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俞清自己卻一無所知，可始終和他綁定的000卻是一清二楚。

    不知道為什么，000覺得自己已被設定好的程序有了幾絲紊亂和起伏，數據也跟著出現了些許錯誤。

    只是000并不知道這究竟算得上是什么樣的感受。

    畢竟它只是系統，就算比起其他玩家綁定的系統擁有了更高層次的智慧。但是對于人類那樣豐富的情緒也無法做出應有的分析和體會。

    但是在最近，000卻發覺自己那長久沒有出現起伏的數據發生了微微的變化。就像是因為其中一個代碼的輸入錯誤，從而起到了更多的連鎖反應，整個數據庫都出現了大小不一的「bug」。

    而這種「bug」，還不能很快地進行解決。

    000壓下紊亂的數據中，不知怎么的，它甚至感覺有一團胡亂的線條在它的代碼中做手腳，生出了一種……幾近于人類「煩躁」的情緒。

    沒錯，就是「煩躁」。

    000忽略掉其他的異樣，最后它將這一切歸咎于上個副本中裴喻將它和俞清強行斷聯而產生的一系列副作用。

    只要等到它清除了副本中的「錯誤」，相信這一切紊亂都會自己煙消云散。

    【也許我不知道裴喻的位置。但你要是想去作死去找他，我也絕不會攔你。】

    俞清眨巴眨巴眼，并沒有怎么被系統的話給威懾到，反而小聲嘀咕：“那你這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呀？給個準確回答唄？”

    系統微頓：【就像你自己之前所說過話，我和他本就不處于同一陣營。所以，你是覺得問我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么？】

    “嗯……”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俞清沉吟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說，“既然000你是系統，那是不是有更高的權限呀？”

    俞清轉溜了下眼珠子，接著試探地詢問：“比如……比如說，你能看見這間醫院的監控器嗎？”

    【你想做什么。】

    “沒做什么，”俞清趕緊收回表情，說，“就是隨便問問嘛，畢竟現在就我們兩個，閑聊總還是可以的吧？嗯嗯？”

    也許是接受了這套說辭，又或許是覺得即便告訴了俞清也無傷大雅，系統沉默片刻，回答：【可以。】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俞清忍不住心情好地翹了翹被子下的jio.jio：“那這間醫院有多少監控哦？”

    【想知道？】系統涼涼出聲，【副本中沒有天上就掉下來的餡餅。就算我現在告訴了你，你也會因此付出相應的代價。】

    【因為，這已經屬于作弊的范疇。】

    “啊？”俞清怔愣了一會兒，又趕緊搖搖頭，說，“那我還是不要知道了，你別告訴我。”

    似乎是被俞清這樣又慫又想打聽消息的行為逗樂了，系統收起了一些身上的刺，悠悠說：【不過，可以告訴你監控室的地點。】

    “……”

    俞清沒有第一時間說話，因為他總覺得今天的000有點兒怪怪的，時而生氣時而高興的，和平時的冷漠又毒舌的形象大相徑庭，倒是把他給整不會了。

    這下竟然還這么好心地要告訴他監控室的地點，那這和剛才作弊的范疇也沒什么區別呀。

    雖然這不算天上掉餡餅，但俞清還是不真切地感覺像是開了一個粗?長的金手指。

    等等！不會……不會是有詐吧？

    俞清眉頭一皺，心覺應該不簡單。但還是清了清嗓子，故作矜持地問：“那，那你先說說唄，監控室在哪里？”

    【不用覺得自己賺了，大部分病人都已經知道整棟住院部的布局，相對來說，你已經落后其他玩家很多了。】

    【監控室在住院部最高層走廊的最里間，旁邊就是醫生的辦公室，那里是整棟住院部最危險的地方。除非允許，病人并不能私自進入，誤闖也不可以。】

    系統一次性說了一大堆，但俞清顯然弄錯了重點，緊張兮兮地說：“啊？真的假的？我我我，我是落后的？可這還沒幾天呀，那不會出什么事吧？”

    【】

    見系統不說話，俞清更加擔心。殊不知前者不過是對他感到無語罷了。

    【待的越久潛伏的危險就越多。而且，s級副本是玩家在副本世界將會經歷的最終難度的副本。如果這次通關，將是真的永永遠遠不用再回來。】

    俞清歪了歪頭，扣了幾下手指頭，心想：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葉揚和宋溪的態度也讓他感覺怪怪的，前者是迫切地想要尋找任何不放過的線索，而后者卻似乎格外糾結。

    而宋溪糾結的這個點，原本俞清還只是猜測可能和副本有關，而當他聽見000的回答后心下便愈發了然。

    宋溪一定是在擔心他，又或者說，是舍不得他。

    突然，腦子里劃過許多回憶，俞清表情逐漸嚴肅，沒了之前的隨意：“000，你今天上午在檢查時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小情緒的000

    收起了「隨意」的俞清板起一張小臉，唇角也跟著微微地向下抿，只是他的眼尾還是偏向于圓潤，故而并沒有讓他看起來有多凌厲。

    反而，旁人只會覺得眼前的這個少年是不是在和誰鬧別扭了。

    “你之前為什么這么說？還有，你到底想做什么？”見系統沉默不答，俞清又問了一遍，語氣已經帶上了些許催促和無力。

    系統總是這樣，每次將人推向無限接近于光明的地方，但卻又只能停止在那里，不再前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