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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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以那個時候的眼光來看遲非晚和洛之綰,這兩人從名字從相貌從家世,哪看哪都十分的般配。 而她就像一個剛剛長大的小屁孩,硬要插入二個成年人的世界那樣。 可秦鳶覺得她們并不合適。 具體什么理由也說不上來,她只是單純的覺得這兩個人的性格不是那么的合適,一個習慣了隱忍著伏低做小怎么可能會和另一個喜歡事事周全顧及左右的相愛呢? 就,不合適。 但她覺得的不合適也沒什么用,洛之綰與遲非晚照樣形影不離,同進同出。 直到一次意外,洛之綰的腿受了傷。 對普通人來說或許不那么嚴重,但是對于一個芭蕾舞者來說,代價便是再也不能重返舞臺。 事情都發生了兩天了秦鳶才在醫院里知道肇事者竟然是洛之綰同父異母的一個哥哥做的。 而洛之綰的爸在知道后竟然因為要護著兒子,還讓洛之綰不要將這件事情鬧大,私了了。 秦鳶去的時候洛之綰的mama正在坐在床頭語氣溫婉而殘忍地勸著洛之綰你爸他心里也很愧疚,很遺憾,你知道的,他最喜歡看你跳芭蕾舞了。 走不了特長生的話你就走普通高考吧,以你的成績沒有問題,等你上了大學,他那邊會安排你出國留學兩年,讀研究生,回來后也會給你一些補償。 洛之綰的左腳打著厚厚的石膏板被從天花板上落下來的繩子吊著,好像那提線的傀儡被束縛住的一生。 她清瘦薄弱的身體陷在病床上,脆弱的好像風一吹,就會消失。 在聽完自己mama說的話了以后洛之綰表情沒什么明顯的變化,大約是沉默的時間太久了,洛之綰的mama抬頭看了一下站在一旁的遲非晚,后者于是也開了口,綰綰,當下的局面,你爸開的條件對你來說是最好的。 非常理智,非常從容的話。 不知道為什么,在聽完遲非晚的話以后秦鳶的心中生出了一股巨大的怒火這群人腦子是有泡嗎?沒看到洛之綰的腿都斷了嗎? 都這樣了,她們還在考慮利益,考慮最優選項!? 氣上頭來的秦鳶非常冷靜地問道:那我去把她哥的腿敲斷,然后賠一百萬,怎么樣? 她問洛之綰的mama,也問遲非晚,說著自己那條可行性計劃:比起他那條腿,洛之綰這條腿要更值錢一些吧?她還有半個月就要上臺比賽了,現在比不了賽了,高考特長生的路也走不了了,只能參加普通高考,我去把腿給他打折,然后給他一百萬出國留學兩年花不了一百萬吧? 小孩子不會被很多的利益所捆綁,她們要的只是一個公平。 偏偏這個公平沒有人愿意給洛之綰。 這么顯而易見的事情,可遲非晚卻在聽完了這話之后轉頭訓斥她道:你在亂說些什么?現在綰綰要的是讓她爸滿意!你這樣胡鬧能帶來什么好處? 這怎么就是胡鬧了呢? 秦鳶覺得這個場面特別的滑稽,但是為什么要讓她爸感到滿意啊?她爸是缺了條腿,所以一定要女兒也跟著斷條腿才滿意嗎? 遲非晚被她渾話氣到臉色發青,洛之綰的mama也沉下的臉不說話。 有的時候,對于大多數成年人來說,他們之間最喜歡做的就是相互欺騙,而在他們相互欺騙的時候忽然被人揭穿了事情的真面目了以后,那么留給他們的只會是一種難堪。 秦鳶把有的話說得太直白了,于是在場除了她以外的另外三個人都很難堪。 離開醫院之后秦鳶很喪氣,因為洛之綰也對她的話沒有任何表示,甚至都沒有扭頭過來看她一眼,只將自己的臉埋進枕頭里,更深了些。 那個時候的秦鳶,也許很多年之后的秦鳶都不明白自己是做錯了什么事,說錯了什么話。 甚至也不明白洛之綰的mama以及遲非晚到底在想什么? 她們是怎么做到能在這個時候去權衡利弊的呢,難道不會急中生錯嗎? 秦鳶還記得自己初中的時候因為錢財外露而被白眼狼的同學串通了吸/毒的老爹給綁架了,她其實也沒有受多少苦,畢竟對方也曾真的拿她當做自己女兒的好同學對待過。 他們只是想要錢,只是走投無路了而已。 拿到了錢以后他們就放了她,等秦鳶再見到自己爸媽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就短短兩天的時間,自己的爸爸就能將一頭烏黑的頭發變花白了一半,臉都瘦凹下去了。 她媽更是夸張,接到消息之后就從外地趕了回來,沒有飛機就坐火車,沒有火車就趕摩的,幾十個小時沒有合眼。 老狐貍素來端莊優雅,很有一個生意人的體面,但是在秦鳶失蹤的那幾十個小時里面,她直接成為了一個瘋女人,瘋到完全沒有辦法去衡量任何的得失。 哪怕對方獅子大開口,張口就是一千萬,她媽也立馬把自己開的正紅紅火火的工廠股分抵給別人換現金。 真正愛一個人怎么可能會在對方危及關頭,在對方受到傷害的時候,冷靜的去思考事情的整體發展,去權衡所有的利弊呢? 可洛之綰總在被人權衡,被人分析利憋,而她自己也習慣了這樣對待所有人,所有事,這樣的人或許根本沒有辦法全心全意的去相信一個人,去相信愛這種虛幻又飄渺的東西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