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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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州,姜青賢、張劍波、張小舒等人一起打開了高小鵬遇害現場的房門。由于遇害現場長期封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霉味,透過口罩鉆進諸人的鼻腔。幾人顧不得霉味,直奔窗邊,仰頭看著窗簾。 自從高小鵬遇害以后,窗簾就沒有換過,落滿灰塵,蔫頭耷腦地藏在陰暗的角落里。 “這是可拆的拉繩。”姜青賢用戴著手套的手指碰了碰窗簾拉繩。 窗簾拉繩有帶狀花紋,握在手中大小正合適。張劍波雙手合十,喃喃自語。這是他在獲取重要物證前的標準動作,這是在祈求上天保佑,能夠成功獲取物證。 湖州刑警支隊勘查室在高小鵬影樓取下了六根具有帶狀花紋的窗簾拉繩,送到湖州公安新建的dna室進行檢驗。 窗簾拉繩送到了湖州dna鑒定室,也許有皮膚組織,也許沒有皮膚組織。如果查到了皮膚組織,有可能是高小鵬的或是其妻子的,只有在窗簾拉繩中查到黃玲玲的皮膚組織,這個證據才能起到應有的作用。 等待dna結果的時候,張小舒默默地獨坐在角落。今天是她mama的生日,在早些年的時候,她會和爸爸一起為突然失蹤的mama過生日。這個儀式堅持了很多年,在張小舒讀高中住校以后,儀式變得七零八落。等到張小舒讀大學之時,這個儀式基本被廢除。她在獨坐之時忽然想起今天是母親的生日,瞬間感到特別難受,不僅爸爸忘記了母親的生日,自己也是過了大半天才想起今天是母親的生日。 她腦中始終留有兩個特別清晰的畫面,一是母親離開家時的最后一個畫面,當時母親親吻了自己的臉頰,讓自己乖乖的,還說回來做紅燒rou。時間過了這么久,她還奇異地能記住母親溫熱嘴唇的觸感,還有淡淡的香水味道。香水味道接近梔子花,這些年街上有很多枙子花,但是她從不敢買。另一個畫面是打開從湖中撈起的皮箱那一剎那間的情景,皮箱中蜷縮著的白骨如炮彈一樣射進她的腦海中,成為噩夢的來源,她已經無數次在夢中驚醒,無論如何也趕不走這個畫面。 今天是母親的生日,她卻直到現在才想起,令其深為悲傷。 張劍波走到了張小舒身邊,面帶微笑,道:“猜一猜,我們打開山南可樂,瓶蓋上面的字是‘中獎’還是‘謝謝惠顧’?” 張小舒迅速將對母親的思念藏回心靈最隱秘的角落,道:“張主任這樣問,那肯定是中獎了,否則就不是笑瞇瞇的表情。” 張劍波的笑容燦爛,道:“從窗簾拉繩中發現了皮膚組織,但很陳舊。湖州的dna鑒定室技術很先進,dna實驗室啟動時共投入600萬元,其中儀器等硬件投入400多萬元,每年還有100多萬元的投入,用以購買耗材和檢材等。雖然花錢很多,還是很值得。” 張小舒道:“什么時候能出結果?” 張劍波道:“這事急不得,還有些時間,但不會太久。希望我們運氣好,有實實在在的收獲。我們還得給大利提供審訊的‘子彈’,否則他們不好打開局面。” 張小舒道:“總體來說,黃玲玲歸案還是稍稍倉促了一些,若是在外面暗中控制她,我們可以更加從容。” 張劍波道:“這是一個兩難問題,你得站在領導的角度思考。我們發現了高度疑似兇案發生現場的農資大樓出租房,就得徹底搜查,這必然會驚動黃玲玲。如果不控制黃玲玲,讓她以休假之名潛逃,這個責任太重,誰都背不起。湖州系列殺人案是專案二組成立以后的第一案,誰都不想發生這樣的意外。” 8月2日對專案二組來說是極為繁忙的一天。為了收集黃玲玲的作案線索,偵查員們各負其責,奔走在湖州和江州兩地之間。 傍晚,夕陽西下,半邊天空仿佛燃燒起來。 在刑警老樓坐鎮指揮的侯大利掛斷電話,望向周向陽,道:“張小舒有些神奇,居然真從窗簾拉繩里找到了皮膚組織。從皮膚組織中提取到的dna分型與黃玲玲的dna分型一致,更為關鍵的是從窗簾拉繩里也查出了高小鵬的皮膚組織。” 周向陽道:“妥了。黃玲玲基本上沒有反抗余地了。” 侯大利頗為謹慎,道:“黃玲玲不是一般人,她在吃精神類藥物。如果沒有病,又特意吃藥,心機就太深了。” 周向陽笑道:“黃玲玲很聰明,想要偽裝成精神病人。但是無論多么狡猾,終究不能一個人對抗整個山南公安。” 一組偵查員根據線索來到黃玲玲的舅舅家。在黃玲玲家發現的藥,在其舅舅家全部找到。黃玲玲沒有到五院看精神科的記錄,也沒有購藥記錄,這些藥品均來自其舅舅家。 詢問筆錄中,面對警察詢問,黃玲玲的舅媽答道:“我家那位有時半瘋半癲的,有時又是好好的,玲玲也是啊!肯定有問題,否則誰會吃藥。” 偵查員問道:“黃玲玲有什么具體表現?” 黃玲玲的舅媽道:“對什么都沒有興趣,就是憂郁癥,有時還會莫名其妙地哭,還覺得有人要害她。我家那位這樣,黃玲玲也這樣。” 偵查員道:“黃玲玲為什么不去醫院?” 黃玲玲的舅媽道:“為什么不去醫院!玲玲這么年輕,去了五院,以后怎么嫁人。” 侯大利和周向陽研究了這份詢問筆錄,再與其他詢問筆錄進行對比,懷疑黃玲玲在故布疑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