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鬼鏡肆意吸食善念,是在煥發出蓬勃的生機。 “咦,你也在看這話本?這些日子在街上賣得可紅火了!厲害吧?!毙§阊奂?,拎起話本,喜滋滋地翻了兩頁:“霸道神君和小道士,這題目不錯吧?” 她阻攔不住,額角抽了抽,問:“你也看了?興奮個什么勁啊?” 小煦忽然嬌羞起來,聲音細若蚊吶,“這是我寫的,你看作者名字?!?/br> 封皮上龍飛鳳舞三個大字,陸光明。 她愣了愣,疑惑地問:“我說這故事怎么會這么詳細又切實,可是為什么沒有江予淮的角色???男主角是小道士?他知道的話都能氣得自己從鏡子里爬出來了?!?/br> “民間現在不愛看志怪傳奇,寫鬼影響話本的銷量?!毙§汔汆僮?,不滿地瞪大眼道:“我都忍痛割愛把小道士配給你了,你還不滿足呀?” “他們是戰友情。” 一個細細的聲音突然插入談話中。 緊接著又是一句,“依我看,江予淮更適合擔重明神君佳偶的大任,改改?!?/br> -------------------- 小江,你怎么還沒長熟??? 水煮魚:裝聾作啞ing 第70章 天作之合 要搶奪神君身邊男人的位置這一句比前一句說得更堅決些,陸小煦聽得是一清二楚,立刻瞪圓了眼睛。 她環顧一圈,并未發現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時微,你剛剛捏細嗓子說話了?還是九羅現在變聲了?” 于是她神情怪異地看向一臉喜色的陸時微,又低頭瞄了眼安詳小憩的九羅,將信將疑地問。 九羅自詡是英明神武的兇獸,那必然聲音也該是粗獷的。 乍一聽到小煦說它變聲,氣呼呼地從夢中驚醒,它不滿地哼唧了一聲,躡手躡腳地挪了幾步,尋機一把頂翻了躺椅。 躺得四仰八叉的小煦是猝不及防,摔得結結實實,半天才摸著屁股站起來。 “噗嗤——”可惡的是還有幸災樂禍的笑聲。 她不可置信地委屈起來,水靈靈的大眼睛我見猶憐,“時微你笑什么?你還嘲笑我???揍九羅啊,好壞!” “不是我?!卑V笑半晌的陸時微無奈地捏捏眉心,擰了把九羅的耳朵以示懲戒,繼續笑道:“是江予淮被你氣醒了?!?/br> “你說什么?那傀儡是開花結果了嗎?還會說話的嗎?”小煦自顧自地問,探頭探腦地在傀儡群中掃了一圈,實在沒能察覺有哪只格外有靈性。 她一本正經地又解釋一遍:“他真的會說話了,前些日子就說過一回,應當是快醒來了?!?/br> “啊?你不會是發癔癥了吧?!毙§阗M解地摸摸腦袋,疑心她是因一日勝過一日的思念而瘋魔了,躊躇著說: “江予淮他當年不是連原身都舍棄了嗎?那可是真真的化成灰了,沒有痕跡的。你這種菜一樣種傀儡,真的能復活他???” 舊事重提,小煦怕她生氣,又慫慫地補上一句:“你可別生氣哦,前些年我怕你想不開,想陪著你,后來以為你是真的接受現實了,應當也不至于突然瘋了吧?” 她了然地淺淺一笑,高深莫測地答道:“既有神身份,能施展些生死人rou白骨的法術,不也是尋常事嗎?況且他就算是成灰了,也是屬于我的傀儡,我能認得他。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要把他找回來。” 沉浸形形色色的民間話本二十載,近來又無需巧言令色討好他人,她幾乎已經忘了能信口拈來的花哨言語,轉頭盡學了些霸道語錄。 這末尾一句,她自覺說得甚是瀟灑,擲地有聲地說完話,滿意地瞇了瞇眼,沖著呆滯的小煦嫣然一笑。 苗圃中央的漂亮傀儡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這話說的......我答應了!”小煦猛地一拍椅子,興致勃勃地說: “我再寫本新的,霸道神君和傀儡山鬼,應當也是很有趣的。江予淮,你可別記我的仇啊,我換男主!你要是答應的話,再說句話來聽聽。” 一片靜默,苗圃里又沒了響動。 “興許他還在蓄力,再等等吧?!?/br> 小煦只覺陸時微看向苗圃的眼神,殷殷期盼,頗像個盼兒成龍的慈母。 她跟著鼓勵:“快些快些長大,長成時微的好男人!” 得此喜訊,這下她說什么都不肯再下山久居,直說要等江予淮復生,為她提供些寫作素材。 一晃又是一月,期間傀儡說過三兩次話,火急火燎地呼喊著:“時微,水澆得有些多了,你別給我施肥!” 偶爾會是深情款款地訴說:“傀儡里面冷冷的,一只鬼噢,真的成孤魂野鬼了。如果我能和時微一起睡,想必會溫暖好多?!?/br> 這招他百試不爽,當晚陸時微便捧著一盆傀儡入睡,第二日天光大亮時,傀儡唇角咧得極開,以至她險些以為是錯搬成了仿品。 至于追問他何時能蘇醒,是不是需要重塑人身覓得人皮云云,他只說,等。 晚間,房內。 “你從前那文學修養也不怎么樣???怎地突然轉性寫起話本來了?!标憰r微盤腿坐在搖椅上,慢吞吞地翻看著新尋的話本。 她腳邊還堆了厚厚的一打話本,皆是百姓效仿小煦的故事而作。 新意缺缺,大多故事仍是以她為主人公,但巧思花在為她安排了五花八門的愛侶,一個個人物寫得甚是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