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識的撒嬌最為可愛。不是讓我一個人睡么？還有，辦事的話，這張床我施展不開。

    她掙開他，眼圓一圈，有些惱：少自作多情，誰要跟你.......晚安！而后不由分說地跑走，關(guān)門。

    晚安。他望著緊閉的臥門，勾唇。

    左右睡不著，辜屹言坐到書桌前打開臺燈，隨意地抽出本雜志翻閱，打發(fā)光陰，他無意掀眼，瞥見桌角擺置的日歷臺本，煙荔有用日歷本記錄行程的習(xí)慣，諸如什么時候出差、例假什么時候造訪等等，今年快結(jié)束了，所以她的日歷本已經(jīng)換上明年的，還沒開封只寫了個年份。

    除了明年的她還買了一本后年的，但奇怪的是，后年的這本煙荔不僅寫了年份還提前拆開包裝，用馬克筆在封面寫好名字，似乎這一年對她來說相當(dāng)重要。

    辜屹言鬼使神差地翻開。

    一月二月三月......都是空白，唯獨五月末有新的字跡，她在那一天畫了個紅圈圈，標(biāo)注出發(fā)日本，還寫了一串英文：

    break down

    是破裂的意思。

    第13章 wag tail

    chapter 13

    時針撥到午夜十一點，煙荔醒來去趟衛(wèi)生間，枕邊林頌詞睡得正香，不知在夢里跟周公下了多少盤棋，總之，表情蠻蕩漾。

    她習(xí)慣性地去摸柜子上的手機，發(fā)現(xiàn)六分鐘前辜屹言給自己發(fā)了條微信。他還沒睡么？還是有什么要緊事？點進(jìn)去卻是平平無奇的一句吃夜宵嗎。

    煙荔摸了摸肚子，被他的話勾得犯起嘴癮，欣然同意。

    盡管并非高油高熱量的燒烤或麻辣燙，雖然煙荔挺希望是的，他下廚做了兩碗玉米豬rou餃子，冒著熱氣，湯里放了味極鮮的佐料，男人坐在桌邊，像座不言說的山，氤氳的蒸氣不斷上涌模糊了他的臉，辨不清神態(tài)。

    她直覺氣氛有些不對，但未多作遐想，拉開凳子坐到他旁邊，辜屹言心不在焉地用勺子攪動碗里的熱湯，動作勻慢，怔忪幾秒才掀眼，那雙眼睛依舊如冬海般沉寂不可測，卻隱約跟他平常的狀態(tài)略有出入，宛若陽光下夢幻的泡影被戳破、灰飛煙滅的破碎感在他眼底一閃即逝，辜屹言斂眸喝湯，二人彼此無言。

    巨大吊燈投落出的光輝清冷、皎白，一室安謐，煙荔慢吞吞地吃，心中升起的奇異感愈發(fā)強烈，她忍不住用余光打量他，你...單純叫我吃夜宵？

    嗯。

    他應(yīng)完，突然沒頭沒尾地又接一句：你跟你朋友關(guān)系還好么。

    被問得猝不及防，煙荔：挺好呀......我沒幾個交心朋友，除了頌詞、雪漪，還有個在國外，就是雪漪最近......哎，不提了。

    國外？哪個國？

    日本......怎么了？她今晚還算有求必應(yīng)。

    辜屹言的神色松弛些許，搖頭答沒事。煙荔不喜歡故弄玄虛地猜謎語，壓了壓嘴角，繼續(xù)吃東西，不過他好像仍有點心神不寧，患得患失，問：后半夜可以跟我睡么。

    煙荔當(dāng)然拒絕，他怎么回事，以前也沒見這樣啊，沒人陪他睡覺還會做噩夢嗎難道，自己離開他視線一秒都不行，連跟女生睡一張床也要犯占有病么，想著想著語氣不自覺發(fā)沖，我不要！出差提前回家，讓我過去跟你睡不就是想做么，我今天很累，沒心思跟你做/愛！

    辜屹言不明白她為什么會這樣認(rèn)為，他剛剛因為日歷本的事情而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悸和慌張，僅僅希望她可以多待在自己身邊，陪自己一會兒，別無他念，你非要這么想？

    那還有什么原因？

    辜屹言即將脫口而出的答案被屋外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于是隱有吵架苗頭的導(dǎo)火索暫時熄滅，煙荔起身過去開門，是物業(yè)的管家，大半夜來麻煩業(yè)主們填個服務(wù)滿意度問卷。然而送走管家后，原先的話題繼續(xù)，煙荔深吸一口氣，背對辜屹言，沒有原因，從結(jié)婚以后我們第一次發(fā)生關(guān)系，我就知道，正常的成年男女都會有需求，我跟你不過近水樓臺而已，既能相互滿足又不怕臟不怕得病。你別告訴我是因為什么愛不愛的，聯(lián)姻你懂不懂，我們結(jié)婚以前從沒見過，我不相信一年不到你的感情就能培養(yǎng)得這么快這么持久，所以，我和你，跟419沒區(qū)別。

    他的胸腔在劇烈起伏，手緊握成拳，表面青色脈絡(luò)暴起，煙荔沒有轉(zhuǎn)身或是不敢轉(zhuǎn)身，因為她不想去記憶他現(xiàn)在會是什么表情，嘲諷、無所謂都可以，千萬別是受傷，但此刻唯一清楚的是，他絕對在為她說的話生氣。

    男人不吭聲，煙荔也倔強地朝主臥走去，摸到把手的那瞬，辜屹言的聲音才從背后傳來，沙啞酸澀，像干涸陸地的土石礫，就一個字：

    行。

    他們冷戰(zhàn)了。

    煙荔有想過，是不是話講得太過分了，辜屹言心性高，大概接受不了這樣貿(mào)貿(mào)然的被揭穿，會不會一氣之下聯(lián)系律師離婚呢？那也挺好，遂她的愿，畢竟跟他唱反調(diào)那么久他都選擇一昧包容，冷戰(zhàn)還是頭一回。

    真的好么，可是為什么她的心總會覺得空落落的。

    在輿洗間洗漱不說話，吃早飯不說話，面部表情淡得跟白開水似的，就憋著連個眼神都不分，煙荔心煩意亂地穿好鞋，他呢，避免跟她同框，不坐電梯寧愿走樓梯，成心的吧。她一個人坐電梯，蹬著高跟鞋去地鐵站，都?xì)獬筛邏哄伭耍南耄盒校凑l憋得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