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桑雅低著頭沒說話。 其實她也不放心她爹,很想跟著他到前線。 這兩年,她沒少看醫書,還跟著玄濟大師學醫信,不管是包扎傷口還是開藥、煎藥這些,她都能做,她甚至還學過怎么縫補傷口。草原的巫醫可沒哪個會,她自信自己能救下更多的人,可她放心不下娘和兩個弟弟。 她娘那么柔弱,兩個弟弟現在還那么小,他們連戰爭是什么都不懂。 爹,你不方便去廟里,我去感謝大師吧。 桑雅挑揀著她爹從戰場上得到的物品,對于金銀珠寶,大師的態度一般,倒是珍貴的蟲草、雪蓮,還有很多名貴的藥材,大師肯定會喜歡。 桑雅爹點頭,又吩咐了女兒幾句。 自從草原爆發戰爭,中原的商人都不敢來,寺廟也rou眼可見地冷清起來,大部分時間都緊閉寺門。 胡人知道大師是出家人,不想將他拉入草原的內戰中。 桑雅去見寺廟見了玄濟大師,從他那里拿到一本關于治療外傷的醫書。 回家后,她從棚子里拎出一只兔子,在兔子身上做實驗。 大師特意給她打造了一把像柳葉般的小刀,鋒利的刀子劃過皮毛時,如同劃過奶酪,格外絲滑。 羊腸線可以縫補傷勢,還要注意發燒,高度酒可以預防發燒草原上沒有燒刀子,還得從大慶購買。 桑雅低頭,做得很認真,一邊干活一邊回憶大師教她的。 桑雅在做什么?桑雅娘看得心驚rou跳,好好的兔子不吃?干嘛又是切開又縫起來的? 難不成女兒最近的壓力太大,被逼瘋了嗎? 我們女兒在練習醫術呢。桑雅爹拍著妻子的手寬慰,她在嘗試能不能救治那些重傷的人。 桑雅娘不懂救人為何要這么做,在她看來莫名其妙。 她實在看不下去女兒虐待兔子,索性轉過身,眼不見為凈,只是嘴上不免抱怨:要是給人看到,你女兒這輩子別想嫁出去了。 哪家的漢子能接受一個耍刀子、給小動物縫補肚皮的女人。 桑雅爹的看法完全相反,他自豪地道:我閨女這么能干,想娶她的好男兒肯定會排成長隊!至于你說的害怕畏懼?呵呵,膽小鬼沒資格娶我閨女! 桑雅爹的傷勢還沒結痂,又被召回前線。 桑雅將自己做的金瘡藥和止血藥等給他塞了一堆,依依不舍送他離開。 送走她爹后,桑雅便去了寺廟。 以前她不信神佛,只信長天生,直到玄濟大師來到草原,她偶爾沒事也會燒香拜佛。 現在,她希望長天生和神佛一起保佑她爹,讓他平安歸來。 桑雅在佛前跪了很久才離開。 當她離開后,又有一個胡人姑娘進來,跪在還殘留余溫的墊子上。 來寺廟的人不少,但沒人喧嘩,都只安靜地求神拜佛,越是恐懼擔心,就越需要找一個心靈的安慰。 坐在寺里的大師的臉沐浴在檀香中,寶相莊嚴,仿佛天上的神佛,憐憫又溫柔的目光看盡人世間的悲歡離合。 每當與他的眼神對上時,胡人的心神都有片刻的空白,繁亂不安的心緒漸漸地平靜下來。 他們焦躁不安而來,安然平和而去。 來拜過佛的胡人都說菩薩很靈驗,將玄濟大師視為菩薩在人間的信徒。 然而,就是這樣的大師,還是出事了。 爹 江思印驚恐地瞪大眼睛,他的聲音都在顫抖,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失態,緊緊地咬住嘴唇,努力地不打擾到他爹,任他爹將他當成小雞崽兒似的拎來提去,生怕他爹分心。 他們在胡地待了三年,胡人對他爹尊敬又崇拜,他真的沒想到會遇上刺殺。 暗淡的月光下,用黑布蒙住臉的一群黑衣人手里拿著大刀,刀鋒在月光中反射著冰冷的光。江河夷然不懼,聲音比平時多了幾分冷冽。 嘖,上百個殺手,真是大人物的待遇呢。 殺! 其中的一名應該是首領的黑衣人言簡意駭,沒有多余的話。 這種態度也表明,他們將這對父子倆當成將死之人,不必與他們浪費口舌。 江河一手摟著兒子,一手拿著僧棍,他的臉龐沒有平日的超脫和平之色,每一棍落下時,都帶走一條生命。 跟著他們的兩個胡人大漢也揮舞著大刀,將射過來的箭擊飛。 他們一邊打,一邊驚疑不定地看向大師,他們一直以為柔弱得一陣風就能吹跑的大師,竟然是個能打的? 兩人不是沒見過大師做早課,耍棍法,但他們一直以為只是花架子,用來鍛煉身體罷了,看著沒有半點殺傷力。 原來他們以為的花拳繡腿,其實是殺傷力很高的武功? 哈喇巴巴格本能地用刀擋住黑衣人砍過來的大刀,他的眼神一直在大師身上打轉,這武功、這實力,其實吊打他們兩人完全沒問題。 原來,大師真的個絕頂高手? 會種地,會做美食,會醫術,熟讀經文,還會教書育人養孩子現在還習得一手好功夫!請問大師,您還有什么不會的嗎? 別分心!江河喝叱,一棍格開砍向哈喇巴巴格胳膊的手,然后一個旋轉,棍子只看到殘影,周圍一圈的黑衣人被打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