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夢魘
樂堯要的報答就是要陳四非留下來照顧他,直到他的傷養好。 陳四非估摸著自己已經手下留情,樂堯的傷沒幾天就能好,爽快答應了。 也確實如她所料,去醫院檢查了也就是些皮外傷,骨頭和內臟都沒傷到,看來樂堯這家伙還挺抗揍的。 他們從醫院門口剛出來,樂堯的司機就快速走上來問:“老板,您沒事吧?” “沒事,我好得很。”這傷患還樂呵呵的。 “陳小姐,你好。” “你好。”陳四非在J市見過這個司機,但不知道他姓什么。 陳四非以為是在醫院或者什么地方看著樂堯兩三天就行,沒想到把她接回了他的住所,美曰其名熟悉的環境更有利于養傷。 這個地方她知道,D市的富人小區之一,第一次見樂堯時送他回去也是這個小區門口。進到里面看才發現,都是獨棟別墅,真是有錢到讓她這個窮人嫉妒。 “歡迎來到我的家。”樂堯熱情地對陳四非說道。 “哦,謝謝。” “就這?”樂堯覺得以陳四非的經濟條件,應該對資產階級的生活感到新鮮和好奇才對吧?怎么這么反應平平? “536元。現金轉賬都可以。”陳四非向樂堯攤手。 “什么?” “動車費。賠我。” 樂堯都被問驚了,“不是吧陳四非,三個月前你才得到兩千萬,現在五六百還跟我計較。” “早就沒了。而且一碼歸一碼,賠錢。” “賠!我還能欠你錢?” 樂堯看著陳四非的穿著,沒一件品牌說得上名字的,那兩千萬到底花在哪里就沒了啊。 現在都早上六點了,折騰了一個通宵,她現在好困。 “樂堯,我睡哪里?沒有的話睡沙發也行。” “二樓最里那間。” 陳四非到了樂堯說的那間房,蹬了鞋后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其實樂堯還沒來得及給陳四非準備房間,睡的是他的房間。他一個人住,也不經常呆在家,衛生都是訂的家政服務,這么早人家還沒來上班呢。 他上來房間時見到門都沒關就趴在床上睡死的陳四非,覺得有點好笑。 “這個臟鬼,澡都不洗就躺床上,是有多困啊。” 早上十點,家政員工過來工作時,看到主臥開著門,床上卻躺著兩個人,吃驚之余又默默當做沒看見。心想先離開這兒,打掃其他地方。 陳四非睜開眼時看到樂堯那張放大的臉,心想他怎么睡在這里?不對,她怎么睡在這里? 她正想一腳把對方踹下床,卻想起了她答應的事。要是把他傷更重了,她留下的時間會更長。她收回了提起來的腳,起身離開了床。 陳四非感覺到了身上一整天沒洗澡的難受,衣柜隨便拿套運動裝,就迫不及待地進了浴室。 樂堯是聽浴室的水聲后醒的,發現陳四非已不在床上,那在浴室的就是她了。 樂堯有些期待,陳四非并沒有帶什么行李,她會穿什么出來呢?他的t恤或襯衫?亦或者什么都不穿? 浴室門開后。 “你醒了?” “我恨運動裝。” “那正好,我都不用為事先拿你衣服穿的事道歉了。對了,這是你的房間?”陳四非醒來后才發現這間房根本不像客房的樣子,衣柜里也全是男裝。 “你給我準備一間房,和男人躺一張床上的話我睡不著。” “今早你不是睡得挺好的嗎?”樂堯嘟囔著。 “呵,奉勸一句,隨便爬我床會有被我打殺的風險,這次只是你好運。” 這時樂堯的手機震動了,是他的某個哥們打來的。 “喂堯哥,昨晚你跑哪里去了?打電話給你一直都沒人接。” “有點急事,當時來不及和你們說,是我不對。”樂堯說道。 對面還在抱怨,“我們倒沒事,只是好不容易給你找的妹子,你沒接受就跑了……” 樂堯心虛地看了一眼正在擦頭發的陳四非,又對電話說道:“我還有事,掛了。” 陳四非根本沒有聽到,就算聽到也不會在意。她不是誰的所有物,樂堯也不是她的所有物。 之后樂堯還是讓人給陳四非準備了一個房間,是在他房間隔壁那間。 他們無所事事度過了一個白天,除了吃飯,陳四非幾乎不搭理樂堯。到了晚上見樂堯還不離開,她忍不住問:“你不出去玩?” 快去吧,他的那些朋友都打了好幾個電話來了。能去玩的話,也就能證明他完全好了,那他的恩她也就還了。 “不去。” “行。我上樓睡覺了,晚安。” 不知是不是那個房間和她犯沖,她睡第一晚就做了噩夢。 在夢里她聽到有人在吵架。 〖你想干什么?你要把四娣抱去哪里?〗 〖老子要做什么還要跟你說?你這不下蛋的老母雞,只會生賠錢貨!〗 在夢里轉眼間,她看到一張惡心的臉。 〖四娣,你是我媳婦,你爸已經將你賣給我們家了。〗 〖真希望你能長大些,這么小還生不了孩子。〗 〖我是你老公,摸一下又怎么不得了!〗 〖你喊也沒用,沒人會救你的。〗 〖等你每個月下面會流血后,馬上辦了你。〗 陳四非滿身冷汗地掙扎,之后翻身一個飛踢。不知踢到了什么,發生了一聲巨響,把隔壁房的樂堯都驚醒了。 “陳四非,發生什么事了!” 房門沒上鎖,樂堯開燈進來后發現,是床頭柜連臺燈一起飛到對面墻壁撞散架了。 陳四非站在地上,流著淚又蒼白的臉卻滿臉恨意,像一個從地獄殺回人間的惡鬼,氣場十分嚇人。 “該死!” “惡心男該死!” “人渣生父也該死!” “劣等Y人全都該死!” 陳四非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打砸周圍的物品,哪怕被地上的碎片割傷了腳也毫不在意,根本沒注意樂堯這個人。 “我沒有錯!哈哈哈哈” “陳四非!”樂堯跑過去阻止她,不想讓她再受傷。 可陳四非哪有那么容易阻止的,她掐著向她奔來的樂堯的脖子,把他撲倒在床上,像是要殺死樂堯一般。 “該死,你該死!” 樂堯被掐都要喘不上氣了,如果不是他拼命拉著她的手,他早就斷氣了。也幸虧不是平時擁有戰斗技巧的陳四非,不然不會只掐脖子要人命。 “四非……我是樂堯……” “小潯……還記得小潯嗎?” 他的眼睛和小潯十分相似。如果他真的在陳四非心里如此特別的話,應該能喚回她的理智。 聽到小潯兩個字,陳四非的手勁松了一下,“小潯?小潯是誰?” “呼哈……呼哈……你說小潯是你很重要的人……” 陳四非的眼睛慢慢回了正常的光,她看到被自己掐得臉都憋到紅紫的樂堯,快速地松開了手。 等樂堯能正常呼吸后,聽見了坐在床尾上的陳四非說:“樂堯,對不起。” 那是她夢魘了,沒想到那么久遠的記憶,通過夢又讓她回憶了一次。 那是陳四非第一次殺人的經歷。那年她8歲,巧合地殺死了一個大她30歲,卻一直要猥褻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