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可是……”時佑安迷迷糊糊地縮在戚長璟懷里,“可是我分明夢到了……” “夢都是假的,”戚長璟斬釘截鐵地說著,胸口隱隱作痛,“不可信。” 時佑安撅了撅嘴。 “好吧……”他眼皮越來越沉,腦袋慢慢落在戚長璟肩頭,“那陛下可要保護好我,我可是不想死的。” 戚長璟在他烏黑的發(fā)頂上落下一個吻。 “朕答應你。” 他低頭看過去,懷里的時佑安卻是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伏在肩頭,安靜地睡著了。 作者有話說: 兩人你儂我儂,長珩還在外面浴血奮戰(zhàn)。 長珩:好好好(怒而再砍幾人) 第57章 命運 從這天開始, 不知為何,時佑安卻愈發(fā)嗜睡,整日趴在榻上昏睡過去, 哪怕戚長璟喚他坐在桌子前,時佑安也能閉著眼睛進入夢鄉(xiāng)。 因為睡的時間太久, 又叫不醒, 戚長璟只好整日帶著時佑安處理事務。 “殿下的身體……恕微臣無能, 實在是、實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問題……” 嘉靖關的軍醫(yī)擅長治療外傷,對這種調(diào)理之事著實不了解,來回把脈了許久也診不出時佑安為什么會整日嗜睡。 時佑安伏在案上, 鴉青色的發(fā)絲順著臉頰滑落,因為睡的時間長兩頰通紅,映襯的愈發(fā)明艷動人。 戚長璟聽罷軍醫(yī)的話, 也只能暗嘆一聲,揮手讓人退下了。 “玉奴、玉奴。”戚長璟手臂一撈, 就把時佑安抱在膝上, “醒一醒。” 頭發(fā)上的束帶順著動作滑落,時佑安軟綿綿地靠在戚長璟肩上,朦朧地睜開眼睛。 “我好困啊……” 戚長璟被他黏糊糊的聲音勾的指尖發(fā)麻,依舊正色道:“你已經(jīng)睡了許久了, 再這么睡下去就要睡一天了。” 他伸手緩慢地揉著時佑安含著水光的眼睛, 聲音不疾不徐,“待上不過兩日, 我們就從嘉靖關回宮,到時候再讓太醫(yī)給你看看。” 時佑安摟著戚長璟的脖子, 腦袋又往懷里鉆了鉆。 除去太醫(yī), 嘉靖關其他條件也不怎么好, 若只是戚長璟一個人倒也無所謂,可如今帶著這么一個寶貝的時佑安,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時佑安長久地在這里受苦。 他單手抱著時佑安,另一只正準備批折子,看見案頭上的墨都沒了,臉色微沉,放下手上的筆。 今日紀得全不在,整個嘉靖關竟是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了嗎? 想到時佑安夢魘的晚上連口熱茶都喝不上,戚長璟更是斂眉,不輕不重地撂下手上的折子。 這聲音驚動了外面的守衛(wèi),守衛(wèi)見圣上神色不虞,也不敢上前觸霉頭,連忙跑過去把看守叫了過來。 看守一路匆匆趕來,進屋也不敢直視上座,撩起衣擺就跪了下去。 “府上竟是連個下人都沒有?” 聽聞戚長璟帶著怒意的聲音,看守稍稍抬眼,便看到案上沒了墨的硯臺。 他慌忙低下頭,解釋道:“陛下不知,我們嘉靖關遠離京城,日常用具皆不齊全。是下官的錯!下官沒有考慮周全,竟是讓陛下這里也出了這樣的披露,下官——” “用具倒也罷了,”戚長璟卻徑直打斷了他的話,“朕知道邊關不易,不會因此責罰與你,只是當年蔡和春為看守時,嘉靖關已經(jīng)是人數(shù)眾多,朕還為他派出許多家眷女婢,怎么如今卻是連個人都看不見?” 不光如此,從進入嘉靖關開始,街上的百姓就很是稀少,路邊的士兵也是稀稀兩兩地站著。 人都去哪兒了? 地上的看守聽見戚長璟提及蔡和春,臉色可疑地一白,支支吾吾地解釋:“嘉靖關近些年都了無戰(zhàn)事,陛下御駕親征,平定漠北,微臣、微臣是擔心周圍其他鎮(zhèn)子的百姓受到波及,這才派了些人手過去看著。” 戚長璟黑漆漆的眼睛映出看守的身影,單手將又昏睡過去的時佑安放下,緩緩站起身。 “你以為朕很好糊弄嗎?” 看守被頭頂?shù)膲浩雀袎旱纳眢w顫抖,因為戚長璟這番話而嚇的臉色慘白。 “臣、臣沒有……” 看著他這幅明顯心里有鬼的樣子,戚長璟猝然想起當時蔡和春進宮時送來的兩箱禮物。 是香料。 “你若還不愿意說,朕也無其他辦法,”戚長璟緩聲道,“鎮(zhèn)撫司和大理寺,任你選。” 看守在嘉靖關待了這么多年,隨不曾去過京城,卻如何能不知曉鎮(zhèn)撫司和大理寺的威名。 大理寺還好些,若是進了鎮(zhèn)撫司,便是扒下一層皮也難再活著出來了! 看守手一抖,竟是差點支撐不住身體摔倒在地。 “陛下……”他幾乎不敢去看戚長璟的靴子,跪在地上拼命地磕頭,“陛下……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都是蔡和春……對!都是他!他和外人勾結,進了一大批香料,叫什么……什么文殊蘭,那香奇異無比,聞著讓人腦中清明……可是。可是那東西有成癮性……” 聽到“成癮性”三個字,戚長璟手指微頓,下意識想起宮中那個已經(jīng)發(fā)了瘋的林玖平。 地上的看守接著說:“陛下、真的不是臣的過失……是那蔡和春太過貪婪,因為從中牟利過多,引入了大量的文殊蘭……當時嘉靖關上下無人不用此香料……如今、如今年過半載……那香早已讓嘉靖關過半的人成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