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鹿同春：來源百度百科

    *：來源《青玉案·元夕》宋·辛棄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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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請罪

    時佑安生下來時身體便不大好，不喜啼哭，就算被接生婆子掐了后也只是小聲小氣地哭幾聲便不再出聲，顯然是沒什么力氣才這般。

    等到稍稍大些，祖父便請了外面的老郎中給時佑安看病，得出的結(jié)論是心陽虛，也就是身體陽氣漸衰，脈息微弱，氣血運(yùn)行略顯遲緩。

    更通俗來講，就是“心病”，心虛則悲不已，實(shí)則笑不休。*

    為了治病，防止時佑安心痛發(fā)作，祖父和戚凝之后便日日注意，盡量讓時佑安過的舒心放松，久而久之，這心病也便很少發(fā)作了。

    哪怕之后兩人先后離世，時佑安被文昌侯忽視、許夫人虐待，他也不曾再犯過心病。

    直到今日。

    時佑安輕輕靠在轎子里的軟背上，微微張開嘴巴急促地呼吸，手緊緊捂住胸口，眼前陣陣發(fā)黑。

    他的臉泛起不正常的紅，坐在轎子里感覺快要窒息。

    ——直到一只手猛地掀開簾子，隨后緊緊抱起他。

    “玉奴、”戚長璟緊緊握著時佑安的手，“別著急、慢慢吐氣、沒事、沒事……”

    他把手放到時佑安心口，緩慢而有力地揉著，胸腔隨著說話而震動。

    “紀(jì)得全！加速回宮，馬上傳太醫(yī)！”

    “是！”

    余怒未消的戚長珩眼睜睜看著戚長璟忽然鉆到轎子里，毫無所知地問：“……怎么了？玉奴在里面？怎、怎么回事啊……”

    馬車很快在眼前離開，戚長珩腦海中霎時竄出多年前戚凝說過的一句話。

    “玉奴有心病。”

    他猛地一拍腦門，氣也盡消了，急忙拽起身旁跟著服侍的太監(jiān)：“快備馬！孤要速速回宮！”

    說罷，也顧不得還跪在地上的眾人，抬腿便往宮中的方向跑去了。

    余下的眾人面面相覷，尚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

    除夕夜本應(yīng)是闔家團(tuán)圓的高興日子，宮中和聶府上下卻是高興不起來。

    圣上一道旨意傳入聶府，聶老將軍不得不趕緊起床，拉著聶隨直入皇宮。

    聶隨脾氣之臭就連聶將軍也無可奈何，所以起初得知聶隨同成親王打架后他也不算驚慌，

    ——少年氣性而已，況且聶隨也沒有還手，這事好處理。

    直到后來圣旨傳入，聶將軍這才意識到有些不對。

    他算是了解圣上的性子，若只是大家，圣上也不會包庇成親王，更是斷然不能傳達(dá)圣旨詔聶隨立即入宮。

    起了疑心，聶將軍便威逼利誘地逼著聶隨身邊的小廝說出了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全部。

    竟是又是因?yàn)榭ね醯钕拢?/br>
    聶將軍氣不打一處來，急忙拉著聶隨連夜入宮。

    承乾殿。

    太醫(yī)彎著身子又叮囑了一番：“殿下身子虛，又有先天心疾，萬要保持心氣通暢。”

    他意有所指：\"殿下金玉之軀，更是不必為微末之人的言行耽誤自己的身體才是。“

    時佑安半闔著眼，面色因?yàn)閯倓偡聹幎褐垡猓齑揭布t潤了許多。

    他側(cè)身靠在戚長璟肩頭，披散而下的烏發(fā)如煙云流水般傾瀉。

    “我知道了……”時佑安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吶吶低聲稱是。

    此番是為何發(fā)病，戚長璟和時佑安心里跟明鏡似的透亮。

    見時佑安被說的不好意思，戚長璟只是摟著他，略點(diǎn)一點(diǎn)頭：“勞煩張?zhí)t(yī)了。”

    張?zhí)t(yī)還禮，這才提著箱子退下。

    待太醫(yī)退下，早已在門外候著的紀(jì)得全連忙上前，俯身湊在戚長璟耳邊低語：“陛下，聶將軍和小聶將軍已經(jīng)在門外候著了。”

    聲音不大，但時佑安也聽到了。

    戚長璟眉眼冷了下來：“外面天寒，且晾一晾他們，好讓聶隨清清腦子，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他抬眼看著紀(jì)得全，眼底一片深沉的暗色：“若是還想不明白，便去閻王面前再想明白吧。”

    聶隨一而再再而三地動時佑安，已然讓戚長璟起了殺心。

    這話說的極重，饒是處事不驚的紀(jì)得全也忍不住微微變色。

    身旁的時佑安被戚長璟散發(fā)的寒意嚇住了，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勾著戚長璟的衣角：“……陛下不要生氣……”

    如何能不生氣？

    倘若不是為了給玉奴這一世積陽德，他早就下旨將聶隨砍了。

    “今日你為了他犯了病，朕如何能不生氣？”戚長璟皺眉，“對皇室不敬，無論如何朕也容不下他，玉奴，你也不必多思，便是朕如何罰他，聶老將軍也不會如何。”

    可時佑安卻還是搖了搖頭：“陛下……處置了一個聶隨，還有很多聶隨……”

    他的聲音有些發(fā)抖，嘴巴緊緊抿起：“……其實(shí)我都知道……前朝之時因?yàn)闀r佑成一事我便惡名遠(yuǎn)揚(yáng)……如今因?yàn)楸菹虏烹u犬升天成了郡王，天下愛戴陛下的人很多，自然會視我為眼中釘……聶隨、聶隨只是他們這些人中的一個罷了。”

    戚長璟卻是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