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跌跌撞撞來到二樓,把人輕輕放在主臥的沙發上,室內暖氣打得很足。夏遇安仰靠在沙發上,下巴縮進外套衣領里,本來就只有巴掌大的臉露出一半,更白皙幾分。此刻脫去平日得體自如的鎧甲,是一副乖巧又惹人憐模樣。 陸聞鐘單腳半跪在沙發邊,喉結不自覺上下滾動,深呼吸,小心翼翼伸手去解外套的拉鏈,剛拉下一點,就被夏遇安一把抓住,微熱的掌心覆蓋在他的手上,皮膚觸感瞬間像過了電,細密刺麻。 夏遇安薄薄的眼皮低垂,眼尾泛著醉酒后的緋紅,目光鎖定在自己胸口,嗓音微啞:“你干嘛?” 陸聞鐘內心驚濤駭浪,但表面仍一本正經教訓人的口氣:“幫你脫外套,去洗個澡,知不知道你現在身上味道很重,談多少個億的業務啊?都腌入味了。” 味道能不重嗎,一晚上又是酒氣又是雪茄彌漫,只不過他自己現在嗅覺也慢了幾拍,不知不畏。 夏遇安松了手,搖搖晃晃著起身,“不必麻煩,陸先生。我自己來。”話雖如此,不過逞強罷了。下一秒,頭重腳輕的人身子剛離開沙發靠背,就完全失控歪到一邊。 二人:“......” 陸聞鐘換了個姿勢坐到沙發上,把人扶正,用自己胸膛支撐著,“能不能,不要再叫我陸先生了?” 夏遇安眼皮重得睜不開,試圖掙扎了下,被陸聞鐘死死扶住,索性放棄,聲音很低,低到幾不可聞:“不叫陸先生,那叫什么?” “叫我名字,叫聞鐘。” 陸聞鐘忐忑地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來期待的一聲,把人慢慢扳過來一看,竟然睡著了,并且睡得安穩。夏遇安順勢枕在陸聞鐘的頸側,帶著點酒氣的灼熱吐息撲打在他下巴上,整個人被瘟住,動彈不得。 不知就這么靠著過了多久,久到鎖骨處都有些發麻了。 夏遇安在陸聞鐘肩頭挪了挪,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臉幾乎緊貼著他的下顎線,一呼一吸都拂過他的皮膚,每一下都帶著潮熱溫度。緊接著,夏遇安的手自然而然攬上陸聞鐘的腰側。如果不是因為喝醉了,再加睡熟了,他一定能聽到某人此刻失速到如咆哮的心跳。 陸聞鐘有些無奈地低語:“你這樣的行為,我可以不可以理解為主動。”他正大光明將人攬過來,一把抱了個滿懷,下巴輕輕抵在夏遇安的頭頂,來回摩挲。“能不能醒的時候也這么主動?” 下方傳來近乎夢囈的一聲:“聞......鐘......”。 陸聞鐘整個人一僵,有反應的又豈止耳朵。他雖不熱衷于此事,更是對聲色場所毫無興趣,但絕非什么不諳世事的小男生,怎么這樣就有了反應。好在這會人醉著,根本沒法察覺自己的異樣,不然實在丟臉。 鋪好床,左等右等沒等來下一步指示的家政阿姨,終于鼓起勇氣來樓上找人,怯生生問:“陸總,樓下客臥鋪好了,要不要幫忙把人扶下去?” 陸聞鐘壓著聲音不敢大聲,怕把人吵醒,“不用,你先回去。” 家政阿姨正要轉身離開,又被叫住:“等等。” 家政阿姨駐足,“還有什么吩咐?陸總。” 陸聞鐘面無表情,好像又有什么難言之隱:“你過來,把人扶到床上。” 剛想往門外方向去,又聽到陸聞鐘吩咐:“他睡主臥。” 家政阿姨就要翻白眼,心想你自己都能從樓下扶上來,這幾步路又需要我了?但嘴上仍是順服地應:“好。” 縱使家政阿姨再身強力壯,到底只是個一米六幾的婦女,夏遇安一米八的身高即使清瘦她扶起來也很吃力,一個不留神人滑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光聽聲音就知道這人臉上的表情有多怒不可遏。 手忙腳亂想將人攙起來,家政阿姨還沒使力,夏遇安已經被陸聞鐘打橫抱起來,放到床上,“你走吧。” 提心吊膽的阿姨如蒙大赦,逃也似的一溜煙走了。 被放在床上的夏遇安也沒被驚醒,所以說酒品即是人品,還是有一定道理的,謙遜有禮的人喝醉了也是溫溫順順不吵不鬧的樣子,陸聞鐘這樣想著,又克制地幫人把被角掖好。 這才拿了衣服進衛生間,他急需一個冷水澡冷靜一下。 比平時沖澡多一點的時間,出來時夏遇安已經醒了,但眼神還是迷離著,他說:“我要去衛生間。” 陸聞鐘怔愣片刻,努力回憶了下,衛生間的窗戶肯定是關著,至于換氣系統有沒有開著誰還想得起來呢...... 第30章 沒立場 ◎被酸澀泡漲著◎ 第二天, 夏遇安醒來已臨近中午。眼前是完全陌生的環境,房間里沒有別人, 只有新風系統運作的機械聲響。而身上穿著不屬于自己的寬大睡衣, 更是讓他懵了好一會兒,這才斷斷續續回憶起昨晚的一些畫面。他恨自己為什么不是喝醉就斷片的那種人。臉深深埋進鵝絨枕里,努力做著心理建設,一會見到人該以什么態度面對。 隨即, 臥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是個中年女性的聲音, 試探性地問:“先生, 您醒了嗎?”不知道這是家政陳阿姨第幾次來問了。 夏遇安連忙從枕頭中探出臉, 規規矩矩沖著門外:“是的, 我醒了。” “好, 那我下去給您準備早餐。”腳步聲自門外由近及遠, 陳阿姨從旋梯上利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