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5章
虎子定睛一看,那位于石陣險峰之上的黃袍道長,可不就是之前露過臉的南宋道人馮鼎嗎? 當初畜生道邊緣之地一別,這家伙便再也沒有露過面。 后來我依托山川堪輿圖,通過澤路山,重回畜生道邊緣之地,也曾經到處找過,卻再也沒有瞧見此人蹤跡。 今日一見,那道家高人的形象,越發凸顯,仙氣飄飄,宛道家真修,大拿之輩…… 南宋道人馮鼎居高臨下,看了我一眼,拱手說道:“許小友,多日未見,你這等手段,已然超凡入圣,不似凡人了……” 我聽了,不由得笑了起來:“這還是托了道長之福,許秀方才有了今天。” 我這話并不算假。 當日我被人追殺,落到墓下,是馮鼎將我救出,不讓敵人將我斬殺。 雖然對他而言,不過隨手之事,并且事后更是直接轉身,投入了敵方陣營之中去…… 但事實就是事實,不可抹殺。 然而馮鼎聽到我的話語,卻不由得一陣臉紅,開口說道:“許小友切莫這般說了,折煞貧道了……” 我與馮鼎敘完舊,卻話鋒一轉,指著那巫勇說道:“不過道長,你我雖有交情,但畢竟各自為營,我也不能過于放手——這樣,你把那小子留下,我便不與你動手,如何?” 聽到我的話語,馮鼎眉頭一皺,卻還是耐著性子問道:“你與他可有私仇?” 我搖頭,說:“沒有——即便剛才對我動手,也不過聽令行事,我可以理解……” 馮鼎問:“那你為何偏要殺他?” 我說:“國仇遠勝私怨!” 馮鼎卻搖頭說道:“不,我不能讓你殺他——巫勇在大檔頭的計劃中,意義非凡,我必須保他……” 我瞇著眼睛,不屑地說:“是幫著你們大檔頭,去cao控人心嗎?” 馮鼎聽了,卻沉默下來,并不答話。 我看著這個來自南宋末年的道士,忍不住勸道:“道長你能從南宋活到現今,也是舉世難得的機緣,何必與人做狗,將一身手段,浪費于那幫惡人之上?不如罷了,反倒輕松自在?” 馮鼎搖頭,嘆道:“你道我機緣難得,卻不料這機緣,是何人所賜……” 說罷,他卻是猛然起身,打算抽身離開。 卻不料旁邊的虎子,沒有了我的制止,足尖一點,人便如猛虎出籠,又是轟出一拳。 馮鼎腳下的險峰轟然倒塌,他人也不由得飛落而下。 這時我也提著手中的合金快刀,陡然上前。 馮鼎于我,的確有過恩情。 但那些情分,卻早已在當初那畜生道的邊緣之地里,消耗殆盡。 鐺! …… 馮鼎一掌推走了巫勇,然后回身過來攔我。 雙方大打出手,轉瞬之間,卻已交手了十數回合。 虎子知曉我對那巫勇必殺之心,也趕忙搶出,打算殺將過去,將人攔住。 卻不料此處本就是巫勇的地盤,那家伙收斂慌張之心,往石陣一躲,又勾連法陣,如此一陣恍惚,人卻消失不見了去。 我失了巫勇蹤跡,也只有耐著性子,與眼前的馮鼎相敵。 馮鼎投靠神秘社數年,修為也是陡然大漲。 不過他不擅與人正面交鋒,故而很快就拉開了距離,以雷法施展,不斷有落雷轟下,朝著我陡然砸來。 此等場面,遠比當日之金佛山,還要猛烈。 但當日的馮鼎,是馮鼎。 今日之許秀,卻已經不是當初的吳下阿蒙。 面對著無數的落雷,我不但毫無畏懼,反而迎難而上,瘋狂沖擊。 十幾息的時間里,馮鼎立刻感覺到了不對,下意識地往后退去,不敢與我再多交手。 我卻沒有打算放過他的意思,縱身而上,憑空推了一掌。 轟! 馮鼎整個人都飛了起來,然后砸落在了一片廢墟之下。 我從上方猛然一縱,落下廢墟,就要伸手過去,將人抓住,卻不料旁邊伸出一根硬木長棍,攔在了我的身前。 那是一個皮膚黝黑,宛如海邊漁民的小子。 此人站定,卻宛如一座河堤大壩,一動不動,攔住了我。 嘩啦啦…… 馮鼎從一大片的碎石堆中爬出,抖落一身灰塵,瞧見此人,歡喜地喊了一聲:“十三郎?” 那黑小子雙目死死盯住了我,頭也不回地說道:“大檔頭說了,讓我來對付這小子,你去西十一區……” 馮鼎沒有二話,直接喊了一句:“好。” 說罷,他卻是陡然一翻身,朝著旁邊的山崖猛然一躍。 我不想讓馮鼎逃離,猛然前沖,卻被那黑小子抖落一棍,又一次攔在了我的身前。 那硬木棍嗡嗡作響,卻是散發出了濃烈的戰意。 我被那木棒吸引,不由得抬起頭來,問道:“你這棒子是……世界樹樹芯?” 原來這硬木棍的材質,卻與我手中的龍牙棒,幾乎一樣。 那黑小子聽了,下意識地打量了我一眼,得意地說道:“你倒是個識貨之人……” 我問:“哪兒來的?” 他說:“半島清風臺搶來的……” 我又看向了他,說:“南海十三郎?” 黑小子傲然說道:“正是我。” 我說:“你比我想象的,要年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