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夏萱回到學(xué)校后，尋了個沒人的地方，調(diào)出張娟的手機(jī)號給她撥了過去，她只說了一句：“如果你還有一點身為mama的自覺，以后就不要跟我還有我身邊的人聯(lián)系，再有下次，我會讓你永遠(yuǎn)找不到我。”

    張娟原本正在顯擺她腕上的大金鐲，說是女婿送給她的，她家女婿啊，長得又好，學(xué)習(xí)也好，更重要的是家世好，有錢。

    周圍人向她投來羨慕的眼神，紛紛恭維道：“還是你有福氣，有這個么孝順的女兒和女婿。”

    張娟聽后更合不攏嘴了，夏萱的電話就是這時打來的，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電話便掛了。

    夏萱聲音很大，張娟又開的外放，一時間在座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夏萱的話，張娟這個臉色啊，別提多難看了。

    上一刻還在羨慕她的人，下一刻調(diào)侃道：“我看你家閨女對你挺有意見的，你下次還是不要找閨女買東西了。”

    “……”話落，張娟更氣了。

    她當(dāng)即回?fù)苓^去，手機(jī)提示音正在通話中，她被夏萱拉黑了，接著她給陸司州打過去，提示音一樣，陸司州也拉黑了她。

    張娟氣不過，給夏力打了過去，噼里啪啦一通說教，以前夏力為了能跟張娟過下去，不管她怎么罵，她都好好聽著，現(xiàn)在不會了。

    她罵得是他的心肝，是他的寶貝閨女，他當(dāng)然不允許，張口反駁，“小川歸你，萱萱歸我，當(dāng)初說好的，房子賣了后你再也不聯(lián)系萱萱，協(xié)議還在我手里呢，怎么，你想反悔？”

    “你真想反悔也無所謂，那把賣房子的錢給我。”

    “夏力，你說什么屁話，什么買房子的錢。”張娟不承認(rèn)了，“我沒收到。”

    “是嗎？”夏力留了一手，“我這有錄音你要不要聽？”

    “你——”張娟打電話本來是想質(zhì)問他的，現(xiàn)在反而被他拿捏住，別提多不爽了，“夏萱也是我閨女，我憑什么不能聯(lián)系。”

    “你閨女？”夏力道，“你管過萱萱什么。”

    “不管我有沒有管，她都是我閨女。”張娟胡攪蠻纏，“血緣關(guān)系你是改變不了的。”

    “張娟，”夏力抬頭看了眼天空中飛翔的鳥兒，想起某天他問夏萱想當(dāng)什么時，夏萱回答，“想當(dāng)鳥。”

    他問：“為什么？”

    夏萱回：“自由。”

    當(dāng)時他心顫了下，他知道夏萱之所以那樣回答，是因為過的不幸福，也許現(xiàn)在是幸福的，但曾經(jīng)她不是，張娟從來沒有好好對待過她。

    夏力收回思緒，語重心長道：“我只有夏萱這一個寶貝了，你要是再敢欺負(fù)她，我會跟你拼命的。”

    “張娟，今天的話我就說一次，最后一次，你要是想好好活著，就離我閨女遠(yuǎn)遠(yuǎn)的，但凡要我知道，你sao擾他們了，我不介意跟你一起死。”

    “……”張娟被這樣的夏力嚇得牙齒打顫，斷斷續(xù)續(xù)道，“什么死不死的，我我以后不聯(lián)系不就行了。”

    “好，記住你的話。”夏力說，“從今天開始，一次都不要聯(lián)系萱萱，不然——”

    他輕哼一聲：“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我說到做到。”

    說完，夏力先掛了電話。

    張娟顫抖著腿倚上后方的墻，心砰砰跳了好久都沒停下來，她猶豫再三，把腕上的鐲子摘了下來，塞進(jìn)了包包里。

    這天，還有件小插曲，夏小川知道夏力一直找夏萱要錢，梗著脖子問道：“媽，你干嘛一直找jiejie要錢？”

    “傻兒子，媽是給你要的。”張娟把夏力抱懷里，湊近親了親他的臉，“媽想讓你過的好一些。”

    “我不要jiejie的錢，”夏小川嚴(yán)肅道，“我是男子漢，我以后可以自己掙錢，你不許再向jiejie要錢了。”

    “……”張娟被夏小川說愣了，反應(yīng)過來后，她問，“誰教你這么說的，嗯？”

    “我們老師說了，人要學(xué)會自食其力，”夏小川振振有詞道，“我們老師還說了，我們是男子漢，男子漢不能欺負(fù)女孩子，媽，你以后不許給jiejie要錢。”

    “……”張娟被夏小川說的一愣一愣的，不知是該氣還是該欣慰。

    后來，夏小川接到了夏力的電話，夏小川興奮說：“爸爸，我把你說的話告訴給mama了，我是不是很棒？”

    “對，小川是最棒的。”夏力表揚(yáng)道。

    “那jiejie以后會不會喜歡我？”夏小川問。

    “會，jiejie一直都很喜歡你。”夏力柔聲道，“我們小川是最棒的男子漢。”

    夏小川開心地跳起來。

    -

    那之后，夏萱真的沒有再接過張娟電話了，后來她把這事說給張雪聽，張雪分析道：“其實這事你也別怪陸司州，你媽那個人吧，一般人也招架不住，得虧陸司州，換成第二個人，還拿不下你媽呢。”

    “還有，據(jù)我猜測啊，陸司州之所以跟你媽聯(lián)系，不還是為了你嘛，如果不是因為你，人家犯得著搭理你媽嗎？”

    “你要強(qiáng)，不想他瞞著你做什么，可你也得想想啊，他愛你，肯定想替你分憂解愁，對吧？”

    “好了，別氣他了啊。”

