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剛才背門而站的男子聞言轉(zhuǎn)過身來,在看清來人是誰的同時戲虐笑容僵在臉上。 人群中有人率先反應過來,分辨不出是吃驚還是心虛,說話都有些結巴:“夏.....夏老師到了啊。” 夏遇安視線從人群中快速掠過,嘴角笑意清淺,可眼底淡漠,“座駕高不高級我們說都不算,合同說了算。至于臉,還真不是假的。” 司機老王見狀連忙出來打圓場:“小張你怎么還在這胡咧咧,導演找你半天了!”邊說邊朝著小張擠眉弄眼。 被稱作小張的男子正愁不知該如何收場,這時rou眼可見地松了口氣,順勢低低“嗯”一聲,小跑著火速逃離現(xiàn)場。 剛才圍在一起嬉笑的人群也借機散去。 司機老王又對著夏遇安堆出一臉笑,褶子在布滿油光的額頭上疊出個三字來,“夏老師別跟他們一般見識,幾個小孩子開玩笑沒個輕重,我代他們向你道個歉。至于這個配車.......下次我一定協(xié)調(diào)好,這次實在對不住。” 夏遇安沒接話,只是面無表情地輕點了下頭,徑直離去。 老王在原地面色訕訕,心想,一個花瓶流量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節(jié)目組預算有限,包下的酒店談不上豪華,只能稱得上干凈整潔,所有工作人員和嘉賓一視同仁,都是最簡單的標間。 鄭小果用房卡刷開門,行李箱推至房內(nèi),站在門口有些遲疑道:“要不我還是把行李歸置一下再走吧?” 夏遇安接過行李,“不用,我自己收拾,你回去休息吧。” 鄭小果離開沒多久,夏遇安正在收拾帶來的行李,房間門鈴就被‘叮咚叮咚’按響。 門打開,是個小伙子,個頭不高,五官寡淡。 夏遇安目光從他臉上輕輕掃過,手虛虛扶在門把上,絲毫沒有將人讓進來的意思,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有事?” 小伙子神色尷尬,仍恭敬遞上資料:“夏老師,導演讓我來送節(jié)目流程。” 接過資料,小伙子仍沒要走的意思,“夏老師要不先看看,有什么問題咱們及時溝通。” 夏遇安只得在門口翻看起來。說是節(jié)目流程,其實是一份賽事結果名單,從100進50到十強,每一輪淘汰誰怎么淘汰,留下誰,都列得清楚明白。 匆匆掃了兩眼,夏遇安眉頭緊蹙,將資料還給小王,“比還沒比名單都有了,那這節(jié)目還有什么意義。《一心一聲》不是專業(yè)科普的綜藝么?” 小伙子有些繃不住了,霎時臉色灰青,“綜藝向來如此,哪有沒劇本的,別的嘉賓都是跟著劇本走。” “別人接不接受我不管,反正我不接受這么做。”夏遇安絲毫不妥協(xié),“請回吧,顛簸一路我要休息了。” “你......”小伙子怒視著夏遇安,深呼吸調(diào)整情緒,“剛才在酒店大堂是我不對,我向您道歉。” 夏遇安這才又定睛看了看他,但視線交匯也僅是短暫的一瞬,“是你。” 心理防線徹底崩塌,小張破罐子破摔道:“夏老師,沒必要為了咱們之間的這點小事,耽誤節(jié)目錄制吧?” “與你無關。”夏遇安思索了兩秒,繼而平靜地說,“流程給我,就跟導演說我收到了,這下你可以交差了,請回吧。” 小張心里咯噔一下,總覺得哪里不對,但直到拐出客房走廊,回到樓下自己房間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第二天一早,節(jié)目組前一晚的通知是十點開拍。可到了時間,演播廳里工作人員還在做設備調(diào)試,還要多久也沒個準數(shù)。 總導演楊曉峰三十出頭,最佳新銳導演卻被現(xiàn)實狠狠摔打,綜藝播放量臺里墊底,上周例會剛被點名批評,此時正拿著對講機忙前忙后,眉頭緊鎖愁云密布。 “小果,我出去透透氣,這邊快好了你打我電話。”夏遇安交代完助理,塞上耳機走出演播廳。 這個時間人基本上都在辦公樓里,路上行人不多。菠蘿臺園區(qū)想必是花了些設計費的,簡約的后現(xiàn)代風格與江南特色建筑融合,各區(qū)域之間以綠植、人工湖隔開。也正是過于遷就設計上的美感,路徑規(guī)劃十分不合理,夏遇安不敢走遠。 不知不覺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兩個多月,他離開摯愛的舞臺也兩個多月了。耳畔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歌,他第一次出演的音樂劇曲目,不自覺跟著哼唱出聲。 一米寬的綠植隔離帶,縱使茂密到能完全遮蓋視野,卻無非擋住聲音。 歌聲清晰地傳至另一邊。哼鳴被用到極致,聲線松弛順暢,卻氣息平穩(wěn)。 植物墻下的人停下腳步,問身邊臺長:“臺里今天有什么節(jié)目在錄么?” “我哪記得住,這么些節(jié)目輪番錄。”臺長五十出頭,典型的中年發(fā)福身材,擺擺手,連笑聲都帶著官腔,“這是我們臺里平均水平,后勤都有聲樂系畢業(yè)的。” 等到二人繞過綠植來到另一側辦公樓下,人早就不在了。 - 夏遇安回到演播廳,現(xiàn)場嘉賓除了他還有三位,均是音樂學院科班出身。 實力派創(chuàng)作歌手顧楠,出道時也小小火過一陣,但那已經(jīng)是十年前的事了。生活所迫,各種走xue商業(yè)站臺只要給錢都接,更別說《一心一聲》這樣正兒八經(jīng)的電視臺綜藝。 新晉小生austin,外籍華裔,伯克利高材生,精通多項古典西洋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