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去嗎？”喬欲在人群中掃了一眼，問著。

    “你問的是誰？”副導一頭霧水。

    馮溫卻接過話茬：“她不去。”

    “這個她到底是誰啊？”副導撓了撓頭，“好家伙，聽你們說話跟發電報一樣，我是什么也不知道。”

    “紀老師！”喬欲遠遠瞥見紀晴雯的身影，跟她打招呼。

    可是紀晴雯行色匆匆，一閃而過，并沒有聽到呼喚。

    喬欲跑過去追紀晴雯。

    紀晴雯給蔣華容發完消息，發現“對方正在輸入中……”

    她急忙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萬一蔣華容給她打電話，她也好應對。

    然而，紀晴雯在黑暗中呆坐了一會兒，沒看到蔣華容發來的消息，也沒接到她打來的電話。

    紀晴雯自嘲地笑了一聲，她的存在，對于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不重要。

    無論是喬欲，還是蔣華容。

    無論是作為被唾棄的對象，還是作為被豢養的寵物，她都排不到第一位。

    紀晴雯起身要走，忽然被面前閃現的人影嚇了一跳。

    對面來的是個瘦到皮包骨的長發女生，戴一副黑框眼鏡，背個雙肩包。

    紀晴雯對她沒印象，組里只要見過一面的人，紀晴雯都記得。

    對方自報家門：“紀老師，不好意思嚇到你了，我是組里的工作人員，也是你的老粉絲了！我從你出道就開始喜歡你了，你每一部作品我都看了。”

    女孩激動地伸出手來。

    紀晴雯渾身雷達都在報警，覺得面前的人不太對勁，身上有種奇怪的味道，像是常年待在潮濕的地下室中吃著泡面。

    不過，對于一個熱情的粉絲，紀晴雯總不想讓對方失望。

    “謝謝你哦！”紀晴雯回應對方的熱情。

    女孩怯怯地問：“老婆！我可以這么叫你嗎？”

    一個稱呼而已，當然可以。

    演員販賣演技，偶像販賣幻想。

    而年輕的一代演員富有且慷慨，提供演技，滿足幻想。

    “哎。”紀晴雯應了應聲，以往在微博，幾個老粉也都這么叫她。

    “老婆，你只屬于我一個人的對嗎？”女孩語調忽然有些森冷地問。

    “當然。”

    “你騙人。”女孩忽地緊握住紀晴雯的手，眼神也變得可怕起來。

    紀晴雯渾身寒毛豎起，可是偏她站在角落里，這女孩看著瘦弱，力氣卻十分驚人。

    紀晴雯不敢輕舉妄動，怕隨便呼救惹惱了女孩，只是依然盡力保持平和。

    “從我喜歡上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在祈禱你不要走紅，這樣的話，你只屬于我一個人，”女孩說，“我是生活在臭水溝里的老鼠，你是我唯一的光，我為你熬夜，追蹤你的每一個動態，你每次發動態，我都第一個評論，可是，可是現在，她們都知道你好，她們發現你了！你就不是我的老婆了！你是她們的老婆！”

    紀晴雯看準時機，趁對方聲淚俱下的時候，抽走了手，奪路而逃。

    然而，女孩顯然比紀晴雯更能適應黑暗的環境。

    紀晴雯不知被什么東西絆倒在地，即便她忍著劇痛快速爬起，卻還是被對方追上了扭住了頭發。

    “老婆！老婆！你只能是我的！”女孩癲狂地說著，順手摸到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雖然是道具，但也可以成為傷人的利器。

    第19章

    紀晴雯渾身血液凝固，危險籠罩著她，讓她失去了行動能力。

    只是有個人比女孩更快，她一把扭住女孩的手腕，迫使對方因為吃痛而掉落手上的匕首。

    女孩沒料到會有人來，又像是大夢初醒一般，無法面對自己對偶像犯下的暴行，后退著，跌跌撞撞，逃出屋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紀晴雯長舒一口氣，仿佛感受到凝固的血液再次流動起來，她望著面前人在夜色中的輪廓，已經認出了對方。

    “她是什么人？”喬欲伸手將紀晴雯拉起來。

    紀晴雯的手觸碰到喬欲的手，柔軟，微微汗濕。

    像是起靜電一樣，紀晴雯心里噼里啪啦地亮起了火花。

    觸碰手指這樣一個不帶任何情感的動作，到了喬欲這里，卻變成禁忌。

    不過喬欲沒察覺到紀晴雯的猶疑，握緊她的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自稱是我的粉絲，又說自己是劇組里的工作人員，她跟我說了一堆話，本來好好的，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開始攻擊我。”

    “紀老師，”喬欲的嗓音壓下去，似乎在極力克制著什么，“你為什么學不會照顧自己。”

    “你擔心我？”

    “才沒有。”喬欲說，“你怎么這么容易相信別人？”

    “我沒相信她，劇組里的工作人員我都見過，她不是組里的。”紀晴雯說。

    “受傷沒有？”喬欲問。

    紀晴雯搖搖頭：“幸好你趕來的及時。”

    “報警吧，這種人不能讓她逃走，否則永無止境。”

    喬欲剛拿出手機，卻發現紀晴雯死死地按住她的手，手指修長白皙，指尖卻微微地泛著紅。

    喬欲心里冒出一個聲音：這女人全身上下，到底哪里不算藝術品。

    這樣一雙得到造物者偏愛的手，此刻卻不住地顫動。

    “不能報警！”

    “你瘋了嗎？”喬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