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燈火……”她又引回幻境,哼哼唧唧地說:“我以為你會不愿意從中醒來的,為什么反倒一次次提醒我,那些事情不是真的?” 她似醒非醒,心里潛藏著一大堆的疑問,說完后又低下頭去,手里無意識比劃著問:“那個傀儡糖人,你是如何做到的” 他的話語亦是輕輕的,幾乎消散在風里:“大概是不敢再承受一回失去,況且那都是假的。但我早告訴過你,只要愿意付出代價,萬事可成。” “什么都能做到?我可以付出啊!我想做的一切,也都可以嗎?”她思維跳脫,也不糾結于先前的疑問。 “你是想說殺了沈臨熙?”也不知他是怎么立即想到的,保證般許諾:“他辜負你,又傷你至深,我定會除了他。” 沈臨熙……一個都不知身在何處的人。 她卻是笑嘻嘻地岔開話題,扒著他的臂彎叫嚷:“才不用你幫,你又不知道了吧,其實我是很神秘的呢。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普普通通,只能依附于人哦。” “我知道。你最厲害了。”他溫言哄著,忽然扳正她搖晃的身子,認認真真地說:“我的一生很漫長,我以為自己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但我能肯定,我從來沒有把你和她混淆過。” 而后江予淮也不允她回話,借口夜間風大,軟磨硬泡把她送回房里。 “妄念紙人消失之后,你不是想跑嗎?”他倒了兩杯茶水,先試過溫度后,正準備喂給嗷嗷待哺的陸時微,舉起杯子前又停住,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怎又心無芥蒂地與我飲酒?” 她本已趴下的腦袋又一下子抬起,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看向江予淮,一字一句地說:“啊,哪有這回事?” “是嗎?你想通了?”立刻就是一句驚喜的追問。 “你長得多好看,我最喜歡好看的人。”贊許的話語她信口拈來,說出口后卻有些后知后覺地后悔。 過分熱切的眼神在一瞬間黯淡,他摸了摸臉上刻骨的傷痕,不再說話,給她喂了杯溫溫的茶水,便想著走。 方一轉身,就覺衣袖被揪住。明明使的氣力也不大,只是攥著一小截,他的腳步卻是立時停下了,梗著脖子回頭張望一眼。 她便乖覺地貼在他的胳膊上蹭了蹭,撒嬌般地問:“我是真心實意的,你跑什么?” 表象的美色,江予淮向來看重,他自己也格外珍愛。只是被直白地點破,他卻莫名地難受起來。 “時微,你見過好多次我人皮受損變異時的樣子,那不好看,你真的沒有害怕過嗎?再者,你豈會是只愛重表象的人?” 他蹲下身,視線與她齊平,回想起幾次狼狽樣子都被她看見,語氣平緩,又夾帶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期盼。 她好容易聽明白問題后遲鈍地接連點點頭:“是挺嚇人的。” 他一惱,剛想甩開她緊貼的腦袋,就聽見下一句悠悠傳來: “可表象都是假的,我為什么要怕?”好像是要說服自己一般,含糊的聲音又重復了一遍:“都是假的,不怕。而且你對我挺好的,我可是很知恩圖報的。” 尾音微微上揚,分明是得意的音調。 他收住想推開的力道,虛虛地撫過她的發頂,無奈地感慨著:“可我很怕被別人看見啊。” 她砸著嘴,順口接上:“但我都見了多次了,也無甚特別了。你有什么愿望嗎?我想報恩!” 他一時啞然,被借酒發作的少女揪著不放,終是按著她躺下,又披著夜色離開。 而微弱的月色下,陸時微睜大的眼里是一片清明。 -------------------- 一個前幾章故事的小劇場。 【人鬼情未了】專訪:山鬼大人,聽說前幾日你的同居對象對你圖謀不軌?現在又翻臉不認人了?您這魅力不如當年了啊?(挑釁) 江予淮微笑:你誤會了,她愛我。 專訪:何以見得? 江予淮:她脫我衣服。 專訪:嚴格來說,那其實也不算是她...... 江予淮:她怎么不脫你的呢?妄念怎么不是她了?你胡言亂語!她后來不還是親我了?! 專訪高呼:“她跑了啊——”(挨打) 這兩天支原體感染好多,寶寶們注意身體哦。來自鼻子塞塞的作者。 第50章 行缺德事 星月暗淡,寒風凜冽。 一個輕盈的黑衣身影翩然落在佛寺內墻下。 她的一左一右分別立著一傲然昂首的白衣男子和一鬼鬼祟祟的矮小女孩。 那女孩聲線壓得極低,很是心虛地說:“時微啊,你真的要做這么缺德的事?你別說,剛站到這佛寺里,我已經感覺被佛光普照到了,好怕噢。” “好怕你還嚷著要跟來?說什么不讓來就去找山鬼打小報告?沒點原則。”紀輕舟斜睨她一眼,反問得她啞口無言。 “嘿嘿,我這不是......”陸小煦干笑著還想掙扎一二,被陸時微一把攬過捂住嘴,惡聲惡氣地壓迫:“不許吵。你還穿白的,這么招搖?” “放寬心,有我跟著才不會惹事。”被詰問的紀輕舟不疾不徐地捏了個小結界罩住三人,又開始念經:“時微,我不是要跟來勸阻你的,但此事當真非做不可?” “萬分當真,勢在必行。”少女堅定的目光穿過巍峨的殿堂和層層院落,不知落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