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賀崇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桑吉還真不知道。但他現在并不想知道洪萬三案,十五年前的案子,查清楚了也無用,更何況,他也不能說先帝爺錯了。 “但我現在不想問洪萬三案,馮康已死,案子也結了,我可不想多此一舉。” “侯爺,不想問洪萬三案,還可以問別的。我在刑部做了十來年的書吏,但凡過我手的東西,沒有不記得的。比如,侯爺大嫂從前定親那位公子意外死亡的案子......” 聽到這里,桑吉算是明白這賀崇找他是為什么。 百里子苓與周深找了家僻靜的茶館說話。 自百里子苓去了北樓關為將,她與周深便有信件往來。主要還是基于北樓關孤懸,一旦有事,需要西北馳援。 但是,他們在西北時還真沒有見過。 從前在朝中倒是打過幾回照面,她也知道,自二哥入了兵部之后,與周深多有不睦。雖說都是軍事見解上的不同,但二人被傳出多次爭得面紅耳赤,鬧得非常難堪。 “周大人可是有事與我說?”百里子苓倒上了茶,也沒有閑話,直接開門見山。 “在下有一事相求。”周深起了身。 “周大人,客氣了。在西北時,多得周大人關照,有話不妨直說。”百里子苓趕緊讓周深坐下說話。 “國公爺明日回北方大營,臨走之前,王爺定會再見國公爺一面。可否請國公爺跟王爺說一說,讓我去北方大營給國公爺做個主簿。” 百里子苓挑了下眉。 主簿?這是文官。 不只如此,就算是她百里子苓的主簿,撐死了也就是個四品官。而周深做過正一品的封疆大吏,就算現在因西北戰場失利,被降了職,也是個從三品的官。 “周大人,我那里確實還缺一個主簿。只是,讓周大人給我做主簿,是不是太委屈了。” 百里子苓不知道這是趙懷的意思,還是周深自己的意思。 周深本來就是趙懷的人。 當然,此一時,彼一時。 “我一個敗將,何談委屈。只是待在這京城,著實心有不甘。西北失利,我指揮不當,皇上和王爺念我去年馳援北樓關有功,這才讓我待在兵部。 想回西北,怕是不可能了。我如今在兵部,也不過是個閑職,尚且還能拿得動刀,上得了戰場,便不想在兵部養老。請國公爺收留!” 周深站起身來,朝百里子苓施了一禮。 打了敗仗的人,除了少數破罐子破摔,大部分有血性的人都是咬牙切齒地想再打一場,把輸的都給找回來。 百里子苓覺得周深是不是那破罐子破摔的人。 “周大人,北方如今已無戰事。我知你心有不甘,但就算是你去了北方,恐怕這一兩年也不能如愿。” “國公爺,蕭宗元狼子野心,不會安分太久的。如今雖是與南陳和親,會有暫時的安定,但等蕭宗元收拾完了草原上的事,轉頭就會揮舞著大刀,帶著他的草原鐵蹄奔南陳而來。” 這一點,百里子苓也有同感。 只是那時候,蘭陽就的命運就很慘淡了。 “我周深,雖然沒有大本事,愿為南陳流盡最后一滴血的雄心還是有的。” 百里子苓見他如此懇切,著實不好拒絕。而且,如果這是趙懷的安排,那么,拒絕了周深,趙懷還是會想辦法再安插人進來。 看來,之前把趙懷的人打發到別的地方去,已經引起了趙懷的注意。 所以,就算她現在想拒絕,也不能拒絕。 “既然周大人不覺得委屈,那我便跟王爺說一說。” 二人又閑話了一陣,百里子苓才從茶館里出來。 離開茶館,百里子苓并沒有回府,而是去了陳庭家。 陳庭戰死,而上次她離京太過匆忙,也沒有去陳家看一眼。明日又要回五河口,便讓易風駕車去了陳家。 隨身帶了些銀票,留與陳夫人,讓她一定照顧好孩子和老人,若有任何困難,皆可派人去衛國公府或者是去找武誠侯,都是一樣的。 臨行之時,她又收了陳庭的兒子做義子。 從陳家出來,百里子苓抹了一把眼淚。 陳庭跟著她的時間最長,是位老大哥,無論是戰場上,還是平時的訓練,都是最值得她信任的人。 上都一戰失了陳庭,百里子苓就像失了一只臂膀。 從陳家回府,剛到府門外,就見趙懷家的馬車停在外面,那老管家就站在門口。 “老奴見過衛國公。” “老管家怎么在門口等著,是我府里的人沒規矩嗎?”百里子苓與這老管家也是極熟識的。 “國公爺說笑了,國公府的下人自是最規矩的。是這樣,王爺知道國公爺明日一早就起程回北方大營了,特讓老奴來請國公爺去王府吃頓便飯。王爺說,這些日子因為先皇的事,一直在忙,也沒有功夫顧上與自家meimei說上幾句話。王爺想您了。” 第212章 212、塞人 既是家宴,除了趙懷卻無任何人作陪。百里子苓明白,趙懷這是有話要跟她,不想讓其他人在場。 “妹子,來,這一杯,哥哥敬你。”趙懷替百里子苓倒上了酒,他先舉起杯來,淺淡而溫暖的笑容一如這春日里的和風,讓人看了特別舒服。 一如當年,一如兒時那個喜歡的懷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