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向西行 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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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算?”方岳腳步一停,看了她幾秒,然后收回視線,也不知道是認(rèn)還是不認(rèn),最后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說了一句,“行吧,反正我不會家暴你,這你可以放心。” 陳兮舉起一直拿手上的那只小玩偶,這玩偶像是抓娃娃機(jī)里的那種,她演上了,“我今天還收到了陌生男生送的娃娃了。” 方岳一把抽走:“沒收了。”說著大步向前。 陳兮笑得不行,追上去:“還給我!” “說了沒收了。” “不行,把娃娃還我!” “我重新給你買一個,別想留著其他男人給你的東西。” 方岳后來果真給陳兮買了一只小玩偶,那只陌生男生給的玩偶被他帶走了,陳兮問起,方岳就說:“你這么惦記?”自此,那只玩偶下落不明。 考試周一晃而過,荷川也迎來了初雪,兩人在蕭瑟寒風(fēng)中收拾行李回家。 二零一五的寒假和歷年有所不同,有的學(xué)校寒假長達(dá)五十天,有的學(xué)校寒假依舊是一個月左右,荷大屬于后者。 方茉的寒假足有四十多天,她早就已經(jīng)回來,回來的時候家里沒人,她不愿意一個人呆著,就偷溜到送吃哥所在的城市去了,行蹤只告訴了陳兮和方岳,對方老板他們宣稱是和朋友去旅游。 方岳和陳兮在路上商量今晚怎么過,他們沒急著返家放行李,先去超市買了一堆食材,準(zhǔn)備晚上吃火鍋,結(jié)賬的時候方岳又拿了兩盒套,行事明目張膽。 大約快要過年了,超市每個收銀臺前都大排長龍,陳兮跟在方岳身后,見狀她悄悄后退,繞出了隊伍,走到收銀臺出口處,雙手插著外套兜兜,東張西望一副等人的樣子。 方岳微垂著眸,把購物籃里的東西一件件擺上臺面,眼皮掀起,余光掃向出口處的那道身影,嘴角揚(yáng)起淺淺的弧度。 結(jié)完賬,他拎著兩購物袋的東西,經(jīng)過陳兮身邊的時候手肘輕碰了一下她,像打了個接頭暗號,陳兮隨即跟上去。 一坐進(jìn)車?yán)铮皆谰桶讶藦母瘪{一撈,摟著狠狠親了幾下,似笑非笑說:“不是膽子大的很嗎?” 陳兮說:“要臉,要臉。” “哦,那我不要臉?” 陳兮很會,“那你要我還是要臉?” 方岳:“……” 方岳放開人,一邊系安全帶,一邊看都不看她地說:“你今天晚上完了。” 陳兮心頭小鹿亂撞,一路上都在想著是怎么個“完”法,方岳卻一個字都沒多說,全程一副清風(fēng)朗月的樣子。 進(jìn)地庫停好車,陳兮拎購物袋,方岳拿行李,進(jìn)電梯的時候,方岳說:“先洗澡。” 陳兮心口又撞了一下,結(jié)果到了家門口,大門一開,客廳燈火通明,兩人在門口不約而同地停了一下,然后聽到一聲熟悉的喊叫—— “兮兮,你們回來了!”方茉跟頭小牛犢似的沖了過來,把陳兮撲了個踉蹌,方岳下意識在她腰后扶了她一把,方茉滿眼都是見到人的喜悅,沒留意到方岳的小動作。 “你怎么在家?”陳兮問方茉,“你不是在你男朋友那里嗎?” “回來了呀,今天剛回來,我又不呆他家過年,再不回來我怕我爸媽得懷疑。本來我下午回來的時候想跟你們說一聲的,但你們不是要考試嗎,我就沒吵你們,”方茉笑嘻嘻說,“也沒提前跟你們說,怎么樣,驚不驚喜,你想死我了吧?” 陳兮點(diǎn)頭:“想你,超想你!” 