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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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藏在袖下的手指蜷動,低眉斂目:“父皇,您都不去送送母妃嗎?” “……朕就不必去了,讓她安靜地走吧?!?/br> 聞言,燕懷澤頓時冷笑,手緊緊握成拳:“父皇就如此厭惡母妃?甚至不肯見她最后一面?” 仁安帝緊皺眉頭,頗具威嚴:“子睿,休得胡言!” 此時此刻的燕懷澤全然不顧禮儀孝道,就連理智也拋腦后。對純妃之死的自責及悔恨日漸侵蝕著他的內心,使人變得口不擇言:“父皇想為三弟清掃未來路上的絆腳石吧?怎么,既然未來要將我除去,何不現在讓我與母妃一起死!” “混賬!”他氣急,抓起手邊的奏折就往燕懷澤臉上扔,尖銳的書角正中額心,很快便脹起紅腫的小鼓包。 見狀,他仍不依不饒道:“自從三弟出生以后,父皇便日漸減少對兒臣的關心。可他是我皇弟,我從未因此怨恨過他,反倒事事以他為先。而今細細想來,父皇對我冷淡,純粹因為我是純妃所出嗎?無論我做多少努力,您始終不肯再看我,現在連母妃也要除掉,好為三弟鋪路。我亦為您的親生骨血,您的親兒子!為何不能一視同仁呢?” 九五之尊,生殺予奪不過一念之間。 年少的他有多期盼能重新得到父親的青睞,多希望能證明自己,獲得重用,如今就有多恨他。 此間種種,他的父皇一無所知。 仁安帝沉默了。 并非他不想解釋,而是實情彎彎繞繞,牽扯甚廣,至少眼下決計無法吐露。 他頭疼地扶額,軟下聲音:“睿兒,事情非你所想,朕從未想過取你性命,只是事情復雜,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br> 燕懷澤再聽不進他的任何說辭,質問道:“父皇可曾想起,明日是我母妃生辰?您應該記不清了吧?”說罷憤然拂袖而去,徒留仁安帝一人怔愣在原地。 半炷香后,跌坐回椅子上。 渾渾噩噩熬過停靈的第三日,燕懷澤和燕昭情走在隊伍前端,親自送她入陵。 這三日內,他情緒反反復復,始終無法原諒自己,亦無法原諒仁安帝。 事情結束后,他并未返回齊王府,而是孤身一人回到鐘粹宮,回到純妃曾經居住的地方。 云妙瑛想安慰,卻始終不知從何說起,偏又放心不下他,便悄悄跟在燕懷澤身后。 初冬風涼,他拿出酒壇,自顧自喝下一口,辛辣入喉,久久凝望著寂靜的宮嶼城墻,眸光似水。 這樣靜謐的閑適,陡居于現世繁華中一隅之地。彳亍伶仃的漂泊,乃是旁人永遠無法感同身受的凄楚。 鮮少有人記得今日是她的誕辰,但每逢他生辰,母妃都會為他親自煮一碗長壽面。 早在發現她與韓逋茍且的當下,燕懷澤便明白過來,母妃有多厭倦這看似金碧輝煌的宮城,總想著沖破禁錮,毀壞牢籠,逃之夭夭。 手指攀上的枯枝,是某年為她植下的紅梅。 或許她尚存一縷香魂寄居于梅花之下。 只可惜,枯木逢春,她卻無法再欣賞紅梅映墻盛開。 燕懷澤佇立在原地,忽然心生沖動,想見見某位姑娘,想聽她說點話,什么都好,哪怕僅僅坐在他身旁聽雨,也總比留他一人煢煢孑立與此,孤獨寂寥的好。 世上存在著不能流淚的悲哀,這種悲哀無法向人解釋,即便解釋,旁人也無法理解,它永遠一成不變,如無風夜晚的雪花靜靜沉積在心底。 果真是,天命難違。 “殿下,此處風大,回去吧?!?/br> 還以為是幻聽,側首,一襲素凈的裙角便出現在他視線內。 再往上,是她略顯擔憂的臉龐。 “是你啊……”他將頭轉回原位,“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br> 云妙瑛撇撇嘴,反其道而行之,席地而坐:“怎么,發現不是裴筠庭,你失望了?” 燕懷澤笑著將剩余的酒飲盡:“嗯,倘若她在此,我定親自護送她回去?!?/br> 她凝望著他頹廢的眼神與生出的胡茬,略顯沉默。 因為她明白燕懷澤的言外之意。愛是疼惜,愛是小心翼翼,愛是心甘情愿付出一切。如果換作裴筠庭在此,那他定不會借酒消愁,定不會讓她自己回去,也定不舍得她陪自己吹冷風。 “你喜歡了她多少年?” “記不清了?!?/br> “那,燕懷瑾呢?” “……不知道?!?/br> “你甘心嗎?” 他笑,笑這個問題太過天真。 甘心又有何用?愛情總是不講道理,冥冥之中,她會對誰動心,或許早已注定。 命定之人,如何改變? 她不必跟著自己顛沛流離,亡命天涯,挺好的。 “或許吧?!毖鄳褲善鹕?,朝云妙瑛伸出手,“起來,我送你回去?!?/br> 第一百零一章 調情 皇宮內涌動的種種暗流,皆與裴筠庭無關,皆挨不到她身上來。 但邊關形式日漸嚴峻,怡親王和黎橈帶兵反叛,胡人、南疆聯合韃靼對抗大齊,局勢不穩,聽聞養心殿整日都在開會,早朝文武百官吵得不可開交,裴照安每日早出晚歸,眉頭緊皺。 另一頭,裴瑤笙的肚子逐漸顯孕,伴隨其來的是各種癥狀——孕吐、乏力以及失眠,不但將她折磨得里外瘦下不少,更是將溫璟煦給急得茶飯不思,為此甚至特意好聲好氣地請裴筠庭來代替公務繁忙的他照顧裴瑤笙,畢竟交由外人,他始終無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