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骨瓷皮特托
在方頌年離開不久后,陳四非在群上收到了雷霆到達目的地的消息。梁天賜和其他幾個上過鏡的男人都被抓到了一個地方,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只有在死亡前都不會結束的痛苦。 陳四非把在地下室所看到的一切發在群里,她們三個人一致認為那KTV的老板肯定有份,也許他就是那個一把手。 只可惜陳四非沒能在破壞前將地下室拍攝下來,如果破壞后再拍,就很容易留下蛛絲馬跡。 “阿砍,你的傷處理了沒?”雷霆見阿砍在線,便在群里問道。 “已經上藥了,謝謝前輩的關心。”阿砍回復道。 “阿砍和你在一起都能讓她受傷,你這個做前輩的有點不像話啊?!?/br> 貪吃蛇趁機揶揄雷霆,不過她也知道對方能放下隊友一個人走,除了非常措手不及的情況之外,就是對方的傷勢并不嚴重。 “還不是你這個技術組的前輩不給力,查不到那里還有一個巨大地下室。”雷霆也不遑多讓。 “對了,如果時間趕得上的話,阿砍可以來這邊自己給自己報仇哦。”雷霆提議道,因為從他們嘴上撬出有用的信息后,他們也只有死路一條。 可惜陳四非還是個高中學生,她很快就要回學校了。 “好的。如果來不及的話那就請前輩幫我懲罰了。”阿砍回復道。 接著雷霆發了一個“ok”的表情包,不用說她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不過最終她們還是沒有趕在假期結束前,陳四非在前一天已經回去S市了。 回到學校后,她的同桌方頌年比以前更像她的小弟了,無論是跑腿、望風、還是打掃教室衛生,他都主動包了。 學校里除了他沒有人知道陳四非受傷的事,即使上體育課,那些運動也不會給她造成什么困擾。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受傷,不然還得編借口來解釋。 方頌年很會察言觀色,他發現陳四非并沒有要把受傷的事說出來后,他也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也從來不提那天發生的事,只是在自己能力范圍內幫助她。 “我來吧,順便?!彼麛r住拿著水杯站起來的陳四非,把水杯從她手中拿走。 陳四非看著方頌年桌上滿水的水杯,杯身水洗的水漬都還沒干。她什么都沒說,由著他把杯子拿走了。 “你們有沒有發現,圓胖那家伙越來越像陳四非的一條狗?!痹谧呃壬系耐嗄猩鶤,看著去幫陳四非洗杯子的方頌年,和旁邊的幾個男生說道。 “他不是一直都這樣么?大驚小怪?!蓖嗄猩鶥毫不在意地說。 “哈哈哈,陳四非還給他取了一個外號叫‘棉花糖’呢,更像狗了有沒有?哪個男的會被取這種外號???”同班男生C卻十分認同同班男生A的話。 “哈哈哈哈……” 幾個男生突然一起笑了起來,引得附近的人紛紛側目都沒有停止??稍谒麄円姷交貋淼姆巾災曜呓螅炙查g收了笑聲。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口中的牙齒,他們都想說方頌年是陳四非的舔狗,還是一條肥舔狗。他們最看不起這樣的男人,一點男人的自尊心都沒有。舔得那么起勁,能得到女神瞧你一眼嗎?無論怎么舔,人家也不會和你在一起,舔狗只是被女的吊著胃口,當一頭牲口使喚罷了。 他們不敢說出來,是因為陳四非會真的找他們麻煩,在他們看來陳四非就是一個瘋婆子。方頌年剛剛和她做同桌時,王東當面笑他們配,還缺心眼說他們是“肥圓組合”,結果第二天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掉了一顆牙,最后都抓不到施暴者。 誰也沒有證據,但直覺和聽聞告訴他們,這事肯定和陳四非脫不了關系。他們學生之間的傳聞中,陳四非家族是混黑社會的,所以周邊的小混混都不太敢惹她。 一個多月后,陳四非收到于小磊給她寄的一個包裹,里面是一個只有拳頭大小,姿勢是土下座式,材質是骨瓷的皮特托先生。包裹里面附有一張卡片,上面寫著:“留了一些邊角料交給你處置了,當個發泄球狠狠地摔碎吧,不要憐惜我的手藝?!?/br> 陳四非拿著裝著骨瓷小人碎片的紙袋,趁著學校午休的時候,她偷偷來到教學樓后面,撬開男廁的化糞池蓋把碎片扔了進去,因為她覺得男蛆和男糞更配。 做完這一切后,陳四非翻墻出了學校,在學校后面的山坡草地上午休,這是她經常來這地方,連她的小弟同桌都不知道。 她的傷在半個月前就好了,不過身上還留著未完全消退的印痕。對比普通人,這愈合速度簡直是一個奇跡。而她能發生這種奇跡,是在第一次遇到小潯之后。 小潯最近一次出現是在一個多月前,陳四非要去R市執行任務的時候。在她上小學的時候,小潯幾乎每天都會出現,自己和小潯就像形影不離的雙胞胎;在她上初中的時候,除非自己主動叫喊他,或者自己情緒激動時小潯才會出現;在她上了高中,特別是在她mama去世后,小潯的出現就無法固定,再次見到的距離越來越長了。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陳四非哼唱著這首幾十年前的老歌,這是在她小時候,她mama教她唱的歌。她還記得在上小學時的一次大合唱中,還被老師選了當領唱之一。 小潯也相當喜歡這首歌,她和他的喜好總是那么相同。 ‘四非,怎么唱著唱著還跑調了呢?’小潯躺在陳四非的旁邊,笑著說道。 小潯在陳四非的眼中是一個和自己同齡的男孩,身體也會和她一起長大。他長了一雙非常好看的眼睛,除此之外五官和臉型與她有七八分相似。他總是穿著純白色的衣服,連頭發都是柔軟又蓬松的淺色微卷發,整體色調都像打了光。他的身型并不健壯,正處于女孩和男孩之間的一個中間點,結合長相更加雌雄莫辨。他笑得很好看,純潔得找不到一點男人的油膩味。他看起來很好欺負,好像你怎么欺負他,他都會笑著原諒你。 陳四非沒有一絲猶豫去抱住旁邊的人,把臉埋在他的胸前。他身上總會有一股雨后青草的味道,她很喜歡。 “如果我知道要唱跑調你才出來,那我早就唱了。小潯,你會一直陪著我的是嗎?我只有你一個家人了?!?/br> 小潯回抱著她,滿臉心疼地撫著她的后背說:‘很疼吧?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肯定不會那么容易受傷,也不會疼那么久。’ “是啊,真的疼死了??蛇@又不關你的事,你替他自責什么。不過好在我體質好,恢復得也快。要是小時候就有這樣的體質,那別人都欺負不了我們了?!贝藭r的陳四非認為,小潯也許是因為自己是個男的而自責,畢竟他也不是第一次說這種話。 “四非,下一次見面不知道要在什么時候。你要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好不好?” 因為相擁著,陳四非并沒有看到小潯此時低落隱忍的神情,她信誓旦旦對他說:“我答應你,你要早點回來。” ‘好?!宦暵湎?,小潯消失在陳四非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