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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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外,姍姍來遲的燕懷瑾和溫璟煦并肩而立。 “來了?” “靖國公,別來無恙啊。” “懶得理你。” “彼此彼此。” “對了,若你見著裴筠庭,記得同她說,別再拉著我夫人同床共枕了。” “你自己去吧。再說,裴綰綰想和誰睡就和誰睡,你毛手毛腳的,或許還會惹瑤笙姐不快,讓她們姐妹說說話不挺好的?” 溫璟煦啞口無言。 江公公適時趕到,請二人入內,順道抹了把汗:“兩位快請進吧,圣上候著呢。方才戰報送到時發了好大一通火,可得仔細些。” 燕懷瑾接話:“多謝江公公,剩下交給我們吧,您去歇會。” “殿下客氣了。” 偌大的養心殿,靜得落針可聞,無端令人心生一股寒意。 見他們終于到來,仁安帝抬手免去禮數,同時表情凝重,面色沉痛地朝他二人說道:“朕,低估了他們。” 溫璟煦和燕懷瑾對視一眼:“究竟出了何事?” 仁安帝斂眉深默,將手中尚熱乎的戰報遞給他:“原先的計劃出了點岔子,永昌候派去的人雖成功攔下怡親王等人,可……” 燕懷瑾瞧著這一幕,眉頭緊皺,心立刻被吊了起來。 按理說,若只是折損兵將,父皇斷不該是這般神色。 然而一目十行地看完戰報后,才驟然明白過來其中的緣由。 溫璟煦看完同樣臉色大變:“永昌候于前線身受重傷,其子傅伯珩因截黎橈等人戰死沙場?!” …… 邊關戰事急轉直下的消息,伴隨永昌侯之子傅伯珩為國捐軀的消息傳來。 裴筠庭剛聽到消息時,踉蹌一步,險些跌倒,若非一旁銀兒軼兒眼疾手快地扶住,怕是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攥著信紙,還在僥幸:“怎么會呢……他,永昌侯怎會允許他涉險?” “小姐……” 恍恍惚惚,眼前似乎浮現出很久前,在宮門前攔住她的馬車,個頭不高,卻相當清朗俊逸的少年。他聲音略顯稚氣,叉著腰,揚言要拜她為師;想起他曾為裴筠庭舌戰群儒,將南平郡主身旁說她壞話的人盡數教訓一通,又擔心她聽到那些話會難過,故從未在她面前提起;亦想起他決定隨父出征前,在她院里吃了一晌午的點心,也就一小塊糕點,他恨不得掰成幾瓣慢慢吃,直至最后,才兩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離開。 分明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天,彼時她還渾然未覺,那是無法再回溯的光陰。 倘若那天臨走前,她再勸勸傅伯珩,這一切是不是會有所改變? 裴筠庭悲痛欲絕,淌眼抹淚,泣不成聲。 當日送出去的信,未成想竟是此生最后一次同他說話。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 傅伯珩不過還是十幾歲的少年,卻早早成為萬座枯骨中的一個。 邊關離燕京這樣遠,他的鄉愁隨風跨越千山萬水,還能完好地回家嗎? “傅伯珩……” 第一百零三章 將軍(上) 裴瑤笙聞聲趕來時,裴筠庭的淚早已落了滿襟。 她唇瓣張闔數次,終究沒能說出安慰的話。 裴筠庭埋首在她懷中放聲大哭,在場眾人聽著,皆感到于心不忍。 “阿姐,他才十幾歲……連個喜歡的姑娘都沒有,就犧牲在風華正茂的大好年紀。本應策馬揚鞭,一日看盡長安花,無憂無慮活下去的。” “為何偏偏是他——!” 她作為長房年紀最小的孩子,一直深受兄長和jiejie的關愛照顧,卻也曾口是心非的將傅伯珩當成自己的弟弟來看待。 少年笑起來的時候,露出嘴角的虎牙,瞧著憨厚可愛,稚氣未脫。 她甚至不敢想象,傅伯珩有多疼,有多怕,會不會想家。那張白凈可愛的臉上,又會沾染血污幾何。 一將功成萬骨枯,戰雖告捷,但他已殉國,從今往后只能成為后世口口相傳的人物,再無法回到燕京,完好無損地站在她面前,笑著喚她裴jiejie。 回憶起出征前兩人最后一次見面,他欲言又止的神色,現下細細想來,眼里分明含了淚光。 裴筠庭捶胸頓足。 她好心疼,她好難過。 其實傅伯珩很懂事,當年對她死纏爛打也只是急于向父親證明自己,反倒是相識以來,他將裴筠庭當作至親之人,親近崇拜,數次維護。然而戰場兇險,刀劍無眼,竟忍心將這般年輕的生命帶走。 燕京城的燈火和他離開的時候一樣,繁華依舊,人群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再過幾年,還有幾人記得他? 可會有人記得,永昌侯府,曾有位鮮衣怒馬的傅小侯爺,義薄云天,篤行報國志。 …… 養心殿內的氣氛壓抑且緊繃。 方才新送來的信中,永昌侯提到傅伯珩的死純屬意料之外。本應該由副將及其堂哥領兵前去攔截黎橈與怡親王等人,但傅伯珩突然自告奮勇代替堂哥前去,又因情報上描述黎橈一方的兵馬數量不多,永昌侯深思熟慮下,決定相信兒子的選擇。 怎料情報有誤,一行人遲遲未等來援軍,遂英勇就義,與敵軍同歸于盡,使得前方戰場免于腹背受敵。 可在信中提到這一段時,永昌侯字里行間都透著無盡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