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王,當初你與洛先生商議此事之時,我便不同意。咱們是在南陳的地盤上,在別人的刀板上,世子那邊雖有洛先生坐陣,不會出任何亂子。但赫都若是反水,那就把王給逼入了絕境。” “鐵木,你呀,還真得跟洛先生學學,你這腦子,除了打打殺殺,要論深謀遠慮那是完全不沾邊了。” “鐵木愚鈍,但把王的安危放在危險之地,鐵木絕不敢。” 蕭宗元笑了,拍了一下鐵木的肩膀,“我知你真心,這樣也好。洛先生真是把趙懷給摸透了,才敢行此險招。 趙懷臥薪嘗膽十幾年,一朝得了天下,他現在更想的是坐穩江山,盡快讓南陳恢復到晉北王謀反之前的平靜。內憂外患,他那個位置,怕是也如坐針氈。 五年前,我就是他現在的情況。我那時候,用埋羊谷重創南陳軍隊來樹立威信,他趙懷用守住了上都和王城來樹立威信。辦法都一樣,心思也都一樣。 這個時候,他若還只是個旁落的王爺,他的兒子也沒有被立為太子,或許,他還真能跟咱們一戰。但人就是這樣,處的位置不同了,考慮的事情就不一樣了。 他要是真敢殺我,我的腦袋早不在脖子上了。只有我活著,無論北樓關戰或是不戰,都有得談。 我要是死了,那就只剩下一條路,必須戰。誰要是撐不住了,誰就會低頭。等著吧,趙懷會低頭的。” “王,就算趙懷低頭,也肯定不會讓衛國公做和親公主。” “你也不傻嘛。如果沒有埋羊谷那一戰,我還真的想娶她。像衛國公那樣的女人,放眼整個草原或是南陳,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她為南陳做了兩件了不得的大事。 一是僅憑幾百人之力,把數萬南陳大軍帶出了埋羊谷,減少了南陳的損失;二是,帶著東西大營的那幫燒火棍,守住了上都。 這兩個皆是神話,估計南陳再過幾百年,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創造。很遺憾,她的父兄皆死在我的手里,她要嫁給了我,恐怕真能睡到半夜把我的頭給砍下來。” “王,很欣賞她?” 蕭宗元笑了起來,沒有回答。 此時,漆五已經到了北方大營的門口。 守門的士兵并不認識漆五,把他給攔在了外面。 百里子苓去了關口查看情況,也不在大營,無人能作主讓漆五進營,他只好等在外邊。 漆五也多年未來五河口,這個地方留下了太多的記憶。 一看到這個營門口,就想起當年老將軍和少將軍都還活著的樣子,一波波舊憶頓時襲來。 今非昔比,物是人非。 當年,他們就是從五河口大營出去,去往埋羊谷。 很多人,離開了五河口,再沒能回來。老將軍和少將軍也沒能再回來。 漆五陷在回憶里悲從中來,一連嘆了好幾回氣。 胡果兒與乙辛在營門口下馬時,漆五才回過神來。 守衛上都的時候,漆五與乙辛是打過照面的,當時乙辛守在百里苓身邊。漆五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但知道他武藝高強。 此時二人在北方大營外相遇,乙辛便想起了在上都之戰結束之后,百里子苓趕漆五走的情景來。 乙辛上前一拱手,道:“漆兄,別來無恙!” 漆五回之以禮,他并不知道后來乙辛并沒有再跟著百里子苓,只當他是一路相護,便問道:“我有急事求見衛國公,可知衛國公去了哪里?” “國公爺應該是巡防去了,漆兄這么急著過來,難道是家里有什么事嗎?” 乙辛記得當時百里子苓趕了漆五走,原因嘛,自然是與百里策有關。百里策與晉北王勾結謀反,百里子苓雖然是替百里策求了免死金牌,但也不一定能保得往漆五。 就算漆五當時參加了上都之戰,立了功,但難保趙懷過后不找個借口就把人給處理了。 趙懷不敢對百里策下手,但要殺百里策的屬下,那還不是輕而易舉。這是當初百里子苓讓他走的理由。 “家中無事,二爺有信遞與衛國公,我是星夜兼程過來,一刻不敢耽誤……”二人正說著,就聽到了身后的馬蹄聲。 百里子苓與陸箏、桑吉剛剛去巡視完了防衛,正好返回大營。 漆五此時出現在五河口,百里子苓頓時就想到了二哥。看樣子,二哥去了鄉下的莊子,終究還是坐不住的。 在看到漆五的同時,百里子苓也看到了乙辛和胡果兒。 他們是木蘇和的人,沒有木蘇和的命運,不會平白無故出現在五河口。 “漆五,你進來。”百里子苓發了話,但卻沒有理會胡果兒和乙辛。 漆五跟著百里子苓進了大營,而胡果兒與乙辛則被擋在了營門外。陸箏看了他二人一眼,沒有多說,也跟著入了營。 桑景從馬背上下來,走到胡果兒跟前,他看著這個年紀不大的丫頭,想著那夜她在上都與自己說的渾話。 “走吧,趁將軍還沒想要你們的命。” 胡果兒剛剛第一眼看到百里子苓,從百里子苓的臉色上已經看出來,她下的毒已經發作,而且百里子苓應該也知道了是誰下的毒,所以才是剛剛那樣的態度。 她拉住了正要進去的桑吉,“侯爺,我們此來,便是為了將軍的身體。我知道,我有罪,但也請讓我替將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