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但三息之后,一切突然都消失了。 影寶身上的憧憧黑影消失了。 院子里冰冷可怖的氣息消失了。 就連涼棚下丑陋的大肚瓷瓶,也全部消失不見。 …… 若不是院子里殘留的尸體與血氣,一切都仿佛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呼……” 剛才還繃緊著身子,強撐著的何水雙腳一軟,癱倒在地。 那九把飛劍,也就此墜落下來。 我與影寶恢復(fù)了聯(lián)系,目光掠過場間,心念一動,讓她消失在了陰影之處。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我感覺得到…… 那邪物,走了! 隨后我走到了何水的面前,伸手過去,將這位面容清秀的獨眼少女給扶了起來。 感覺到她的身子還在顫抖著,我扶在她胳膊上的手加重了力道。 這是給予她依靠的同時,給予信心。 我既為何水最終“破繭而出”而高興,也為此刻的劫后余生而欣喜,對她說道:“它……走了!多虧了你……” 何水臉上的驚恐并沒有消失。 她渾身冰冷,嘴唇發(fā)紫,緩緩?fù)鲁鲆豢跉猓骸安?,它不是因為我走的……?/br> 我皺了一下眉頭,問:“不是你?那是什么?” 何水面容沉重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按道理說,以它的實力,未必會懼怕我的威脅……” 我瞧見她如此慎重,心中發(fā)緊。 而就在這時,院子外傳來了一個懵懂清甜的聲音:“什么情況啊這是?我這才剛走多久,怎么弄成這樣子?” 哈? 我一扭頭,嚯,大長腿、傻大姐和愛吹牛皮的…… 小綠姐,回來了! 第63章 許秀先生,主動上報 如果說剛才的江邊小院,即便是那邪物退散,也依舊保持著讓人為之驚懼的氣氛,那么小綠的返回,似乎如同那春回大地,瞬間便將這頭皮發(fā)麻的氣氛給緩解了許多。 特別是瞧見她大剌剌走進院子里來,捂著鼻子打量周遭時,我原本還緊繃的心情,一下子就舒緩了許多。 松了一口大氣的我,瞧見她一副茫然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 我忍不住抱怨道:“這還不都是因為你?” “因為我?” 瞧見眼下這一地的狼藉,血赤呼啦的,作為女孩子的小綠卻完全不在意,而是一臉錯愕地看著我,問:“跟我有毛線關(guān)系?” 我指著涼棚之下那還存留的快遞包裝箱說道:“要不是你買了這亂七八糟的東西,怎么會這樣呢?” 小綠更是好奇了:“我都買了什么?瞧你這副委屈樣……” 我緩過氣來,趕忙盡可能簡潔地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與她說起。 結(jié)果小綠直接矢口否認(rèn)。 她甚至還義憤填膺地說道:“你可以質(zhì)疑小娘的為人,但不能質(zhì)疑小娘的審美——真像你形容的一樣,花花綠綠,烏七八糟的,你覺得小娘會買?” 我聽了忍不住翻白眼。 但仔細(xì)想一想,先前出現(xiàn)的那個大肚瓷瓶,的確不要太符合小綠的審美。 小綠鄙視了我一會兒,隨后打量了一眼院中慘狀,開始嚷嚷道:“嘿,那家伙倒是知趣,曉得小娘回來了,提前溜了——要是落在小娘手上,管它什么山精野魅,非得讓它脫層皮不可……” 我瞧見她“自吹自擂”,忍不住說道:“大姐,那玩意是被人家水水的飛劍嚇走的好吧?” 何水這小妹子雖然性子冷了點,但到底還是有些羞澀,不敢過分居功:“那家伙走,跟我真的沒多大關(guān)系……” 小綠這時才注意到獨自站立的何水,有些驚訝地說道:“哎,水水,你這是出關(guān)了?” 何水這時也從剛才的恐懼中緩過神來,勉強適應(yīng)了此刻的身體,多少有些激動:“對呀,對呀……” “水水!” 這會兒何木也終于“擠”了過來,眼眶通紅,激動地喊道:“你好了?你真的好了?” 他有些難以置信地伸出雙手來,想要扶住自己妹子,卻又害怕是一場虛妄,不敢上前。 何水主動上前,握住兄長的手,說:“嗯,哥,勉強算是吧——至少經(jīng)脈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不過有些地方,似乎還有一些晦澀難行……” 說最后這句話的時候,她卻是看向了我。 我走上前,扶住何水的右手,幫忙搭了一下脈,隨后很是肯定地答復(fù)道:“嗯,水水你現(xiàn)在的恢復(fù)狀況,很理想——萬事開頭難,度過了死關(guān),到后面,便都只是水磨工夫,不必?fù)?dān)心……” 何水感激地對我說道:“許秀哥,謝謝你……” 何木也完全忘記了先前對我的誤會,甚至都沒有問一句自己妹子為何躺在了棺材里,對我說道:“對,對,多虧了許秀先生,要不然我妹子這輩子可真就毀了……” 我擺了擺手,淡然說道:“談不上,生意而已?!?/br> 與何水相處這么多天,我對于這個長相清秀、坐著輪椅的獨眼女孩,多少還是有些欣賞的。 這是一個外表尋常,但很內(nèi)秀的小女生。 她的內(nèi)心,遠(yuǎn)比外貌要更加出彩。 但她這位兄長,在我內(nèi)心中的評價,卻極為一般。 特別是他今日的表現(xiàn),更是讓我無比失望。 所以我對他的反應(yīng)算是比較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