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三兄妹起床吃了黑糊辣殼小面一起去上學，因為要支持二姑奶奶家的生意，所以他們每個人只吃了一兩的面。

    就是為了防止二姑奶奶做的不好吃還不至于完全被餓肚子。

    三人等著大伯娘小推車一起往學校去，宋奶奶留下來給人煮面做生意，讓她去支持，不可能！

    到了攤燒餅家門口，大伯娘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之前宋秀明只是在她攤位旁邊賣，她無所謂，平時也會自吹自擂說是她親戚，是枝枝奶奶讓同學們照顧她生意，她也可以忍。

    蹭一點名氣也無所謂，如果不好吃，同學們也不會因為是宋枝枝奶奶就還要繼續吃的。

    但今天，宋秀明竟然直接霸占了她的攤位位置，在她自己之前的位置上擺了兩張小桌子，把攤燒餅家對面占得滿滿當當。

    這讓大伯娘的位置不管是放在哪兒，都不夠合適，還顯得擋事兒。

    想起昨晚上她囑咐孩子們來捧場的話，大伯娘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這人是真沒救了！

    她依舊保持著笑容把車推過去，攤燒餅媳婦從鍋爐中抬起頭來，沖著她擠眉弄眼示意趕走宋秀明。

    “喲，大侄女你今天來了啊，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想著就試試我新做的小湯圓，就支了兩張桌子，把這位置全占了，實在是不好意思，要不然這樣吧，我往旁邊讓讓，咱們擠一擠？”

    第一百九十六章 宋氏茶言茶語，解氣

    擠個屁擠，除非桌子摞起來，不然怎么擠在一起？

    大伯娘心里臟話飛，嘴上只能笑嘻嘻，因為生氣，考慮怎么做不引起兩家矛盾，一時沒有說話，宋枝枝卻笑了，“謝謝姑奶奶，您說的是真的嗎，真的可以擠一擠嗎？”

    枝枝一笑，大事不妙，宋秀明背后一涼，眼神警惕，這死丫頭又想怎么坑她？

    可想到自己這些天借著她的名聲吸引了不少同學來買她的東西，掙了不少錢，又沒辦法對宋枝枝不笑臉相迎。

    這人來人往，這么多同學看著呢，如果她對宋枝枝的表情太過分，指定被人罵。

    為了生意，忍了！

    宋秀明當即慈愛的笑著點頭，“當然了這本來就是你家位置嘛，就是把桌子挪走也是可以的，要是知道你們會來，我都不會帶桌子過來！”

    哼，她可是長輩，她就不信了，老宋家大兒媳婦會真把她桌子弄走，客氣客氣也不吃虧，她當然怎么好聽怎么說了！

    聽到這句話，宋枝枝笑得更加真誠了，就等你這句話呢。

    她神情激動，余光瞥到五個少年在過來，直接揮手示意，“誒，同班同學們，我二姑奶奶說想把占了我家位置的桌子挪走，快來幫幫忙，把桌子放到那邊去！”

    宋枝枝一出聲，宋老大，宋老二還有孟邱邱就險些笑岔氣！

    五個少年不明所以，只是習慣性聽話，兩人一組，三人一組，架著兩張小桌子就按照宋枝枝的指示放到了宋秀明身后的墻根堆起來，快有學校圍墻高了。

    少年青春活力動作迅速，宋秀明都沒反應過來，桌子就堆好了，還順便把大伯娘的小車推了過去。

    宋秀明:……

    氣死她了，這死丫頭，還真是會順根兒爬，竟然還真的給她堆起來，那她客人難道端著在旁邊蹲著吃抄手嗎？

    那誰樂意啊，那她準備了這么多賣給誰？

    實在是太過分了，親戚關系都不講一點情分的，宋秀明氣得半晌沒說出話來，又看向大伯娘，示意她管教孩子。

    但大伯娘只當是看不到她的眼神，強忍笑意開始擺攤兒。

    宋秀明吃了個啞巴虧，一口氣在胸口吐不出來，只得冷笑，“你們動作還真挺快的！”

    “那當然了，姑奶奶吩咐幫忙，我們肯定得快點了！”宋枝枝回答，把一切推到她自己身上，隨即又驚詫反問，“對了，姑奶奶，你好像不小心到原本我家的位置上去了，所以我們現在在你之前的位置擺，你不會介意吧！”

