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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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非所問,裴筠庭怔愣一瞬,隨即整張臉rou眼可見的泛紅,她抬起手,試圖隔絕他的目光:“我問你話呢,你究竟有沒有在認真聽?” “嗯。”他又開始笑了,在裴筠庭面前,他從來都很愛笑。吐息掠過她的發頂,燕懷瑾這才回答她的問題,“一字不落,都聽著呢。” 第五十九章 風花雪月 一個時辰前,亭外還下著雨,燕懷澤小心翼翼又滿懷希冀地問她:“若有一日,我娶了別的姑娘,你會討厭我嗎?” “阿裴,如今我已封王,然而王府還缺一位女主人。所以,我的意思是——你愿意做我的王妃嗎?” 當下裴筠庭是猝不及防愣住了的,畢竟連她自己都沒想到,燕懷澤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 其實不難猜測,年及弱冠,封王后,也該到娶妻的時候了。 只是裴筠庭以為,燕懷澤會選擇張裕臻做他的齊王妃,未成想竟是自己。 雷聲乍現,黑云遮天蔽日,裴筠庭在他殷切的目光下緩緩搖頭:“阿澤哥哥,我對你從未有過男女之情。你的齊王妃不會是我,也不該是我。” “……我,已心屬一人。” …… 承乾殿內,裴筠庭粗略將她與燕懷澤的對話復述了一遍,當然,省去了最后那段。 她確實明確了自己喜歡燕懷瑾這件事,可這并不妨礙她覺得燕懷瑾對自己并無男女之情,如同她對燕懷澤,又或是他對南平郡主。 此事他總有一日會知曉,但絕不該是現在。 見她沒有真的答應,燕懷瑾周身的空氣都放松下來。 幸好幸好,老天待他不薄。 失之毫厘謬以千里,兩人面前分明擺著夢寐以求的答案,卻因心里那點晦澀不明的小心思與之擦肩而過。 裴筠庭想起那塊玉石,扯住他的衣袖:“你從小到大,統共見過你二皇兄幾次?” “小的時候見得多,后來便少了。如今我一年都未必能見上他一回——你突然問這個做甚?” 她眉頭緊鎖,不斷嘗試在回憶中搜尋蛛絲馬跡:“我心中有些猜測,尚未明朗。” 燕懷瑾覷一眼她的表情,懶洋洋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說來與我聽聽,你遇見了誰?” 裴筠庭一五一十將在長廊處初次撞見韓文清時的場景,以及今夜長亭偶遇的對話告訴他,隨后逐步分析道:“最開始我并未起疑,可他篤定我與他有過一面之緣,我分明記得自己從未與韓丞相的小兒子有過任何交集。他極少在宴席上露面,若非他主動提起,我壓根不會想起有這號人物。” “但我想起來,幼時在宮中與我有過一面之緣的,是你二皇兄。那回我與你在行宮里玩捉迷藏,誤入御花園,剛進去便聽見宮女高喊有人落水,匆忙跑上前一看,兩個宮女站在岸上看著主子掙扎,竟無一人伸出援手。我令那兩個宮女尋長棍將人拉上來,又喚了路過的侍衛來搭把手。而后問起身份,宮女才告訴我那是重華宮的二皇子。” “他雖落了水,卻沒失去意識,嗆了幾口水,被侍衛抱走前,還問了我的名字。”她說得認真,燕懷瑾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手卻把玩著她的一撮碎發。 這是燕懷瑾的小習慣,聽人講話或思考事情的時候手總閑不下來,平日也就摸摸腰間的玉佩,和她待在一塊時便更肆無忌憚些,玩茶杯都算輕的,多數時候都是捻著她的發尾,有一搭沒一搭地應。 “你繼續,我聽著。” 裴筠庭沒管的小動作,接著道:“二皇子的模樣我實在記不清了,但我記得他的衣領因在水下掙扎散開了些,對他脖子上的痣印象很深。” 外頭的雨聲漸小,從窗口望去,能看到薄霧漸散,月光從薄如紗的云層照下來。 “今夜見韓文清時,我突然發現他脖子上也有顆長在同一位置的痣,平常被衣領遮住所以看不出來,若非他扔給我東西時力氣太大,我也不會順著月色,恰好瞧見那顆痣。”她微低著頭,眉頭越皺越深,顯然對此頗為費解:“當然,單憑一顆痣或許說明不了什么,我打聽過這個所謂的韓文清,發現他沒上過任何一個書院學堂,也幾乎不在眾人面前露面,但各個茶樓都留有他的名,不覺得奇怪嗎?二皇子亦是如此,鮮有人見他露面,以往無論宮宴還是秋獵,他皆不參與。可再怎么失寵,再如何病重,也不至于一年四季都不出門吧?不僅如此,你和阿澤哥哥,甚至圣上和皇后娘娘,都會下意識忽略這號人物,仿佛他從來不存在。” “除非,他有另一個可以自由活動,又不會叫人起疑的身份。” 燕懷瑾順著她的思路想下去,手上動作未停:“倘使韓文清就是我二皇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奪嫡?既要奪嫡,又為何不在我父皇面前現身,朝中一個支持他的大臣都沒有,連我四弟五弟都不如——”他忽然在此處頓住,“你方才說,各個茶樓他都留過名?” 裴筠庭不解地看向他:“是,若要開茶樓的雅間就得留名,凌軒查到那些本子上寫的都是他的名字,還不止一個茶樓。” 他好似品出了什么,又不知礙于什么沒有提及。 “此事疑點重重,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待我查明真相后再議。時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侯府。” …… 溽暑將至,靖國公府得了不少仁安帝特賜的冰塊,隨之一并送來的還有祝賀他新婚的賞賜,溫璟煦毫不吝嗇,全都交給裴瑤笙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