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觀海大道
去年在大學城被偷的小電動,報警到現在也沒有任何消息,陳四非早就不抱希望了。為了任務途中更順利,她沒有買二手的,而是久違斥巨資買了一臺新的折迭小電動,放進她老伙計的后備箱。 她是不可能開季無恙那輛車到處走的,又大又顯眼,她也不能心安理得用人家的車。既然人家有錢出停車費,他愛停多久都沒問題,她最多也就是個替他轉交錢給停車場的第三方。 不過她一分錢中間價都沒收,她這中間商做得很是失敗。 今天她的心情不太好,她買了幾瓶啤酒,開著車來到海邊。在離X市碼頭不遠處,是一個本市的免費小景點,叫觀海大道,附近還有一條商業街,平時住在附近的人都喜歡在這邊慢跑或散步。 她讀大二時的今日,是萬晴被執行死刑的日子,也就是萬晴的忌日。 萬晴自從女兒去世后就沒了親人,她父母家覺得女兒丟人也不認這個女兒,更別提過去領她的遺體。 也許萬晴也知道這一點,在執行死刑之前提出遺體捐獻。與其被火化成無人認領的骨灰不知倒在哪里,還不如為醫學發展做貢獻。 在二十幾年前,死刑犯的遺體無論生前自不自愿都會送去當大體老師。之后法律改了,死刑犯在執行死刑之后,他們的家屬可以來領遺體回去,或者直接送去火化。如果沒有家屬來領,生前又同意遺體捐獻的死刑犯,在執行死刑之后就會送去當大體老師。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這樣,即使是個無神論者,即使不指望死后有人燒香,也會有難以接受自己死后遺體得不到完整的人。 陳四非當年向組織提出愿意去領萬晴的遺體,但被拒絕了。原來萬晴去刺殺之前就留了信,不希望把同伴扯進來,不要和她沾上關系,風險太大了。 一個親人都不愿意去領遺體的人,你一個非親非故,也查不到與她有什么來往記錄的人,很難不會引起警方的注意,跟自投羅網沒什么區別。 陳四非認為大海是萬物之母,無論是以什么形式,都會回到海里。 “萬姨,你在那邊還好嗎?”陳四非坐在石椅上,看著海面的波光問道。 她的聲音很輕,輕到只有自己能聽到,也許還有路過她身旁的海風。 她還有很多話想問,問她在那邊見到女兒了嗎?問她那邊的伙伴還好嗎? 不過這些都被陳四非自嘲般的輕笑而打住了,人死如燈滅,哪里來的死后天堂地獄,她們哪里聽得到?都是活著的人在自說自話罷了。 像她們,仇恨就是要今世報,才能安心死去。 幾罐啤酒下去,以陳四非的狀態肯定能穩穩地開車回去。只是開車回去的話,要是被交警抓到做酒精檢測,沒通過肯定得進局子。 “先走一走散酒。實在不行,就找個代駕。”陳四非嘟囔著,她身體條件異于常人,酒也散得很快。 陳四非漫無目的地沿著海岸線走著,瞧見前面幾十米處有兩男一女在拉拉扯扯,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見當中的女生像是勸架的和事佬角色,陳四非收回了凌厲的目光。這種兩男爭一女的戲碼,只要受害的不是女性,任他們打出人命她都不會去阻止。她恨不得抓一把瓜子在旁觀賞,她最喜歡看男人自相殘殺了。 “你們不要再打了啦!”當事人女生夾子音大喊,連調調都像古早偶像劇一樣。 陳四非到來之前,前面已經有零零散散的路人在看戲,能停下來圍觀三角戀的人本來就閑,看到這種就算不舉起手機錄像,也得和旁邊的人說上兩句。 兩個男青年長相都不差,但黑衣男人比白衣男人要強一些,一直處于上風。 “蘇澤楷,你為什么要這樣子,之前我們不是都很好嗎?”那個女生拉著黑衣男人的胳膊,淚眼汪汪。 黑衣男人沒有理會那個女生,反而看著男人一字一句問:“林梓晨,我再問你一句,你們分不分手?” 剛剛被揍倒的白衣男人已經站起了,看著黑衣男人咬牙切齒道:“我和蜜蜜兩情相悅,你別總是當攪屎棍!我們絕不分手!” 開玩笑,他林梓晨好不容易勾到一個富家小女兒,還能通過她的關系在畢業后給他不錯的工作機會,他連交往幾年的前女友都能不要,怎么可能因為情敵的威脅就分手!別以為他不知道蘇澤楷之前勾引田蜜! 這人以前說是好兄弟,轉頭就來搶他的女人! 見兩個男人又抱在一起打架,田蜜急得手足無措:“你們別打了啦,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你們誰受傷我都會很心疼的。” 雖然林梓晨自認為田蜜是他的女朋友,但田蜜卻認為他們都是她的,幾選一讓她很苦惱。她不明白蘇澤楷為什么突然這樣,他們倆相識很早,在一次事后她還聽蘇澤楷說他和林梓晨的趣事,當時看他的表情他們的關系應該不差啊。 蘇澤楷很快又占了上風,他壓著林梓晨往對方臉上又揍了一拳。他眼睛通紅,表情帶著怒和恨,眼底還帶著一絲瘋狂,他大笑幾聲后說道:“看吧,她根本不愛你,她覺得我們兩個都可以。之前那個傻女人也就罷了,為什么你喜歡這種女人都看不見我?” 他之前認為李譚悅傻,他自己豈不是更傻?他從中學開始就覬覦他,和林梓晨交朋友,暗示著他,期盼著他。當看到林梓晨開始勾搭女人,他也只當她們是林梓晨的泄欲工具,他甚至能等林梓晨結婚生子再促使對方離婚,他會當作是借女人的肚皮生了一個他們的孩子。 當蘇澤楷知道林梓晨能在得知李譚悅懷孕后果斷分手,連孩子都不要,堅定選擇田蜜,他終于忍不了了。他利用他的相貌和身體,成功勾引到田蜜,并讓林梓晨知道,想讓林梓晨厭了田蜜而分開,或者讓田蜜迷上他而和林梓晨分開。 可蘇澤楷沒想到的是,林梓晨知道后也沒和田蜜分開,甚至恨了他;田蜜更是不會,因為她覺得三人行也不錯。 感覺到蘇澤楷的不對勁,田蜜不再敢上前勸架,反而慢慢地往人群方向后退。 能當塘主的人,對危機的敏感度不會太差。 蘇澤楷現在哪還會注意田蜜,他把林梓晨又打又壓,對方根本掙扎不起來。 他甚至頂了兩下林梓晨的屁股,輕聲說道:“你不是說我是攪屎棍嗎?我身下的這條棍可不止一次攪過你的屎洞呢。” 耳力驚人的陳四非聽到了,瞬間對這倆雙插頭惡心到不行。她看了看圍觀的人臉上毫無異色,他們應該是沒聽到,她心里羨慕了幾秒。 早知是這等惡心戲碼,她就不該停留。 “你……你放屁!”林梓晨雖然是直男,但他哪里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什么意思!他已經來不及震驚曾經的好哥們是基佬,而是想要反駁被基佬干過,這是對他的侵犯和恥辱! “每次出去玩,你昏睡到早上醒來,總是找我要痔瘡膏,記得了嗎?”蘇澤楷不介意幫他回憶回憶。 “靠!你這個畜牲!別胡說!”不管是不是真,林梓晨都要堅決否認。 林梓晨回憶著怪不得那些時候他總是一下子睡死,早上起來拉屎覺得屁眼不舒服,他以為自己長痔瘡了,而且這個畜牲還假裝好心給他送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