    說到最后夏萱突然反應(yīng)過來，笑著問她，“你是來給陸司州當(dāng)說客的吧？”

    “不是，”張雪輕笑兩聲，“我這不是希望你開心嘛。”

    “是陸司州給你打的電話？”

    “就…算是吧。”

    “他說什么了？”

    “他說他錯了，說他下次再也不會了，讓我?guī)椭迥恪！?/br>
    張雪頓了下又說：“其實吧，陸司州對你真挺好的了，你看一般男生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溜之大吉，只有他，見不得你哭，擋在你前面，乖，別氣了啊。”

    張雪說的這些夏萱都懂，夏萱之所以生氣，是因為心疼，陸司州對她太好了，她不忍心把他攪進(jìn)她家這些事里。

    晚上，下了晚自習(xí)，夏萱從教室出來，經(jīng)過那條石子路，剛走沒幾步，便被人扯到了墻后，輕柔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萱萱，我想你了。”

    夏萱和陸司州有幾天沒見了，這幾天都是靠微信聯(lián)系，她回復(fù)的也不熱絡(luò)，天知道他有多煎熬。

    好幾次堵在這條路上想把人抓走，最后又忍住了，程浩取笑他，“瞧瞧你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都快不像你了。”

    他抓了把頭發(fā)問：“我什么樣？”

    程浩把鏡子遞給他，努努嘴，“一副被拋棄的樣子。”

    “……”這話太扎心了，陸司州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眼瞼下有重重的黑眼圈，下巴處冒著胡須，許是最近沒睡好，唇角起了泡，總之看過去，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哪還是大家口中那個英俊瀟灑的校草。

    他比流浪漢都慘。

    張雪的電話就是在這個時候來的，“我勸了，剩下的靠你自己了。”

    陸司州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下來，跑著進(jìn)了衛(wèi)生間，洗澡刮胡子，穿上那件她買給他的白色襯衣，牛仔褲，興沖沖出了寢室。

    程浩問他去干嘛？

    他笑著回：“找女朋友。”

    他在下面等了夏萱好久，生怕她不想見他，還一直不敢出現(xiàn)，最后實在耐不住才現(xiàn)身，就像蘇洋說的，沒想到你也有膽小的時候。

    面對夏萱，他膽子向來不夠大，高中時候是，現(xiàn)在也是，他怕死了她的不辭而別。

    真要是再來一次，瘋的會是他。

    他是真的瘋過，為了夏萱想不顧一切了，只不過上車時被突然趕來的老師攔住了。

    那天的畫面挺感人的，最后他沒走成。

    陸司州收回思緒，手搭在夏萱腰肢上，很輕地捏了下，目光灼灼睨著她，“還在生我氣？對不起。”

    他委屈巴巴的樣子像極了夏萱小時候養(yǎng)得泰迪。

    說著，陸司州唇貼了貼夏萱的臉頰，紅著眼睛道歉，“以后你不喜歡的事我都不會做，行嗎？”

    誰見過陸司州這樣低三下四的乞求過什么，但在夏萱面前，所有的一切都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他承受不住失去她的痛苦，一次就夠，他繼續(xù)哄著，“上次你媽來時我們交換了手機(jī)號，這段日子她聯(lián)系不上你，偶爾會給我打個電話，我確實也以你的名義給她送過東西，但都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

    “她生日說想要金手鐲，我不想她煩你，直接給她送了。”

    “這些事瞞著你是我的不對，原諒我，好不好？”

    陸司州不大會道歉，或者說他的人生里沒有道歉這一環(huán)節(jié)，他家庭幸福順?biāo)欤麨槿擞謽O有教養(yǎng)，很少真的做錯什么。

    是以，面對生氣中的夏萱，他總怕自己說的不夠誠懇，做的不夠好。

    “乖，給我次機(jī)會，嗯？”陸司州見她抿著唇不說話，試探地在她唇上啄了下，夏萱沒推開他，他信心倍增，偏頭湊近，吻了上來。

    親吻的很克制，怕再把女朋友氣跑了。

    夏萱到底沒真生他的氣，在他湊過來時便和解了，跟他和解，也是跟自己和解，有那樣的mama不是她能決定的，她能決定的是以后過得幸福。

    算了，夏萱，放過自己。

    夏萱想通了后，伸手勾上他的脖子，微微用力把他拉近，紅著眸子說：“也是我不好，我不應(yīng)該發(fā)脾氣的。”

    她說話帶著哭音，陸司州的心一下子酥軟了，把她緊緊扣在懷里，用力親吻，唇齒交融的聲音傳來。

    夏萱聽到了他的喘息聲，還有他發(fā)顫的聲音：

    “萱萱，別不理我，我會瘋的。”

    第56章 甜

    ◎喜歡到了骨子里◎

    56

    陸司州有多喜歡夏萱呢？

    喜歡到了骨子里, 滿眼滿心都是她，她不理他, 他會難過, 會心焦，會無措。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

    大概就是太喜歡，太愛的原因。

    張雪總說夏萱喜歡慘了他, 張雪不知道的是，其實他也喜歡慘了夏萱, 喜歡到恨不得把她藏起來，只給自己看。

    曾經(jīng)有段時間他產(chǎn)生了幻想，坐在寬敞的教室里, 總覺得她還在, 在他一抬頭便能看到的地方。

    她看到他還是會臉紅, 還是會情不自禁低下頭，她依然會柔聲細(xì)語喚他：“陸司州。”

    軟軟糯糯的聲音，像是刻在了他心上, 最初她轉(zhuǎn)學(xué)走的那段時間, 那道聲音似乎一直都在。

    在課堂上，在課間, 在他回頭的每一個瞬間。

    陳哲說他瘋了, 他大概真的是瘋了吧，從來沒有想過會喜歡上誰，也從來不知道他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