” 凌塵:“……”果然是在逞強。 看到了剛才凌塵小動作的劍靈:“……”怎么他說什么你都敢信。 …… 凌塵很快帶人出了石室。 沈映宵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墻壁兩側(cè)的法陣,心里忽然重重嘆了一口氣。 劍靈瞥過來:“又怎么了,我看你在師尊懷里待得挺開心的。” 沈映宵有些唏噓:“前世我多正直的一個人,現(xiàn)在嘴里卻沒有一句真話。若師尊知道我變成了這副樣子,也不知會不會氣憤失望。” 劍靈懂了,主人的良心間歇性疼痛又犯了。 這種時候推薦物理治療:“你若想說也可以全說出去,泄密引來的天雷應(yīng)該會很刺激——到時候記得提前把我放遠些,這樣萬一你有個什么三長兩短,還有人可以繼承你的遺產(chǎn)。” 沈映宵糾正:“你也是我的遺產(chǎn)。” 劍靈想了想,嚴謹改口:“我將帶領(lǐng)你別的遺物,一起共創(chuàng)新生活。” 沈映宵:“……” 跟劍靈聊天不利于血壓健康,沈映宵果斷決定還是找?guī)熥鹫f話。 他想起之前在石室里的時候,凌塵好像說過,用來關(guān)他的那一間石室,是關(guān)押妖獸的地方。 “妖獸。”沈映宵念叨著這個詞,“莫非是古籍上記載的那種獸類?” 凌塵點了一下頭,卻沒直接說妖獸的事,而是掃了一眼周圍:“這條長廊,以及里面的石室,很像是上古宗門里的建筑。” 頓了頓,他問沈映宵:“這里是蜃景內(nèi)部?” 沈映宵有些驚訝,他沒說,師尊居然自己猜到了。 他沒直接承認,只低聲道:“我也不清楚,師弟打暈我之后才把我?guī)ё叩摹O惹拔疫€在宗中,醒后一睜眼便已經(jīng)被鎖在那方石室里了。” 時時刻刻不忘上眼藥。全方位對師尊展示小師弟的危險性,務(wù)求讓師尊警惕那個孽徒。 沈映宵這么一提,凌塵想起戚懷風下秘境的頻率,更確定了:“應(yīng)該是了。上古宗門的遺跡大多已經(jīng)磨滅,這方石室卻頗為完整,墻壁上的陣法也隱隱同外界相連。或許是從前的大能將這里封存進了蜃景當中。” 居然能想到用這種地方藏人,他這個小弟子還真是…… 頗有創(chuàng)意。 自己要不要也找一方秘境把徒弟藏進去,免得再被那些人盯上逼問? 想到沈映宵身上的傷疤,凌塵目光沉了沉,周身氣息微冷。 沈映宵立刻背后一寒,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抬頭悄悄去看凌塵。 凌塵面色卻沒什么變化,只接著剛才的話繼續(xù)道:“上古宗門常常豢養(yǎng)妖獸,有些妖獸力量強大,卻異常兇殘,這里應(yīng)該就是用來關(guān)押妖獸的地方。” 妖獸其實就是靠濁氣修行的靈獸。若是用人類來類比,它類似于濁氣入體的魔修。 沈映宵也看過一些古籍,知道曾經(jīng)有一些御獸宗,宗中弟子會和妖獸簽訂契約,弟子靠清氣修行,妖獸則吸收濁氣,不時反哺飼主,事半功倍。 只是濁氣這種東西容易勾出心魔,不僅對人有威脅,同樣也能讓獸類失控。聽說不知從何時開始,越來越多的御獸者被反噬,再加上妖獸勾結(jié)形成獸潮,后來這門功法就成了禁術(shù),逐漸失傳,妖獸也被悉數(shù)剿滅。 凌塵剛才被銀面人扔在這,看到長廊上的陣法,又隔著石門聽到里面的鎖鏈聲,還以為那個丹修是找到了一只早已絕跡的妖獸送給他做“獎勵”。 可沒想到一開門,里面卻是…… 想到這,凌塵低下頭看了看懷里。 徒弟有所察覺,立刻看了過來:“師尊,怎么了?” 凌塵平靜地移開視線:“沒什么。” 沈映宵:“……?” …… 石廊不長,兩人很快就到了盡頭,但這里的出口卻被一塊巨石牢牢封死。石塊上刻著極其復(fù)雜的陣法,一看便十分麻煩。 凌塵放下沈映宵:“到我身后去。” 沈映宵應(yīng)了一聲,也沒逞強,往后退了一步,圍觀師尊研究這個讓他頭大的陣法。 凌塵很快便看出了情況:石塊上繪制了許多空間陣紋,隨著陣法變化,打開后恐怕會連接不同的地點。 如此精妙,的確像是蜃景之中會有的東西。 如今知道的信息太少,凌塵也不確定哪個位置算是安全。好在這里面隱約能窺出八卦陣圖的痕跡,既然這樣…… 凌塵沒太猶豫,將陣法調(diào)轉(zhuǎn)到生門。 陣法轉(zhuǎn)動,逐漸成型。下一瞬,面前的巨石忽然爬滿裂痕,從內(nèi)部綻開了道道刺目的光芒。 凌塵略微瞇起眼睛,腰側(cè)長劍應(yīng)聲出鞘,橫在兩人身前。 不過這扇石門似乎只有變換位置的作用,倒是沒有攻擊襲來。 等光芒散去,兩人重新睜開眼,就見堵在出口的巨石已經(jīng)消失,這里竟然變成了一處山洞的洞口。 洞外正值白天,陽光暖暖地灑落在山坡上,而山洞前則有一條被踩踏出的土路,斜斜通往山腳。 沈映宵怔怔地望著這一幕,忽然意識到什么。他回過身,就見不只是洞口有變化——身后那一條刻滿陣法的長廊也不見了,變成了一座短短的普通山洞。 凌塵回頭看了一眼,沒找到陣法的痕跡,便也不再猶豫:“出去看看。” 沈映宵跟著他往前走了幾步。 跨出山洞,仰頭往外一看,就見對面的山上建筑林立,居然是一處陌生的宗門。不知是天然而成還是人工為之,整座山峰隱約是個虎頭的形狀。 沈映宵心里忍不住跟劍靈嘀咕:“這跟你描述的蜃景好像不太一樣。” 先不說位置問題,至少就沒有劍靈所說的那些讓有緣豬含恨而亡的蝕骨毒霧。 劍靈:“我連普通的秘境都搞不太懂,何況是這種蜃景。或許那毒霧本就一陣有一陣無,這會兒正好是沒有的時候——你還是先找找出口吧。” 沈映宵已經(jīng)在找了。 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對面的虎頭山上,望著那處宗門。 倒不是找到了出口,只是…… 沈映宵暗自碰了一下自己的丹田,總感覺體內(nèi)的魔種,好像有些異動。 察覺到這一點,他又轉(zhuǎn)頭看向凌塵,卻見凌塵沒什么反應(yīng),目光也不在那處宗門上。 沈映宵不禁疑惑:師尊也有魔種,可卻像是沒察覺到什么,難不成是他的錯覺? 凌塵察覺到他的目光,以為他在憂心別的事,于是開口道:“蜃景與其他秘境不同,沒有特定的邊界。入口還勉強有跡可循,出口卻要難尋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