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哦,我知道了,是你們半夜去火葬場偷看尸體那事兒。”林淑真說。 袁婉心嚇了一跳,用詫異的眼神看著馮凱。 馮凱很是尷尬,說:“什么叫偷看尸體?你放心,我們不是變態,我們是半夜去查案。” 袁婉心豎了豎大拇指,低頭笑了。 “那案子,你們后來查出什么了沒有?”林淑真歪著頭想了想,說,“我記得,你們是不是找到一雙鞋子?” “具體案情,你作為普通群眾,就不要打聽了。”馮凱按住了剛準備和盤托出的顧紅星,說,“就是說,我有什么辦法去調查到嫌疑人去你們醫院看啥病?” “嘿,你那么有本事,別來問我們普通群眾啊。”林淑真白了馮凱一眼。 “你這話說得不對。”馮凱說,“我們公安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一切為了群眾,一切依靠群眾,這是毛主席說的。” 林淑真撲哧一笑,問:“那你知道他的名字嗎?” “知道,王飛凡,瑪鋼廠的秘書。” “那還不簡單,你們拿著介紹信,去病案室一查,不就知道了?”林淑真說。 “不就是介紹信開不出來嘛,案件是保密的。”馮凱撓撓頭,說,“要是能開出介紹信,哪有那么多麻煩。” “那就沒轍了,病案室不讓隨便查病歷。”林淑真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們醫院的內部員工也不行。” “我有個辦法。”袁婉心舉了舉手,柔聲說,“如果能翻看藥房的取藥記錄,也可以大致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 “對呀!聰明!”林淑真拍了拍手,說,“丫丫你以前就是藥房的,和他們很熟悉吧?” “查個取藥記錄應該沒問題。”袁婉心的聲音還是很溫婉,“藥房的取藥記錄是保存三年的,比較多,但是你們有準確時間,有確切的患者姓名,那就很好查了。” “那太好了,明天你幫我們查查唄?”馮凱心想,也就是這個年代能這樣干。要是到了現代,不按程序調查到的證據,都是非法證據,不能算數。 “行。”袁婉心點頭應允。 “明天就是禮拜三,他如果去醫院看病,你們直接去問他不也行嗎?”林淑真說。 “簡單粗暴。”馮凱搖了搖頭,說,“破案是要講究策略的。” “對了,明天是禮拜三。”顧紅星說,“如果我們能查到他看哪個科,你能不能幫忙把他的指紋搞出來?” “你腦子里就只有指紋。”馮凱說。 “就像上次那樣,讓他按手印?”林淑真問。 “能不能不要那么簡單粗暴?”馮凱說,“為了不打草驚蛇,你可以以你醫生的身份,讓他拿一下什么東西,比如茶杯啊、藥瓶啊什么的。對了,你現場機器上找到的,是哪根指頭來著?” “這個不知道啊。”顧紅星說,“我提取到的是一枚變形的指紋,沒辦法判斷是哪根手指。” “那就得十根手指都取。”馮凱看著林淑真,說。 “那我總不能強求他兩只手都去拿杯子。”林淑真感到壓力巨大,說,“而且我還是個急診科的醫生。” “根據現場的情況,右手的某根手指的可能性大。”顧紅星說,“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左手的可能性。” “都得取。”馮凱說。 “我在醫院工作的時間長,認識的醫生多,明天看看他在哪個科,再具體想辦法吧。”袁婉心說道。 “那真的謝謝你了。”馮凱說道。 “是我應該做的,你幫了我那么多。”袁婉心羞澀地說道。 第二天一早,馮凱信心百倍。畢竟有過那么多年的刑警經驗,他培養出了一種超凡的直覺,就像他開始懷疑徐二黑一樣,他認定這個王飛凡一定有著不尋常的地方,和女工的死亡一定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趕在醫院正式開診之前,馮凱和顧紅星就來到了醫院。為了掩人耳目,兩人躲進了急診科的醫生辦公室,也就是林淑真的辦公室。 藥房還沒有開門,但袁婉心已經進去了,通過之前的老同事,她拿出了近一個月的取藥記錄,開始查找。 不一會兒,袁婉心就推門進來,低聲說道:“我查到了,這幾個禮拜三上午十點左右,這個王飛凡都是定時來取藥的。還不錯,現在的藥房越來越規范,記錄了患者姓名、診斷和藥品名。他患的是癔癥,每次取的藥都是鹽酸曲舍林,也確實是治療抑郁的藥品。這種藥是不能多吃的,所以每次他只能取一禮拜的藥量。” “癔癥?”馮凱覺得這個詞兒似曾相識。 “就是一種精神類疾病。”林淑真說,“比較常見的是,受過什么刺激,然后出現精神障礙,從而出現一系列的軀體反應。” 那就說得過去了。馮凱心想,不就是ptsd(創傷后應激障礙)嘛。 “你們醫院有精神科?”顧紅星問道。 林淑真點了點頭。 “就一個坐診醫生,趙主任,我認識的。”袁婉心低下頭,咬著嘴唇說道,“我找他,找他看過。” 馮凱點點頭,心照不宣,說道:“那你能不能和趙主任說說,弄到他的十指指紋?” “我去試試吧。”袁婉心好像想起了過往,心情有些低落,轉頭離開了。 在焦急的等待中,時間總是過得很慢。兩個小時的時間,似乎是過了一整天。終于,在上午十點鐘不到的時候,袁婉心拿著一張白紙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