    介意，介意得很！

    宋秀明心里瘋狂吶喊，嘴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有些事情可以做出來，但絕對不能說出來，別人說出來了，她也不能應這個聲。

    只能忍著！

    “反正我們不介意，畢竟擺攤嘛，誰先來占位置，這個位置就是誰的！今天您先占到了，那就是您的，您還讓出半個位置給我們擺真是太好了，來，大家一起說謝謝姑奶奶！”

    宋枝枝吆喝著，宋老大，宋老二，五個少年加上孟邱邱，異口同聲，整整齊齊的高呼，“謝謝姑奶奶！”

    弄得宋秀明只得吞下所有怒氣，還得微笑。

    譚燒餅媳婦，大伯娘完全憋不住了，只好背過身去笑，宋枝枝還記得要支持二姑奶奶生意這件事，于是又招呼幾個人把她攤子上做好的早餐，饅頭，大包子，還有干瘦干瘦的油條洗劫一空。

    又一句上次您上次來支持大伯娘生意都沒收您錢，但這次您可不能不收我們的錢，直接讓宋秀明送出去了十幾塊錢的早餐。

    九個人的隊伍，人均兩手提得滿滿當當的，快快樂樂的唱著歌回了學校。

    宋秀明氣得不行，又覺得丟臉，直接收了攤，推著車氣沖沖的回家去了。

    宋枝枝扭頭回來看，輕笑，非不好好做人，非不好好處關系是吧，敢動那么多心眼子欺負老宋家的人，就該有被反擊的覺悟。

    這么多親戚就沒有一個像這樣的，真的是！

    回到教室，九個人吃到打嗝，宋枝枝也每樣淺嘗了一口，做得不太好吃，大伯娘水平的一半都比不上。

    所以才會想出這個餿主意，不想讓大伯娘去擺攤兒吧！

    宋枝枝了然，分給愿意吃的同學吃了，又提了一份給張小小，隨即直奔班主任王老師辦公室。

    上課前不少老師也會在辦公室里吃早飯，宋枝枝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王老師剛好吃完，看桌面的垃圾，宋枝枝一眼就看出這是大伯娘的忠實顧客。

    “王老師好，我可以進來嗎？”

    “宋枝枝？進來吧，有什么事兒嗎？”

    這好像還是宋枝枝第一次主動找一個老師，王老師還有些不適應，也有些頗感榮幸，但又擔心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心里忐忑極了。

    “老師，我想換座！”宋枝枝瞇眼笑，王老師松了口氣，“喔，換座啊，行吧，那就……什么，你要換座，為什么，換去哪兒？”

    宋枝枝一直坐在講臺旁邊的vip座位上，如果要換，誰會愿意？

    主要是宋枝枝突然有這個決定，不太正常吶。

    “害，就后排一點就行，我最近覺得眼睛特別酸，怕一直這么近看黑板要近視了，所以我想去后面坐，如果沒空位，就把我桌子搬去最后一排就行了。”

    張小小就坐在倒數第二排，所以她坐后三排都可以。

    聽見怕近視，王老師明白了，點點頭，拍拍屁股起身，“行，走吧，馬上上自習了，去把位置調整好了來！”

    二人往教室去，消息一出來，全班都沸騰了，尤其是坐在宋枝枝后排的孟邱邱和其他幾三個少年直接出聲抗議。

    他們才和宋枝枝坐不到一個月啊啊啊！

    而后排兩個少年就興奮極了，好事兒終于輪到他們了吧！

    最終座位還是搬了，最后一排缺了一個位置正好補上，就在張小小的斜后排，十分適合觀察她的情況。

    張小小也時不時偷看宋枝枝，完全一副小迷妹的形象。

    直到上了自習，后排同學們的興奮度依然rou眼可見，讀書聲都要比平時大一倍，宋枝枝沒有讀，只是余光掃描著張小小的課桌。

    第一百六十七章 都是裝的？開導，小考約定

    課桌內部十分整潔，擺放是對強迫癥特別友好的整齊，坐姿端正，放在桌面上的家庭作業是打開著的，卷面整潔，寫字漂亮。

    就她rou眼可見的做的題答案也都是對的。

    這明明就是一個愛干凈，脾氣好，學習也不會差的人設體現啊，怎么就門門不及格？

    宋枝枝突然覺得哪里不對勁兒，伸手輕拍了一下張小小的肩膀，“小小，借一下你的語文課本和數學課本可以嗎，這學期的，我忘記帶了，突然想找個公式！”

