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歌單
出了林蔭路,兩人沒再同行。 賀揚像往常一樣騎上自己的山地自行車回家,出校門的時候,正巧碰到許漫佑拎著裙擺上車。 自行車歪著,賀揚單腿撐地,伸手去刷走讀卡,機器讀取成功的瞬間,許漫佑也關上了轎車的車門。 短短一段路,甩了賀揚兩次背影。 回家路上,校園里月光下許漫佑的身影一直在賀揚腦海中盤旋。 春夏時節夜晚的風刮在人身上還是微涼的,賀揚騎著車,卻總覺得左手手腕處那一圈還在隱隱發熱。 賀揚回到家,進了房間,第一件事是拿起手機點進微信班級群,想看看群里有沒有許漫佑的聯系方式。 每個人進群都需要實名。 群成員詳情頁里沒有許漫佑的名字。 右滑退出,聊天頁面同時在這一秒彈出一條班主任邀請進群通知。 再次點進群成員詳情頁,嫩粉底手繪chiikawa的頭像出現在排列的最后。 頭像下面是簡簡單單“許漫佑”三個字。 發送好友申請后,賀揚放下手機去家里廚房外的吧臺上倒了杯水。剛好賀揚mama護完膚從房間里出來看見,提醒他:“晚上喝涼水小心鬧肚子。” 賀揚瞥了一眼:“熱。” 親母子,他說一個字,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夜里氣溫才十來度,能有多熱。賀母腹誹。 臥室門打開又合上,賀揚再打開微信的時候,好友申請已經被通過。 賀揚特意去查了一下,才知道許漫佑頭像上這個純白的、耳朵短短的小動物叫吉伊。 小吉伊很可愛,雖然許漫佑跟它之間沒什么相似的特征,但賀揚看著它還是覺得像看見了許漫佑。 特別是拉著他躲到樹干后那時的樣子。 一樣呆呆的,萌萌的。 對話框里只有系統默認發的:“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賀揚拇指在鍵盤上點了幾下,頓住,最后又刪除干凈。 不知道該怎么說。 一時半會兒拿不準主意,賀揚就打電話去問沉冬生。 沉冬生估計在像素世界里激戰,外放開得很大聲,鍵盤也噼里啪啦的,通訊信號再傳一遭,吵的不行。 “怎么套她的話問她有沒有不高興?”沉冬生扯著嗓子喊,“不是,我記得你們應該今天剛認識吧?這就到哄人部分了?” 賀揚沉默了會兒才開口:“…沒那么夸張,就是因為剛認識才問你該怎么弄。” “嘖……”沉冬生那邊也靜了片刻,大概半分鐘后才開口,“要我說,你也不用問她,女孩子嘛,管她什么原因,送點她喜歡的東西,哪怕是死罪,那也能給你減輕點。” 末了又補了句:“我媽我姨,噢,還有我鄰居家那小meimei,都這樣。” “再說了,你倆又不熟,她能怎么怪罪你啊,生沒生你氣都不一定呢。” 賀揚思忖著,沒說話。 沉冬生見他沒吱聲,就急著結束:“你就照我說的做,包沒事的。” 說完就掛了電話。 沉冬生這狗,說的跟白說一樣。 他怎么知道許漫佑喜歡什么。 賀揚又灌了口涼水,放下杯子的時候,瞥見了手機屏幕上許漫佑那張粉粉的頭像。 能拿來當頭像的東西,即使說不上喜歡,最起碼也不至于討厭。 吉伊。 這小玩意應該有周邊的吧? 從靠椅輾轉到床上,賀揚找了靠譜的國際代購,又挑周邊挑了快半個小時。 小掛件、鑰匙扣、抱枕再到擺件。 不知道怎么選,索性就都買了一遍。 時間快到凌晨,賀揚洗完澡躺回床上,跟許漫佑的對話框里依舊是除了系統消息外一片空白。 兩個人不約而同,誰也不發消息。 甚至連個問好都沒有。 拿著手機沒事干,賀揚無意識地亂翻,回過神的時候,手指先腦子一步,點進了許漫佑的朋友圈。 許漫佑的朋友圈是一個月內可見。 內容少得可憐,讓賀揚想從中了解她的喜好都無從下手。 最近的這一個月,她只發了三條。 日期由近到遠,一條是沒有文案的照片,晴天,中式建筑的屋檐,半開的白玉蘭。 一條是歌單分享,直接從app里生成的圖片,右下角還帶著二維碼。 最后一條還是照片,兩只特別小的小奶貓趴在毛絨窩里,背后還被p上了兩對簡筆畫小翅膀。 賀揚保存了第二條朋友圈的圖片。 又輾轉去了聽歌軟件。 許漫佑的歌單挺雜的,風格跨度很大,上一首歌還是節奏中文說唱,下一首就變成憂郁的港風粵語,再往下,還有迷離的citypop。 但賀揚覺得都還挺入耳,戴著耳機聽了很久。 久到這晚他是聽著許漫佑的歌單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