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知不知道認識喬秘書到底是多難的一件事啊？”烏雪抬起那只帶著限量款腕表的手理了理自己的劉海，“算了，量你們也不懂，我跟你們也犯不著說這個。”

    待喬秘書走近，烏雪迎上去。

    “領導，您還記得我嗎？”烏雪問，“前段時間才見過您一趟，今天您專程來探班，這我怎么承受得起？”

    領導這個稱呼多少讓陳恩霈有些繃不住，差點笑出聲來。

    而喬欲則很少聽到“領導”這個詞，還有些迷茫，不過多少從烏雪諂媚的笑臉中明白了這詞的些許意味。

    喬秘書的目光從頭到尾沒落在烏雪的身上，反而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她退讓開來。

    烏雪往后退了兩步，才終于明白喬秘書此行并不為自己而來，面頰上飛起自作多情的紅，羞憤不已。

    紀晴雯只感覺一陣冷氣逼近，穿著的無袖衣服似乎不能抵擋寒氣，白皙的胳膊上寒毛直立，不禁雙手抱臂。

    喬秘書站在紀晴雯身側，將其他人與她隔絕開來。

    烏雪從喬秘書的神情中看到了恭敬和順從，也從紀晴雯的臉上看到了隱隱的怒氣。

    這讓烏雪小小地吃了一驚。

    原本，烏雪以為紀晴雯來參演《浮生夢》是因為看上自己了，想高攀自己。

    如今看來，是烏雪想多了。

    紀晴雯是一個能讓喬秘書都為她低頭的人。

    可是，紀晴雯到底為什么會有這樣大的本事？

    很快，烏雪就弄明白了這件事。

    喬秘書是那個人的影子，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里。

    遠處車輛的遠光燈尚沒有關閉，于是那個人的身形在燈光中逐漸清晰。

    高挑勻稱，雖看不清她具體的妝容和穿著，卻給人一種雍容華貴之感。

    一舉一動，貴不可言。

    待那人走近，烏雪是徹底地連大氣也不敢喘了。

    她所有引以為豪的東西，她的家族，她的財富，和她的容貌，全都不值一提了，像銅遇到了金，可笑得令人發指。

    蔣華容標志性的微長卷發，閃耀的澳白珍珠耳墜，剪裁利落不過分貼身的黑色緞面衣裙，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處，尤其身上那一種凌厲和知性兼備的優雅氣質，壓得這些在娛樂圈備受追捧的小花毫無還手之力。

    烏雪不敢去看蔣華容，這人的眼神仿佛能一眼看穿她的淺薄，看穿她虛空的大腦。

    蔣華容上前，身上一陣烏木檀香的氣息迅速獲取了主場。

    她將身上的外套取下，披在了紀晴雯的肩頭。

    蔣華容自然地攬過紀晴雯的腰，掃了在場的眾人一眼。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認識了新朋友？”蔣華容手上的力道不自覺收緊了些，笑著問紀晴雯，“不做個介紹嗎？”

    “陳恩霈和喬欲，蔣總你都見過的，”紀晴雯轉向烏雪，“這位，烏雪是我上綜藝認識的。”

    烏雪臉色難看，并不希望紀晴雯在這種場合下提到自己的名字。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被稱為朋友，”蔣華容說，“作為我司的藝人，你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注視的。”

    “可是，烏小姐說跟我一見如故，還邀請我吃飯。”

    “是嗎？”蔣華容睥睨著看向烏雪。

    她的東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動的。

    烏雪訕笑著搖頭，結結巴巴：“沒有，我就是隨口一提，蔣總的藝人，我怎么敢？”

    蔣華容沒有多余的話，只說后續還有安排，要先行離開。

    蔣華容走在前，紀晴雯跟在她身后。

    喬秘書走在最后。

    喬欲腳步剛往前挪一步，立刻就有陳恩霈和喬秘書同時將她攔下。

    “喬小姐，留步。”喬秘書別有深意回頭看了喬欲一眼，火藥味十足的眼神在空中交匯。

    陳恩霈也緊緊地抓住喬欲的手腕，顧不得是否會惹得喬欲厭煩。

    直到蔣華容的車消失在眾人視線中，她們才松一口氣。

    這一場戰役，沒有宣戰，卻已經有一方敗得頭破血流。

    烏雪異常難堪，又怕自己給家里惹了麻煩，勾三搭四不成，竟惹上了大佬的女人。

    可事先也沒人跟她說過紀晴雯有一座這么大的靠山！

    烏雪不能擔事，怕事情傳出去讓家人責罰，便聯系助理，連夜出國去了。

    留下陳恩霈和喬欲往回走。

    “剛才你不用拉著我的。”喬欲說。

    “你不說，可我也知道，”陳恩霈說，“你跟網飛的合約是怎么丟掉的？難道不是因為那個人的授意嗎？”

    “這是我的事情。”

    “不要靠近紀晴雯，”陳恩霈說，“會變得不幸的。”

    “剛才你不用攔我的，我沒想做什么。”喬欲說，“我不會靠近她，倒不是害怕什么，我只是尊重她的選擇。”

    剛才烏雪害怕到發抖的模樣，喬欲收在眼底。

    如果這是紀晴雯需要的，那么也好。

    車上，喬秘書專心開車。

    紀晴雯垂下頭，其實，她還蠻開心的。

    她終于可以平靜地面對喬欲，剛才的相處也愉快到像一場夢境。

    她交友并不廣泛，而且一直在失去。

    每有一次她感覺跟朋友相處得特別開心，那往往就是她們最后一次見面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