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直到路上看到了一個熱鬧非凡,人頭攢動的酒樓,外面掛著一個巨大的匾額“滿花樓”。 悄一一路上都在阻止時佑安下去,但凡時佑安有什么看中的稀罕東西,悄一都會讓跟著的侍衛下去拿。 時佑安可憐巴巴地乞求:“悄一悄一,行行好嘛,我穿的這樣厚,不會著涼的。” 悄一繃著臉,看了看外面的滿花樓,心底卻無奈嘆氣。 【酒樓,不是好地方。】 看著悄一打完手勢,時佑安急忙回道:“我又不喝酒,只是看看罷了,悄一你做什么這么嚴肅。” 他噘著嘴:“我已經悶了許久,好不容易出宮一次,你也不愿我出去看看嗎?” “若是剛才路上你讓我下去了,現在我不看也就罷了。可是我到現在還沒下轎子,現下我無論如何都要去看看了。” 悄一被說的啞口無言,心底又是一陣嘆氣,只好讓開位置讓時佑安從轎子上下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滿花樓走去。 而滿花樓的某個隔間,幾日前曾豪言“敢郡王回老家”的聶將軍正在友人的攛作下狂喝酒。 一幫人還嬉笑著刺他: “你不是說要罵得郡王滾回去嗎?怎么幾日過去,你竟是連人也未曾見上一面?” 此話一出,眾人便哄堂大笑起來。 第6章 動心 聶隨只是悶頭喝酒,并不理會幾人的起哄。 眼看著聶隨不回話,幾人又接著笑道:“看來小聶將軍那日不過是說些大話罷,如今圣上有意封郡王,想來以‘直言’著稱的聶將軍也怕了!” 那人話音剛落,聶隨冷著臉,“彭!”的一聲摔碎了手中的酒瓶。 眾人頓時噤聲。 “本將軍明日便去面圣,”聶隨看著噤聲的幾人,忽然勾起嘴角笑起來,襯得他原本就鋒芒畢露的長相滲人無比,“如此,可滿意了?” 屋里的其余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直視聶隨的目光。 如今京城誰人不知聶隨,跟著圣上掃六合,雖說立下汗馬功勞,脾氣卻劣的很。 簡直是人見人害怕,狗見繞道走。 今日跟著聶隨來喝酒的幾人跟聶隨也算得上熟悉,剛才也不過是趁著聶隨喝醉了玩笑幾句,如今卻是被聶隨的脾氣嚇住,生生止住了話頭。 有人給旁邊嚇的發抖的舞女使了個眼色。 那舞女還是個小姑娘,第一次出來跳舞便見了這么大的陣仗,嚇的臉都白了。 她哆嗦著舉起茶杯,抖著身子走到聶隨身邊:“將軍、將軍莫氣,喝杯茶水解解酒氣吧。” 看著姑娘眼角分明已經帶著濕潤的淚光,嘴唇都嚇的慘白,聶隨上一刻還勾著嘴角冷笑的表情下意思收斂了許多。 他接過茶水,仰頭飲盡。 其余人見聶隨的臭脾氣有所收斂,稍稍松了一口氣。 雖然聶隨脾氣壞,人也算不得多好,心也黑的很,可他唯獨有一項軟肋。 ——喜歡美人。 倒不能說聶隨多么好色,恰恰相反,聶隨二十五六的年紀現下府上連個暖床丫頭都沒有,可見聶隨喜歡美人也只是停留在君子層面罷了。 每次聶隨臭脾氣上來,若是有了解他的人,便會馬上叫來個容貌不錯的侍女勸上一勸,聶隨馬上就會收斂許多。 聶隨發夠了火,酒也喝足,隨意站起身:“走了,你們隨意。” 說罷,竟是看也不看其余人的臉色,徑直走出了房門。 只是聶隨今日的酒喝的著實稍多,腦袋發著暈,沒留神便撞上了恰好從門口經過的時佑安。 時佑安手上還捏著點心,被聶隨硬邦邦的身體一撞,點心馬上就碎成一團,黏糊糊地粘在聶隨胸口的衣襟。 時佑安:! “對不住對不住……”時佑安手忙腳亂地想要把聶隨身上的碎點心擦掉,“我現在給你擦掉。” 然而聶隨的臭脾氣已經上來了。 他低著頭,正要發火,眼睛就黏在了時佑安因為慌亂而微微泛紅的臉上。 嗯? 還……挺好看。 聶隨的火頓時消了,眼睛不受控制似的直勾勾盯著時佑安。 嘖,眼睛也可愛,嘴巴也挺漂亮。 時佑安對聶隨的目光渾然不知,一門心思在聶隨衣服上沾滿的污跡。 好乖。 聶隨心撲通撲通直跳,恍神之間就情不自禁要伸手拉住時佑安。 不過他的手臂被人忽然穩穩握住了。 聶隨眉頭一沉,扭頭便看到悄一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 “你是……?” 悄一自然不能回答他,只是眼睛死死盯著聶隨,還是一旁的時佑安察覺出不對,轉身便看到兩人之間莫名的氛圍。 “這是我的侍衛,”時佑安急忙解釋,手上暗暗使勁拉住悄一,“他不會說話,這位公子您別介意。” 聶隨比時佑安高出不少,時佑安跟他說話只能微微抬著頭:“今日我把公子的衣服弄臟,不知公子是否介意我將衣服拿回去洗,改日奉還。” 他的眉毛輕輕皺在一起,頗為苦惱地思索,猶豫著說:“……或者公子介意,我便再為公子買一件衣服。” 幾人的動靜自然而然驚動了屋里的其他人。 他們剛一走出去,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門口有些惶恐的時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