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吻延續，隨著時間流逝逐漸變為啄吻，到最后，唇分離，兩人額頭相抵，呼吸同視線一樣糾纏。

    片刻后，賀揚放下扣著許漫佑后腦勺的手，從她身后抽了幾張紙巾，單手替她擦拭整理衣服，另一只手沒松開，依舊十指緊扣。

    衣擺落下來的瞬間，窗外傳來一陣明亮，緊接著是爆炸的聲音。

    許漫佑恍神了一瞬，轉頭看，是外面在放煙花。

    單簇的，每道流光尾部會炸出細碎的光的。

    今晚真熱鬧，許漫佑心想。

    轉頭看向賀揚：“我想過去看看。”

    說著便掙脫開了他的手，掌心落在他的胸膛上，推他。

    距離拉遠，伴隨著煙花炸響，如夢方醒。

    航班平穩落地，像許漫佑被賀揚穩穩抱下餐桌，站在地面上。

    空氣中曖昧尚存，延長片刻情靡，也拉扯著許漫佑不自覺回憶，耳根反而比剛才紅上幾分。

    恍然如隔世，周遭一切好像都變了。

    許漫佑突然不敢看向賀揚，不敢同他對視，不敢看那雙映著她的眼睛。

    好在賀揚并不是不懂分寸的，走近她也只單純靠近，沒有其它的動作，沒再逾矩。

    落地窗前，許漫佑肩膀貼著賀揚的胸膛。

    賀揚微微垂頭，看許漫佑認真側臉：“喜歡么？”

    許漫佑回頭看他：“什么？”

    賀揚抬眼朝窗外看，示意，“煙花。”

    “還行吧。”許漫佑又轉過頭去，不冷不淡答。

    煙花炸裂聲勢間，有一聲嘆息穿過，但微不可聞。

    賀揚說：“別說還行，必須回答喜歡，或者不喜歡。”

    他難得強勢，說這樣的話。

    許漫佑頓了一瞬，也或許是怔然，而后，改了答案：“喜歡。”

    話音落下時，許漫佑是真的覺得有什么東西在變。

    賀揚依舊低著頭，卻沒能與她對視。

    于是看著許漫佑柔軟的發頂，聲線很輕，但帶著些許鄭重：“好，以后放給你看。”

    窗外的煙火還沒有停歇，砰砰作響，但賀揚的話，許漫佑聽得很清晰。

    以后。

    那又是什么時候。

    在許漫佑看來，要么就不要給出許諾，要么就仔細切確。

    絢爛色彩映照在許漫佑臉上，她稍放大了聲音問：“什么時候？”

    她需要一個足以達到承諾程度的回答。

    不過下一秒，“十月末，好嗎？”許漫佑主動搶先一步。

    十月末，她的生日。

    沒有理由，賀揚也沒有追問，只是注視著她，輕笑，側臉輕輕貼到了她的額角。

    “當然。”

    *

    那晚許漫佑最終還是沒回棲園，也并沒有留在百濯，而是被賀揚送到了佟婕家暫住。

    也正好佟婕爸媽出差，一切都很省事順利。

    折騰了一晚，許漫佑反而睡得異常安穩。

    只是靜謐遮掩不住驟雨，該來的總會到來。

    周末時許漫佑回了棲園，陳清溢似乎有種“破罐破摔”的態度，不再跟她多說，面上一派詭異的祥和，但她的生活費大打折扣，家里的司機也再沒接送過她上下學。

    “不是很有能耐嗎，那以后就自己回來。”

    這是陳清溢的原話。

    于是后來的每晚放學，許漫佑都會自己回家。

    但也不完全是一個人。

    更準確地說，是許漫佑每晚都會被賀揚送回家。

    往常為了方便，賀揚上下學總是騎自行車就將通勤這個問題解決，現在身邊多了一個人，他就每天都騎那輛川崎。

    有的時候他們倆會選擇步行。

    因為許漫佑后來實在不想坐車，理由是風吹得她不舒服。

    或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賀揚開始對代步工具有了新的目標。

    棲園跟賀揚家的方向差不多，只不過賀揚家更遠一點，距離不太近，但兩個人也就這么一步一步走回去。

    而賀揚通常是跟在許漫佑身后拎包的那個。

    從仲夏，到夜晚也有些暑氣蒸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