    “好！”張小小不疑有他，直接遞給了宋枝枝，宋枝枝拿出來檢查，筆記完整，還有自己想法的地方也不錯。

    但就這么兩本書，顯得十分證據不足，也許可能是人菜工具多的衍生類型——人菜筆記好！

    于是她又接二連三的借口看了張小小所有書，還有這幾次考試的試卷。

    心里越發疑惑，張小小不該考這樣的！

    筆記不能說明全部，但試卷……如果真的一竅不通，有的解題思路她就不該會出現，但是出現了又做錯了，還道道錯，更像是有意控制。

    想起張小小mama的哀求，對家庭環境的描述，她心里突然出現一個想法，眼前一亮，隨即默不作聲繼續自己的學習。

    一直到中午所有人都回家吃飯了，她又跟其他人說了幫忙帶飯又折返回來，看到張小小坐在她自己的位置上，啃著早晨剩下的半個饅頭和半根油條。

    張小小看見宋枝枝進來有些驚詫，卻也坦然，手里的饅頭放到了課桌下面。

    宋枝枝也不迂回，直接開門見山，關了教室門，就大步過去，“張小小，我今天看你的筆記發現做得真不錯誒，感覺你不像成績這么差的人。”

    更像是專業控分的控分高手！

    “是嗎，大家都說我筆記做得好，可就是考不好，一考試我就緊張，想不起來平時學的。”張小小笑著，靦腆極了，也心虛極了。

    宋枝枝心里已經有數，于是又坐過去，十分真誠，“我已經知道了，你是每次故意考那么差的吧，但是，為了什么？”

    她是真的不懂！

    張小小瞳孔猛的放大，隨即刻意收斂控制情緒裝作聽不懂，“宋枝枝，你說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裝考不好啊，誰會愿意做一個差生呢。”

    “你啊！”宋枝枝直言不諱，“你mama來找過我，想讓我幫你補習！”

    又是一個試探，果然，張小小吃不下去了，神情更加哀傷，“不用麻煩你了，我mama是不是又哭了…”

    “是啊，因為你考不好，她特別擔心！”宋枝枝直言不諱，張小小長長的嘆了口氣，眼睛里淚光打轉，她抬頭看宋枝枝，眼淚就流下來了。

    她有些哽咽，饅頭和油條緊緊捏在手里，“宋枝枝，你不知道，我奶奶不喜歡我mama，我爸爸死了之后就更不喜歡了，每天都罵她。”

    那些記憶里的吵架打架場景過于駭人，現在想起mama被打的頭破血流的場景，她就還是害怕得不得了。

    “但是我爸死后全家就我一個孩子，爺爺奶奶罵，欺負我mama的時候，我說話，他們就會停下來了，我確實是亂做題裝考得差，因為如果我考很好，我走了，我mama一定會很難過的。”

    她現在只有mama了，不想看mama一直這么被欺負下去，她要留下來護著她！

    聽見這個理由，作為成年人心理的宋枝枝也不免不知道該笑還是……張小小是真的小孩子，沒有成年人閱歷深，所以在發生這種事情的時候，壓根兒不知道還有更多種解決辦法！

    她就選擇了一種最有效最笨拙卻又最真誠的辦法來保護自己的mama！

    搞得她這個老家伙都忍不住鼻頭一酸。

    “可是，張小小，你有沒想過，如果你繼續成績這么差下去，以后就只能和你mama一樣每天擔心吃不起飯，你真的忍心看著你mama吃不上飯嗎？和你mama一起忍受責罵？”

    宋枝枝一針見血指出問題。

    “但是如果你努力好好學習，肯定會比現在的情況更好，如果你學的更好，以后可以去城里工作，把你mama接走，能讓阿姨不用擔心你，你也可以有更多機會掙更多錢給你mama改善生活不是嗎，這兩個選擇很明顯，所以你覺得你應該選擇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