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一柄燭針,若刺中的是個凡人的要害,能活下來的可能性并不大。 偏偏那個人,是逍遙宗師叔祖,修為高深,擁有神骨魔脈,異于常人。 倉靈害怕被奚玄卿困鎖在身邊,怕那恐怖的占有欲,也怕他被奚玄卿傷害。 倉靈曾親眼看見奚玄卿要剖他的心,如何不惶恐? 奚暮不知道奚玄卿要花多長時間找到倉靈。 他心底也是忐忑的。 可以肯定的是,奚玄卿絕不會傷害倉靈。 這大約是唯一值得欣慰的事。 奚暮也是個男人,是個同樣愛上了倉靈的男人,他很清楚奚玄卿的占有欲有多瘋狂。 即便倉靈性命無虞,他還是惶恐,他怕奚玄卿會瘋到殺了他,擄走倉靈,將倉靈困鎖在醉仙山上,奪取自由,甚至會不顧倉靈意愿,強行對倉靈做些什么…… 從沒有哪個時候,像這一刻,他渴望擁有力量,變得強悍到足以保護倉靈。 奚暮傾身,吻在倉靈唇上。 昨夜的瘋狂熾熱,至今未散。 柔軟的唇尚有些紅腫,他卻像是一尾脫了水,快渴死的魚,向那雙潤澤的唇汲取甘霖。 一點點地細密輕啄。 “唔……” 懷中少年輕哼一聲,羽睫掀開一條縫,瞧見近在咫尺的熟悉臉龐,唇角微掀,笑了笑,又抬起赤.裸的手臂,環(huán)住對方,主動湊上去,輕輕碰了幾下唇,伸出舌尖舔了舔。 熾熱流淌,綿綿密密,極致繾綣。 鬧了好一會兒,倉靈被吻地大口喘氣,才消停。 他瞥眸,朝半闔的窗望了眼。 “下雨了嗎?” 似乎昨夜的雨很大,窗外一株滿是枯焦黃葉的樹,承不住瓢潑大雨似的,凋零地凄慘。 奚暮吻了吻他額頭:“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奔波十余日,倉靈早就累的不行。 如今一松快下來,便整個人懶洋洋的,點了點頭,又偎進奚暮懷里,睡著了。 奚暮小心翼翼地抽身,替?zhèn)}靈掖好被子,又闔上窗,出去了一趟。 待到倉靈再度醒來時,熱騰騰的洗澡水早已備好,蜜釀甜糕擺在眼前,不重樣,吃個新鮮。 午后,天已放晴。 奚暮帶著倉靈在歸黎城中玩了一圈。 倉靈特別滿足。 唯一不太樂意的事,便是他們回到客棧的時候,奚暮忽然對他說:“無妄秘境我還是要去一趟的。” 倉靈不解,捧著寶石塞進奚暮懷里:“可我們已經(jīng)有很多很多錢了,夠你養(yǎng)活我了,為什么還要進去尋寶呢?我聽他們說,秘境里很危險的,弄不好命都沒了。” 他抱著奚暮手臂,眼底盡是委屈:“我們不冒那個險不行嗎?” 奚暮回抱他:“不是錢財?shù)氖虑椋胰粝氡Wo好你,總得有些資本,我如今修為不濟……” “傳聞秘境深處有上古大能的傳承,我若得了,才能安心護好你。” 這些恐懼一方面源自于奚玄卿對倉靈的占有欲。 奚暮不知什么時候,奚玄卿就會出現(xiàn),帶走倉靈。 而現(xiàn)在的他,根本無力阻擋。 另一方面,源自于他的噩夢。 他總是夢見自己帶著倉靈一路奔逃,被一群修士圍追堵截,那些人口口聲聲喊著他大師兄,卻又在一個冰冷的雪夜中,一劍劍刺爛他的身軀,他只能默默看著躲起來的倉靈,內(nèi)心悲戚。 我的倉靈,我該如何護住你? 來日的路,你該如何走下去? 倉靈不要。 倉靈拼命搖頭:“你不用保護我,我可以保護你的!” “他們都說我是魔種,我也確實殺過人。” 那股力量來得隨機,并不聽話。 不發(fā)作時,他比之凡人還不如。 “只是……只是有時候不太靈驗……” 他越說越喪氣。 奚暮看著他那雙白皙干凈的手,骨節(jié)修長,纖細柔軟,怎么都不像是能握著劍去殺人的。 他將這雙手握著,揣進懷里。 “倉靈,那股力量對你不好,我不管你是不是魔種,我希望你永遠用不上。” 倉靈很失落:“不可以用嗎?” “不是不可以用。” 奚暮安撫道:“我是希望只要我在,你永遠都不需要用上。” 他頓了下,又說:“若是我不在了,你也不能讓人欺負了去,用它保護好自己。” 倉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事實上,他骨子里是很倔的。 既然奚暮必須進秘境,那他絕不留在外面等著。 誰知道,等來的是獲得秘境傳承的奚暮,還是一具尸體呢? 他要跟奚暮一起進無妄秘境! 總有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感,不斷對他說:千萬不能放手,否則,你真的會永遠失去他。 …… 他好不容易說服奚暮。 奚暮答應(yīng)他,也是因為不放心他在外面,會被奚玄卿找到帶走。 奚暮用一大把寶石,從百寶閣中買了個可以隱匿身形的法器,和一次性的傳送陣法。 遇到危險時,這些東西都是保命的寶貝。 奚暮將這兩樣東西拴在倉靈腰間,對他細講如何使用,又讓倉靈復述了好幾遍。 他轉(zhuǎn)身收拾行囊時,倉靈懵懵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