方岳脫鞋,拿著行李一言不發(fā)地進(jìn)了屋,陳兮邊跟方茉瞎聊,別偷眼瞧他。 晚上的兩人火鍋?zhàn)兂闪巳嘶疱仯杰钥谌魬液樱粫簲]袖子一會兒甩筷子,聊她寢室里那些八卦,說她寢室那個圓妹又有了新戀情,她那個渣男舊男友知道后忙不迭地跑來求復(fù)合,還在女寢樓下擺蠟燭送花,方茉當(dāng)時就接了一盆水,讓圓妹給對方洗個澡。 陳兮聽得津津有味,連火鍋都沒心思吃,方岳則又恢復(fù)成了在家中沉默寡言的模樣。 飯后方岳洗漱回房,陳兮被方茉拉著一直聊到快十點(diǎn),回到房間,陳兮還有些意猶未盡,直到聽見方岳的聲音。 “終于聊完了?” “啊,聊完了,你還沒睡?” “才幾點(diǎn)?你過來。” 陳兮走到小門口,看向靠坐在床頭的方岳,方岳房間只開著壁燈,書也不看,手機(jī)也不玩,他抱著胳膊,似乎一直在等她。 陳兮朝方岳臥室大門看了一眼,走過去試了下有沒有反鎖,已經(jīng)鎖了,她小跑向方岳,往他床上一跳,床墊震了震,方岳笑著把人接住。 “方茉在家。”陳兮小聲說。 “怎么?” “別了吧。” “……什么別了?” 陳兮摸摸他臉,然后親親他臉頰,“你忍一下。” 方岳靠回床頭,笑了一下,受不了似的把陳兮脖子一箍,將人箍到了胸口,他低頭親了她一口,克制著沒其他動作,說道:“想什么呢,我有事跟你說。” “什么事?” 他們放假晚,新年的氣氛已經(jīng)布滿大街小巷,小區(qū)里張燈結(jié)彩,路燈上都掛著小紅燈籠,小區(qū)大門也已經(jīng)拉起了新春橫幅,每一幢樓的樓頂都打開了逢年過節(jié)才會開啟的彩色燈條。 方岳看過陳兮的記事本,知道她寒假的詳細(xì)計劃,她要做兼職,所以今年過年依舊不打算回家。 方岳從枕頭邊拿起一個紅包,陳兮剛才沒留意。 紅包很厚,看著沉甸甸的,方岳把紅包擱在他們面前的被子上,說:“這是給你的新年紅包,本來我想著該不該給你,因為你有點(diǎn)倔脾氣,怕給了你會讓你多想。但我想了很久,還是想把這紅包給你,里面的錢都是我兼職賺的,不是家里的錢。” 方岳抱著陳兮,垂眸看著她,低聲說:“四年了,你過年一直沒回去過,今年過年,你回去陪陪你爸和你弟吧。” 第80章 紅彤彤的紅包紙封面印著一只卡通小羊, 小羊是燙金的立體浮雕,卷毛造型靈動可愛。 再過幾天就是農(nóng)歷羊年,前不久潘大洲買奇趣蛋, 拆出一只塑料小羊, 波瀾不驚地說:“我就知道, 兔年開出兔子,龍年開出龍,羊年就開出羊,就不能有點(diǎn)新意嗎,比如羊年開出一只烤全羊, 最好是孜然味的!” 陳兮以前盼著時間能飛速,她能快快長大,快快參加高考,刷題刷累的時候她總想著為什么時間這么慢。但一晃神, 高考如約而至,大一學(xué)年已經(jīng)過半, 再回首的時候, 她會驚嘆古人的文學(xué)涵養(yǎng), 白駒過隙的形容真的恰如其分。 四年前的昨天, 她剛來荷川, 滿大街都是兔子裝飾, 四年后的今天, 荷川街上全是各種羊的元素。 陳兮看著燙金的浮雕小羊,心頭像山頂敲響的那口鐘,沉重的“咚”聲后, 余音繚繞山間, 心臟跟著震顫。 她喉嚨哽塞, 額頭抵住方岳鎖骨,手在被子里揪著方岳的衣服。 方岳見她不拿紅包,又一言不發(fā),他心臟砰砰跳著,因為猜不出她的想法,他慌了一瞬。 方岳手摟著陳兮肩膀,用力按下去,喉結(jié)滾了滾,語氣盡量平緩,“說句話,嗯?” 陳兮額頭抵著他,沒有馬上動作,又過了幾秒,她才緩緩抬起頭,眼底有很淡的紅血絲,眼睛水潤,額頭有一塊壓出來的紅印子。 陳兮開口跳脫:“你紅包紙是從奶奶房里偷的?” 方奶奶每年都要送出一摞紅包,床上這個燙金立體浮雕的款式和方奶奶往年送出的是同款。 ……方岳也不知道是不是松了口氣,看看她的眼睛,又看看她的額頭,總覺得自己剛才那點(diǎn)慌亂有點(diǎn)難以啟齒。