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舒望著侯大利，兩眼全是閃閃發(fā)光的小星星。昨夜侯大利提出推斷時，她半信半疑，誰知今天早上經(jīng)過檢查，昨天的推斷一項一項都成了現(xiàn)實。除了小星星外，她還能清晰地感受到侯大利的悲傷。她的悲傷和侯大利的悲傷高度接近，侯大利悲傷時，總能引起她強烈的共鳴。

    支隊長陳陽在早上七點半接到侯大利的電話。這一段時間他的睡眠不太好，每天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烙餅子，到了早上天亮時才有睡意。他接到電話時火冒三丈，看到手機上侯大利的名字，這才壓住火。當?shù)弥軡赣行碌乃悸窌r，他立刻來了精神，翻身下床，穿著褲衩，分別給滕鵬飛和二組組長苗偉打電話，讓他們立刻趕到刑警老樓。

    苗偉正在吃早餐，道：“陳支，啥子事？這么急，莫非專案二組又有新突破，不會吧？他們才來。”

    陳陽道：“別啰唆，趕緊去，到了就知道了。”

    苗偉剛結(jié)束與支隊長的通話，又接到滕麻子的電話。滕麻子在電話里不停地打哈欠，道：“陳支讓我們到老樓。我昨天陪姜青賢喝了酒，頭腦還昏，你順路來接我。”

    幾分鐘后，還在打哈欠的滕鵬飛坐進苗偉的車。

    苗偉抱怨道：“神探又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到底是哪件案子，火燒屁股一樣。”

    滕鵬飛用力搓揉臉上的麻子，讓自己清醒，道：“陳支說，神探提出了一個新思路，周濤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但是需要查證。陳支要到局里開會，讓我們兩個人去處理一下。”

    聽說與周濤案有關，苗偉所有的抱怨頓時煙消云散，道：“神探如果把周濤這個案子搞明白了，那我就真服了他，絕對獻上我的膝蓋。”

    滕鵬飛淡淡地說了一句：“一切皆有可能。”

    滕鵬飛和苗偉來到刑警隊老樓時，王華也剛剛到達。

    王華調(diào)出刑警隊老樓的監(jiān)控，找到7月19日早上的視頻。遺憾的是老樓的監(jiān)控重點是大門和樓道，院子反而成為大盲區(qū)。視頻中，能見到清潔工老朱拿著一個黑色垃圾袋走進院子，又提著裝滿垃圾的垃圾袋走出院子。不久以后，朱朱和周濤先后離開老樓。

    滕鵬飛望著監(jiān)控畫面，道：“你覺得清潔工有問題？”

    侯大利指著垃圾袋道：“垃圾袋內(nèi)有周濤用過的避孕套，里面裝有其jingye，這一點我們向朱朱證實過。說不定清潔工還特意找出了煙頭，煙頭上有周濤的dna。”

    昨夜與張小舒談過之后，侯大利在夜間又深入細致地清理了周濤案的所有疑點。經(jīng)過一夜思考，此時在諸人面前談起推理過程，就顯得特別簡單：“如果周濤是被人陷害的，陷害者要拿到周濤的jingye，唯一的途徑就是從垃圾桶里撿起避孕套。每天到老樓清理垃圾的人是環(huán)衛(wèi)所相對固定的工人，建議調(diào)查此人。”

    滕鵬飛道：“為什么有人要處心積慮地陷害周濤，目的是什么？”

    侯大利道：“我懷疑他們在圍墻外的大樹上安裝了監(jiān)控器，對準院子，這樣就能掌握我們的行蹤。而且，我懷疑周濤并非他們的目標，我才是。”

    滕鵬飛雙眉緊鎖，道：“有誰要針對你？動機是什么？”

    “暫時不清楚。”侯大利說這句話時，又想起局長關鵬曾經(jīng)說過的話，“這些年，江州不少企業(yè)家的家人都出過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這值得我們關注。你到了省廳以后，希望能從更高的視角來關注這個問題。”

    這是自己即將調(diào)至省廳時，關鵬很鄭重地向自己提起的事。侯大利是偵查員，也是侯國龍的兒子，符合關鵬所說的范圍。在案子未破前，這些人到底想要對付誰，還只是猜測，不能成為定論。但是，侯大利似乎隱隱抓到了某些人的尾巴。

    聽完詳細介紹后，滕鵬飛站在院內(nèi)的垃圾桶前，抬頭望向樹枝。他此時也想起了關鵬局長面對面的交代，從而確定真有一股勢力在江州地面上興風作浪。而且，他同意侯大利的判斷，此次周濤多半是被誤傷，侯大利才是真正目標。

    侯大利調(diào)出手機拍攝的照片，指出樹枝上留下的痕跡極有可能就是小型監(jiān)控器留下的。

    滕鵬飛做出決斷道：“死馬當成活馬醫(yī)，先從清潔工查起，暗自檢查圍墻周邊。這事還是由苗偉來辦。苗偉派得力的偵查員去調(diào)查，要神不知鬼不覺，盡量不要驚動其他人。”

    苗偉道：“我讓朱永華和張世剛查這事，這兩人都來自江陽區(qū)，人熟地熟，好辦事。”

    滕鵬飛再次交代道：“注意不要聲張，內(nèi)緊外松。”

    侯大利見滕鵬飛如此小心，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心想：“莫非滕麻子也知道內(nèi)情。我離開江州，關局多半會把暗查那伙人的任務交給滕麻子。他應該知情，所以才會如此安排。”

    專案二組秦東江、江克揚等人見到江州警方和侯大利等人聚于小會議室，且沒有招呼他們，明白肯定另外有事。他們都是經(jīng)驗豐富的偵查員，懂得工作紀律，沒有瞧熱鬧。他們在五樓小會議室喝茶，正在聊家暴案。

    過了一會兒，侯大利來到五樓會議室，道：“大家可以看看卷宗，討論案件。今天，江州刑警支隊的人就會找到萬秀的愛人，如果萬秀真有家暴史，事情就會朝著我們預料的方向演進。”

    江克揚熟悉江州偵查員的情況，對專案二組的同志解釋道：“碎尸案交給重案大隊三組，他們今天肯定能夠把情況摸清楚。我們在研究情況后再安排接下來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