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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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曉事的世人眼中,江氏一直是高高浮在云端、懷有濟世仁心的九門之首。仙府坐落于神賜的福地棲鳴澤,隱世千年不接凡塵,族人個個高風亮節(jié)、襟懷坦蕩。 然而只有江氏自己人知道,早在許多年前,江氏就已經(jīng)開始走下坡路了。 棲鳴澤之所以能懸于九天之上、讓人尋之不得,正是依靠濯神的神力。 濯神隕落之后,祂的神力遍布棲鳴澤。而祂隕落的地方、也就是江氏守神人一族的禁地,是留存神力最多的地方。為保持神力不散,繼續(xù)使棲鳴澤懸于天際千萬年不損,每十年都要耗費巨量的靈力滋養(yǎng)。 因為棲鳴澤中有幾條巨大的靈脈,在早些年間,要輸送給禁地的靈力還十分充裕,能暫且維持住江氏的盛景。然而世上沒有永不衰竭的事物,幾千年后,九洲的靈氣慢慢變得稀薄起來。 靈氣稀薄了,靈脈也會縮水受損。棲鳴澤雖然在天上,到底也是九洲的一部分,同樣逃不過這個定律。 靈脈缺損了,便沒有那么多供給給禁地的靈力了。濯神的神力雖尚存于世,可也會隨時間慢慢變得稀薄,沒有族人奉上靈力溫養(yǎng),等待神力變?nèi)酰蛔阋灾沃螅瑮Q澤便會從天上掉下來,重新落入凡塵之中。 這是江氏萬萬不能允許的。因此,江泫前世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為怎么弄來這么多靈力發(fā)愁。 真要說起來,弄來這些靈力,方法其實有很多。比如竊走其余世家的靈脈化為已用,再比如擄走天下有大氣運者向天道獻祭等等,隨便哪樣方法,弄來的靈力都夠江氏用個幾百年了。 但是江氏萬萬不能、也絕對不會做這些事情。獲得靈力的途徑必須是絕對正當?shù)模蝗粚Σ黄鹱约旱淖嫔瘢矊Σ黄鹱约旱牧贾?扇粢侄握蠊饷鳎氐撵`力需求便像是填不滿的無底洞,維持繁盛的表象難如登天。 在這種情況之下,江氏內(nèi)部分為了兩派。 第一派主張入世,也就是說,放棄繼續(xù)用靈力溫養(yǎng)祖神的靈力,讓棲鳴澤落入凡塵中去,脫去光鮮亮麗的假象,回歸最原本的面貌,在九洲的大地上同其他世家一樣繁衍生息。 這贊成這一派的,大多是近幾代的年輕人、和當時的家主江泫自己。 第二派則表示堅決反對,是江氏的族老、和絕大多數(shù)的長輩。 江泫猶記得,曾經(jīng)一次爭執(zhí)之中,德高望重的族老第一次對他紅了臉,氣得渾身都在發(fā)抖,指著他的鼻子痛罵道:“棲鳴澤絕不能落地,江氏絕不能落地!你是家主,江家族史倒背如流爛熟于心,那你現(xiàn)在告訴我,你可還記得,祖神曾經(jīng)付出了多大的代價、花費了多少力氣,才讓棲鳴澤升到這天穹之上?!她又為什么要將棲鳴澤升上來?! “你可知那九洲人心,如何險惡?!棲鳴澤是現(xiàn)下這九洲之內(nèi)唯一一片凈土,你想讓它落地,那我且問你:如何落地?落于何地?要同哪一家的司常借地?如何能讓棲鳴澤不受損傷地落地?借住他人屋檐之下,此后處處低人一等,你又將江氏的榮光、驕傲與自尊置于何地?你難道要挑起戰(zhàn)火,新辟一州不成?” 當時江泫被罵得啞口無言。 族老年高德勛,罵他的每一句都罵得無比正確、質(zhì)問他的每一個點都正中眉心。 要讓棲鳴澤落地,遠遠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其中要考慮的問題多如牛毛,要付出的代價也不可估量。最重要的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江氏想不想重新入世的問題了——而是江氏避世太久,世上早已沒有了它的容身之地。 若要重新出世,如受割rou腕骨之刑。可若不出世,同樣日日憂心。 進退兩難。 江泫還記得,當時江時硯就是堅定的入世派,這一世想必也是如此。江明衍前世不站派別,主打一個“江泫怎么想他就怎么想”,這一世既然和江時硯頗多齟齬,想必并不贊成入世了。 一開始思考這些問題,江泫就覺得頭無比地疼。前世做了家主以后天天都這么頭疼,不曾想現(xiàn)在不做了,還是這么頭疼。 多想無益,他揉了揉眉心,道:“不必管別人怎么想,堅持做自己想做的便是。這便回家里去吧。” 二江點點頭,站起身來。江時硯道:“伏宵君要回蒼梧山了嗎?可否問一句,淮雙為何不在您身邊?” 江泫道:“正是。他有事離開。” 見他無意多言,江時硯便拉著江子琢行了一禮,喚來江氏的撥云鳶,一道走了。江泫把玉盤收進袖袋里頭,摸到那只四四方方的匣子,察覺到上頭的禁制維持不了多久,神速向蒼梧山奔去。 第117章 平地驚雷1 等到江泫回宗, 完好無損地將風定風愔二人的元神放回軀體,又是兩三日之后的事情了。待到風氏兄妹轉(zhuǎn)醒,江泫讓岑玉危將渾渾噩噩的二人送回家去, 此事總算告一段落,回歸原本的日常。 宿淮雙不在的這段日子里, 天陵時常來凈玄峰上看他。 走了一個宿淮雙、一個岑玉危、一個烏序, 孟林又整日混跡于別峰,凈玄峰上一時間冷清許多。天陵在峰上邊走邊看, 點評道:“這和你沒回來之前有沒什么區(qū)別。” 江泫略略回想了一下,第一次看見凈玄峰時的樣子。枯冷、蕭索, 唯一有亮色的梅花也死氣沉沉, 遠遠看上一眼都要將人凍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