他給陳兮揉了下額頭,沒好氣說:“我還以為你哭了。” 陳兮:“差點(diǎn)就要哭了。” 方岳:“那怎么沒哭?” “你想我哭啊?”陳兮靠著他,說,“晚了,我眼淚都憋回去了。” 方岳:“我發(fā)現(xiàn)我就沒見你哭過。” “你還真想看我哭?” “哭總比你胡思亂想好,”額頭好像越揉越紅,方岳推開她腦袋,說,“誰知道你到時候會亂七八糟想些什么,那還不如哭,至少你哭了就明擺著是感動。” “我能想些什么,”陳兮顧左右而言他,指著紅包說,“我不就想你是不是偷奶奶的紅包紙了嗎。” 方岳拿起紅包,在手上掂兩下,后腦勺抵著硬邦邦的床頭,垂眸看著陳兮,陪著她先岔開話題,好笑地說:“小區(qū)北門有家喜糖鋪?zhàn)樱锩嬉操u紅包,奶奶的紅包都是在他家買的,你不知道?” “哦,”陳兮確實(shí)不知道,“那是我誤會你了。” 方岳說:“反正我現(xiàn)在在你眼里,不是成天想著那事,就是做賊,是吧?” “別這么說你自己,你沒這么糟糕。” “……謝謝你的包容?”跟陳兮在一起久了,方岳也學(xué)會了她有時候講話的調(diào)皮腔調(diào)。 兩人看著彼此,都笑了起來,原本略顯嚴(yán)肅沉重的氣氛徹底變了調(diào)。 方岳重新把紅包放回被子上,就擺在陳兮面前,陳兮伸手拿住,手指底下感受著光滑的紙張,言歸正傳說:“我也不是倔脾氣,但是錢這個東西比較敏感。” “知道,尤其在我家。”他們家因為錢而衣食無憂,也因為錢曾經(jīng)遍體鱗傷,尋常人之間談及金錢都要三思而后行,何況在他們家。 方岳說:“所以我讓你別多想,你暑假從老家回來后有休息過嗎?成天不是學(xué)習(xí)就是兼職掙錢,過年就好好休息一回。” “我怎么沒休息過,我又不是鐵人,我還跟你去旅游了呢。”陳兮反駁。 “鐵人就跟我出去旅游了一天,”方岳見她額頭紅印還沒消退,忍不住又伸手,輕輕按了按,說,“怎么樣,回不回去?” “鐵人先看看你紅包里有多少錢。”陳兮打開紅包,看到厚厚一疊,“這么多?都是你兼職賺的?” “嗯。” “不對啊,”陳兮看向方岳,“你博物館薪水我知道,很一般。” 方岳現(xiàn)在也沒打算瞞她:“我晚上還去做家教了,不然你以為博物館天天晚上加班?哪有這么多班加。” “……你那個時候怎么沒說?” “說什么,我告訴你我晚上又找了一份兼職,然后等著你問我為什么還要找兼職?”方岳說,“其實(shí)那個時候我真沒想太多,而且我們那會兒剛在一起,告訴你了,真怕你胡思亂想。” “你怎么總想著我胡思亂想,”陳兮頓了頓,問,“……還有嗎?” “還有什么?”方岳想了下,“嗯,我在學(xué)校里也接了一點(diǎn)工作。” 陳兮心臟仿佛被熱手捏住,又guntang又酸疼,想到暑假的時候,方岳每天晚歸,回來總會站在她床頭,跟她說幾句話,或者親親她。 陳兮頭緩緩低了下去,又被方岳捏住下巴,重新抬起。 “還是別感動了,”方岳有點(diǎn)別扭地說,“你要是真哭了,我估計也不太舒服。” 陳兮噗嗤笑了,又靠回他懷里,額頭抵住他鎖骨,方岳輕輕撫摸她的長發(fā)。 房間靜默無聲,半晌,靠夠了,陳兮又抬起頭,這回臉頰抵在他鎖骨位置,脖頸后仰地看著他,問:“你賺得都在這里了?” “給了你整數(shù),”方岳說,“我剩了點(diǎn)零花。” 陳兮坐起來,把紅包往他胸口一拍,“那跟你的零花一起收好。” “……什么意思?” 陳兮的手機(jī)早就從睡褲口袋里滑了出來,她在被子底下摸了摸,摸出手機(jī),點(diǎn)開手機(jī)銀行給他看,里面是一筆不算少的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