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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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誰也不冤,實乃愿者上鉤的關系,云黛璇僅僅隨意撩撥他幾次,肖徽便糾纏上來,二人在表面的風平浪靜之下,做盡茍且之事。 嘗到禁果的他們根本不懂何為節制,除了平日無人踏足的閣樓,他們還會在四下無人時,偷跑去后院草坪翻云覆雨,顛鸞倒鳳。 這才不慎被裴筠庭發現。 只是裴筠庭還未想出利用此事為燕懷瑾謀取最大利益的對策,云妙瑛便立刻成了云黛璇手下的第一個倒霉蛋。 云黛璇尋到她房中的那日,姑侄間的氣氛頭一回緊繃。 云妙瑛怎會是她的對手。 云黛璇先是好言相勸地哄著,稱云妙瑛是府里與她最親的姑娘,自己哪里舍得責罵,甚至害她,隨后各種推脫,賣起慘來,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被逼無奈,肖徽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她無法抵抗,又被他威脅,便只好委曲求全。還懇請云妙瑛看在自己疼她這么多年的份上,千萬別與云守義告發她。 云妙瑛如何?她自然是心軟了。 向來寵愛疼惜她的姑姑,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帶雨。而自打肖徽來到云府后,便整日上街閑逛,不務正業,紈绔的根骨是一點藏不住。 相比之下,她更愿意選擇相信云黛璇。 見她妥協,云黛璇即刻許了甜頭,答應她會在云守義與肖語妍面前替她多說些好話,促成她與“李公子”的佳話。 然而她當真是這么想的嗎?非也。 云黛璇最會的便是嘴上一套,背后一套。 對著云妙瑛,把事情許得天花亂墜,實際心中盤算的是,“李公子”乃燕京人,云妙瑛若真跟了他,定要嫁去燕京,遠走高飛的。姑蘇與燕京,千百里的路程,哪有這么容易回來。 屆時她若想不開,在背后告自己一狀,云黛璇亦有法子應對。 最毒婦人心,大抵如此吧。 心思單純的云妙瑛哪曉得這些,墜入情網在前,如一葉障目,渾然未察最信任的人正算計著如何將她推入深淵。 …… 待回門的宴席結束,云氏家眷相互道別后紛紛散去,云妨月終于得了空隙,與丈夫打過招呼,便高高興興跑到裴筠庭身旁,挽起她的胳膊,往她手中塞了個布袋,里頭似乎裝著些玩意。 只見云妨月湊近她道:“盈meimei,我要聽娘親省話,今日只怕沒機會與你聊了,待往后我得了空,咱們再好好敘敘。這布囊里裝著我繡嫁衣時,閑來無事繡的帕子,我meimei也得了個,你回去再打開罷。” 裴筠庭頗為動容,趁她還未離開,覆上她挽在臂間的手,真誠道:“月jiejie,謝謝你。” 云妨月無從知曉她的實際身份,對這個遠道而來的客人熱情相迎,真誠相待,半個多月的相處,兩人相見恨晚。 對這個朋友,裴筠庭到底存了幾分真心。 眼見眾人散去,燕懷瑾抬手拒絕云守義繼續飲酒的邀約,徑直走到裴筠庭身邊,還不曾開口,就見裴筠庭一個眼神也未留給他,抬腳便領著銀兒往回走。 燕懷瑾:“……” 欲拉住她的手停滯半空,見其仍無動于衷,只得悻悻收回,在唇邊虛握成拳,掩飾般咳了一聲,匆忙跟上。 好不容易追上她,說的話一句未肯搭腔,一張素凈雅麗的小臉愈發冷起來。 得虧她的劍不在身邊,否則這會兒指不定已經招呼上了。 正欲詢問她何來如此大的火氣,就聽她不冷不熱地來了句:“心有所屬?” “……啊?”燕懷瑾撓撓頭,一時不知該作何解釋。 認也不是,不認也不是,騎虎難下。 然而這副模樣,落入一向了解他的裴筠庭面前,莫約等同于白紙黑字寫著“不打自招”幾個大字。 她嗤笑一番:“敢問是哪家姑娘,怎么我聞所未聞。” “你唄。”他心直口快地答道。 “我——”裴筠庭微張著嘴,指著他半晌未再吐出半個字來,熱氣從脖子升騰到臉頰,面若桃花,眸燦如辰。 二人對視良久,她率先敗下陣來,拔腿就跑。 本該處于水深火熱中的燕懷瑾,臉上莫名掛著笑,隨即加快腳步跟上她,邊追邊解釋道:“我不過隨口一說,實在是不欲與那群人糾纏,索性快刀斬亂麻——你慢些,走這么快作甚。” 見她仍緊抿唇瓣,燕懷瑾直截了當地扣住她的手腕。 佛珠發出清脆的響,他一把將人給拉了回來:“醋什么?” 聞此一言,裴筠庭剎住腳步,用力甩掉他溫熱的手,一串陰陽怪氣的話劈頭蓋臉地砸:“我醋什么?我有什么好醋的?別瞎往自己臉上貼金,滿天下鶯鶯燕燕,有的是姑娘為你醋,招惹我作甚,走開。” 真想走,卻又被他死死攥著。 銀兒與展昭早不知退開多遠,一個兩個裝聾作啞,四處張望。 從小到大,這種程度的拌嘴吵架絕非少數。 幸而分給兩人的住處都比較清凈,回房的這條小路,周遭多是草木,無人會撞破這幅場景。 燕懷瑾滿身都被醋味環繞,心中不知有多歡喜,那些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小心思呼之欲出。 “沒醋沒醋,都是我胡說的,裴綰綰,李珊盈,好meimei,你莫氣了。” 哄人的本事沒長進,一開口倒是能將人給氣得七竅生煙,心中那股酸意混雜著羞惱,偏他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逗她,裴筠庭委屈得險些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