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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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宮殿陰冷又潮濕,陽光半點照不進來,塔莉婭總覺得自己像一只被囚禁在籠子里的馬匹,渾身難受。 她無法想象每天生活在這里的人究竟過著怎樣的日子,于她而言實在太過痛苦。 偏偏王兄對此處的任何事物都十分感興趣。 聽說這座輝煌的宮殿中有他注定的宿敵,塔莉婭對此半信半疑。王兄是整個草原的最強者,他運籌帷幄,算無遺策,是最炙手可熱的兒郎。 雖然摸不透王兄的想法,但塔莉婭也沒有追問。 反正王兄做什么都是對的。 烏戈爾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宴會上的人,目光首先落在一個月袍的儒雅男子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確定不是他要找的人。 隨后他又看到一個夾著魚骨沉思的怪人,長相是十足十的書生氣,瞧著十分孱弱。烏戈爾暗自比畫了一陣,覺得此人定接不下他的半個拳頭。 思索間,“書生”敏銳察覺到他的視線,遙遙相望,頷首略表敬意。 烏戈爾以為自己要等的人還沒來,轉眼卻猛然發現他就坐在儒雅男子的鄰桌,先前他正轉頭和身后的侍衛說話,故而險些讓烏戈爾漏看了他。 哪怕他們僅有一面之緣,烏戈爾也萬分肯定。 就是他。 自從進入皇宮后,他僅見過接待的帝后,其余尚未有機會接觸。 少年側臉如刀削一般硬朗,干凈又清爽,身穿暗紫色的衣裳,渾身上下都寫滿貴不可言。感受到他陰冷的目光,少年眼尾掃過來,裹挾著勢不可擋的銳氣。 換作旁人,指不定已經因驚懼而變得戰栗。 但烏戈爾是何人?外頭那些平庸之輩根本沒資格與之相提并論,這樣的目光除了會讓他更期待和宿敵的較量,迫不及待要和他一較高下外,無法為其帶來半分恐懼。 這場短暫而又不讓須臾的交鋒最終止于燕懷瑾,他明顯不打算將時間浪費在烏戈爾身上,眼下他有一件十分在意的事——裴筠庭并未出現。 自打宴會開始,屬于鎮安侯府的席位上,就沒出現過她的身影。 毫無預兆的變故讓燕懷瑾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吩咐展元去打探消息,得到的結果卻并不明朗。 席間,由帝后領頭發言,朝臣紛紛送上祝福,燕懷瑾大都應付過去,就連歌舞節目都沒心情觀賞。 他擔心裴筠庭出事,然酒宴尚長,又沒法在眾目睽睽之下離席,簡直坐立不安。 直至月亮逐漸從對樓的檐角慢慢攀上夜空。 絲竹聲起,弦樂相交,一群舞姬簇擁著最中央的姑娘款款而來。 她的步調輕盈,走得小心緩慢。發間垂下的流蘇搖曳著風采,映著星星點點的夜光與夜色。 不似尋常脂粉綾羅下的精心掩蓋,美得清艷,明媚堅韌而具風骨。 夜明珠將她的面容照得一覽無余,使其一下成為殿上最美麗的牡丹。 眾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低呼——竟是鎮安侯府的裴二小姐! 裴筠庭身著火紅的衣裙,隨樂曲舞動。姿態舒雅,行云流水,一眼便知私下花費了不少功夫。 洛神之姿,堪當驚鴻。 舉手投足間,皆是自信的、富有力量的、嫵媚而又迷人的。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 熟識她的人反應不一。 前兩日才知曉內情的裴瑤笙看著翩翩起舞的meimei,心中別提有多欣慰,不時拉著溫璟煦夸贊;溫璟煦倒顯得有幾分興趣,和裴筠庭認識這么多年,似乎從未聽說過她會跳舞;傅伯珩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著裴筠庭,片刻往人中處抹了一把;燕懷澤渾身僵硬,端起的酒杯抬到一半便再無動作。 而燕懷瑾自她進殿起便再沒能挪動雙眼,比起不絕于耳的絲竹弦樂,他更為清楚地聽見了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 他臉上并無笑意,眉眼間蘊藏千百般柔情蜜意,那里明亮、熾熱,毫不掩飾。 原來這便是她始終神神秘秘,遮掩著的生辰禮物。 他好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倘若非要他拿什么去交換,便帶走他的心吧。 …… 一舞畢,姑娘們裊裊婷婷地退下,連同那個驚艷四座的侯府二小姐也消失在殿上。 但其余韻未消,眾人暫時未能緩過神來,唯有坐上的皇后含笑睨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也有幾人品出了另一層意味——裴二小姐和三皇子,說不定已互道心意,好事將近了,否則怎會為其準備如此隆重的舞曲。 作為知情者之一,周思年也轉頭望燕懷瑾那望去一眼,其中不乏善意的打趣與揶揄。 燕懷瑾后知后覺地對上他的目光,準確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周思年此番是在笑他毫不矜持,一雙眸子亮得好似寶石,滿心滿眼都承載著對心上人的喜歡。 燕懷瑾訕訕地偏開頭,看似否認,實則心中兵荒馬亂。 就……這么明顯嗎? 的確明顯。 烏戈爾收回視線,表面裝作被方才的舞蹈震撼,實際是在心中暗暗思量。 以他的敏銳程度,自然不難猜出那兩人之間的關系。 想必是郎情妾意,感情甚篤啊。 有趣,太有趣了。 他們還未正式交鋒,親愛的宿敵就能帶給自己這么多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