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想明白后,皇帝大贊道:思源,你這個朋友有大才啊,他愿不愿意當官? 大才? 楊世子摸不著頭腦,雖然皇帝舅舅也被一兩銀子的問題難住,但不至于將出題的江子寬夸成大才吧? 不,他是大才。皇帝一臉正經(jīng)道,你說的一兩銀子的問題,朕覺得里面頗有深意,但一時半會卻想不明白,待朕揣摩后再召見那江家小子。 皇帝真是沒想到,江中誠活著時,總說自家兒子不成器,文不成武不就,這委實太謙虛。 不說江小侯爺這賭技吧,單是對商人商業(yè)的研究,就足以破格進戶部。 皇帝是個惜才愛才的,只要有才的人,都愿意用,不管是什么方式。 楊清泉可不管那些,他現(xiàn)在很為朋友高興:皇帝舅舅若是要召見子寬的話,他就不需要自己想辦法成為德高望重之人了 皇帝聽后,不禁來了興趣:那朕還是先不召見他吧,朕想知道他用什么辦法讓自己的名聲好起來。 楊世子頓時呆住,這不是多此一舉么? 這世上有什么辦法能比皇帝的金口玉言更能刷名望的? 皇帝可不管,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他更喜歡向他自薦的人才,而非他三顧茅廬,當然如果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才,他也不是不可以紆尊降貴。 看著外甥傻乎乎的模樣,皇帝心下自得。 沒想到江中誠的兒子還懂得曲線救國, 通過外甥向他自薦呢。 皇帝能想到的事, 楊世子也想到了,如果是別人肯定會心里有點不舒服,覺得兩人之間的友誼不夠純粹。 但作為皇親貴戚、早已習慣世上沒有純白無瑕感情的兩人都不當一回事,楊清泉甚至茫然地想:我怎么看子寬都不想當官啊,難不成我誤會了? ** 昏迷三天的范純終于醒過來。 他本以為在賭館的經(jīng)歷是他這輩子遇到最可怕的事,醒來后才發(fā)現(xiàn),噩夢剛剛開始。 范純又驚又怕,號叫道:我的手,我的腳,為什么都動不了? 他以為自己發(fā)出此生最凄厲的叫喊,實際上這聲音小得聽不到,證據(jù)就是沒有一個人來看他。 范純開始慌了,他的書童呢?伺候的人呢?都去哪里了? 然而不管他叫罵得多么大聲,門口只有一個聾啞婆子守著,沒有一個人來看他。 終于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的范純努力地思考,他也是有些機智的,雖然這機智從來不用在正途。 這屋子還是他原來的屋子,只是這里好些名貴的瓶子、書畫都不見了,換成廉價的替代品。 范純雙眼猩紅,眼珠子鼓起,厲聲恨道:肖氏!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做這種事! 叫肖氏來見我!這個惡毒的婦人!賤人,我是范家的嫡長子,她怎么敢這么虐待我! 范純罵了很久,然而除了聾啞婆子一臉莫名,按時給他喂水喂飯,沒有一個人來看他。 范老爺還活著的時候,范家的家境還是可以的,范純記得自己年幼時,那是要什么有什么的富裕日子。等范老爺過世后,范家的日子才一落千丈,他那心比天高的繼母也將自己生的兒子他的弟弟送進書院后,范家的好日子一去不復返。 他就不懂了,家里有一個讀書人就夠了,為何要傾家蕩產(chǎn)去供養(yǎng)兩個? 像他那繼母生的弟弟,讀書天份是比自己高,但弟弟有他會經(jīng)營人脈嗎?他都說只讓自己一人讀書就夠了,他日后定會奉養(yǎng)繼母,可繼母就是不肯,寧愿削減家用,將下人都賣了,日子過得苦兮兮的,也要送弟弟讀書。 范純很聰明,為了這事,他當時找祖母鬧,又去找族長鬧。 于是,他身邊得以留了個書童照顧起居,至于弟弟那邊,反正有他親生的母親偏心,要什么書童?弟弟那邊甚至還有兩個親meimei為他賺錢買紙筆。 不是一個娘生的姐妹,就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范純視而不見范家的銀子其實大多花在他身上,祖母和父親相繼過世,他身為嫡長子,繼母又從未視他為親子,當然得多要點銀子傍身才安心。 至于繼母和她生的三個孩子沒銀子花? 只要弟弟不讀書,一樣可以過得很滋潤,誰叫他們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隨著時間流逝,范純心里只剩下一片惶然。 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動彈不得,也不見有大夫上門給他治病,不知自己的具體傷得如何,將來還能不能恢復。 伺候的婆子不識字,他就算想寫封信讓人來救他都不行。 等等,寫信? 范純面色大變地看著被包起來的右手,他的右手傷得也很嚴重,他還能寫字嗎? 越想越慌,范純恨不得摔家具想大鬧一通,結(jié)果傷上加傷,左手也跟著腫起來。 直到外面響起一道聲音,少爺 范純抬頭看過去,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書童阿叢,頓時激動得用傷得沒那重的左手拍床楞。 他叫道:阿叢,快將我救出去。 阿叢一臉苦澀地說:大少爺,您就別亂動了,小心傷得更重。 范純有種不妙感,躺在床上,費力地將自己的頭抬起來,小心翼翼地問:我的傷重嗎?大夫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