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木蘇和不懂這些文縐縐的話,但‘郎艷獨絕’這幾個字,他還是聽得明白的,敢情眼前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是在調戲他呀。 “公子自重些!”木蘇和扒開了他伸出來的咸豬手,正想離去,卻又被那人給拽住。 “不知公子姓甚名誰,府上又在何處?可曾娶親呀?鄙人姓王,名……”眼看著木蘇和要被這人纏上,正想著是不是騙這廝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揍一頓,便有一小倌過來,挽住了那姓王的手,“王公子,讓人家好找,這是要去哪里呀?” 木蘇和也借此脫了身。 在‘宜修樓’的雅閣里,木蘇和端著酒杯看著眼前的沈清,一身白衣盛雪,眉清目秀,雖然是清冷了些,但身上那份書卷氣是掩飾不住的。 倒也應了那句話:除卻君身三重雪,天下誰人配白衣。 宛若某個仙境里走出來的神仙哥哥,清雅絕倫。 一把古琴環抱,眉目之間帶著幾分似有似無的憂愁,這一眼萬年的感覺,男人看了尚且如此,更何況女人。 木蘇和差一點沒把那酒杯給捏碎了。 說什么三媒六聘,接他進門,怕委屈了他。 如今到好,剛回了上都城一日,便跑到這‘宜修樓’要了沈清。她可真會挑! 木蘇和想著想著,心思越發游離,竟忘記了讓沈清坐下。 沈清一進門時,瞧見眼前這位爺,確實也有些驚訝。這‘宜修樓’里來來去去的客人不少,但確實不曾見過容貌如此好看的客人。所以,不只是木蘇和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木蘇和。 “沈清,是吧?我聽說,你彈琴極好,那就來一曲。”木蘇和把那杯中酒飲下,頗覺有些苦。 沈清就坐在對面,指尖輕滑,那琴聲極為悅耳,倒是讓木蘇和心頭一顫。 有這么一身好皮囊,又能彈得一手好琴,在這‘宜修樓’里以色示人,倒是可惜了。 一曲閉,木蘇和的酒也喝了不少。便問,“可有讀過書?” “倒是識得些字,算不得讀過書。” “嗯,那你寫兩個字我看看。” 沈清起身去拿了筆墨,見屋中沒有紙,便在那雪白的墻上寫了這么幾句:白玉誰家郎,回車渡天津。看花東陌上,驚動洛陽人。 木蘇和瞧著這些字,發現字都認識。可是,要把這些字都連起來,好像又不太明白到底什么意思。只是,那句‘白玉誰家郎’,怎么看也是夸男人好看,再看沈清看他的眼神,他立馬心靈神會。 感情他花錢找小倌,反倒被這小倌給調戲。 行啊,挺有手段啊! 想想他那位將軍,可不就好這一口嗎?當初為什么喜歡他,不就是因為他有一副好皮囊。 可是,任他使出渾身解數,都幾回爬上將軍的床了,居然什么都沒發生,就真的只是單純地睡覺。最后,最后竟然讓眼前這個小倌給……木蘇和一直隱忍不發的怒火終于快要憋不住了。 他一把捏住了沈清的下巴,“她說喜歡你了嗎?” “她是誰?”沈清愣了一下。 以他現在的心情,只想掐死這細皮嫩rou的小子,方能解心頭之恨。可是,他的將軍真的會看上這小子嗎? “我且問你,昨天晚上來的那位女將軍,可有睡你?” 沈清差點一樂。 這么個精雕玉琢的少年郎,一身華服,看著就是貴人。奈何這一開口,怎地都是俗不可言之詞。 “公子是說百里將軍?” 木蘇和一聽‘百里將軍’,手上的勁兒就緊了緊,沈清頓時皺起了眉頭,有幾分痛苦的模樣。 “好好說話,不準有一個字是假話。不然,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木蘇和的威脅帶著些冷颼颼的寒,沈清看著他的眼睛,知道他不僅僅只是威脅自己而已。只是不知道眼前這位貴人,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又與那百里將軍是什么關系。 “公子誤會了。將軍昨夜前來,只是喝了一壺茶,聽我彈了幾支曲子,連句話都沒有說,便走了。”沈清言道。 “當真?” “沈清不敢欺瞞公子。” 木蘇和這才松了手,而沈清則咳嗽了兩聲。 隨及,他從懷里掏出一個金幣來,放在桌上。沈清是聰明人,一看那金幣,便知道這是封口費。便拿過金幣道:“沈清謝公子賞,今日之事,沈清對任何人都不會提一個字。” 木蘇和飲下了最后一杯酒,卻把那空杯瞬間捏碎,他的手指頓時鮮血直流。 從‘宜修樓’出來,他的整個手掌都被鮮血浸染。乙辛在陰暗處跟了上來,“昨晚,將軍真的只喝了一壺茶!” 木蘇和停下腳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他媽不早說?” “你也沒問。”乙辛答得理所當然。 “你……”木蘇和揪著乙辛到了巷子深處,以一支手臂抵著比他高半個頭的乙辛的下巴,雖然這個動作有幾分辛苦,但氣勢還是有的。“是不是覺得一起長大,我就不敢剁了你?” “你敢。但,木蘇和,你做事從來都游刃有余,哪怕是被蕭宗元給擄去,你也能沉穩應對,暗自調度。那位百里將軍怎么就能讓你方寸大亂?你喜歡她,可以。但是,她是南陳的將軍,她不會跟你走。就算她想跟你走,她的身后還有百里家,她也丟不下。”乙辛這是苦口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