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夢
用過了晚餐,栗繪藤多加派了人手保護栗繪子,加彥真暫時抽調。 將她送到房間門口,加彥真準備關門,忽然感覺到一個小小的力道拽緊他的衣袖。 他下意識回頭,就撞上那雙水光盈盈的眼,“加彥真,你可以留下來陪我嗎?就像小時候那樣。” 加彥真想說不行,但面對這樣的栗繪子那句拒絕沒有出聲,他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他知道這段時間栗繪子吃了不少苦頭,此刻一定沒有安全感,但男女有別,他貿然進閨房對大小姐的名聲不好,想了想他說,“大小姐,我就在門口,哪兒也不去好嗎?” 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俯下身子,“大小姐現在不是小孩子了,要學會一個人睡覺,我在門口,有危險一定第一時間沖進來好不好?” 軟下來的語氣帶著商量,全然把她當作小朋友哄。 栗繪子什么都聽不進去,她只想要加彥真陪她,她害怕,很害怕再一次經歷那樣的事情,“我不要。” 加彥真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栗繪子,接起了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加彥真眉頭蹙起,隨后掛斷電話,他低頭對栗繪子說著,“大小姐,你在這里乖乖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轉身就要走,栗繪子邁了一步,擁住了他,除了父親和加彥真她不信任任何人,倘若換做平常她不會這么任性,可是她現在很需要人陪,“可以留下來嗎?加彥真。”聲音帶著哭腔。 加彥真頓了一下,轉過身,蹲下身子仰頭望著他,“這次是很重要的事,我馬上就回來好不好。” 栗繪子哽咽了幾聲,最終還是松開了手,放任他離去,背影匆匆,她擦了擦眼角,將房門關緊后又反鎖。 根據那通電話的指示,加彥真來到輝京酒店對角的46層,這個角度正巧能夠探到那個房間的動向,他拿起監聽器,監視著對面的一舉一動,只要賀聿生在日本一天,他就一天不能松懈。 滋地一聲響,被設計裝進桌角的監聽器傳來動靜,一聲窸窸窣窣的聲音響動著,然后聲音傳來,“老大,我們明天行動定在哪?” “新宿歌舞伎町。” 卡磁的聲音聽了一下,“我們不去找那個機械師嗎?” “急什么,來都來了先快活幾天再說。” 聽到這,加彥真皺眉,這個人還當真是一刻都不停地找女人,便把監聽機放下。 他還以為接下來有什么大動作,不過即使是去玩樂場所也需要保持警惕,直覺告訴他賀聿生沒這么簡單。 “明天調派一些人手守在歌舞廳里。”加彥真下令,他要親自去。 而另一邊,賀聿生看著被段九拽出來的微型探音器,嗤了一聲,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這個小玩意是個新高科技產物,一開始的探測器并沒有發現它的存在,但賀聿生為人多疑謹慎,曾經又出過這樣的岔子,還險些因為泄露消息而喪生,這樣一來他更加敏銳。 段九翻遍了每個隱蔽的角落都沒有蹤跡,就在他覺得老大是否太過疑心病時,一個巧合出現。 賀聿生拎著一瓶酒重重的擱在桌上,就這一聲碰撞音,聽出了不對勁,匕首劃開外頭的木塊,果然,在里面空層下藏著一個細小的閃著紅光的鐵塊。 賀聿生捏著鐵塊睨了段九一眼,段九慚愧地低頭,“對不起老大。” 他做了個口型,示意他別張聲。 隨后對著那個監聽器,他道:“多帶幾個人去。” 段九心領神會,應了聲是,看著賀聿生漆黑的眸,他知道又有一場好戲要開始了。 賀聿生點了支煙,本來他這一次來沒想惹事端,這些人要讓他不痛快,那就別怪他鬧得難看了。 * 寂靜的房間內,床上鼓起一個小包,迷迷糊糊地呢喃著什么。 “不要..不要。” 栗繪子被面前的男人壓在浴池中,水很深,快要蔓延過她的頭頂,恰巧淹住她的口鼻,她掙扎著撲騰著,在溺斃之際,她勾住了一個人的身體。 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她死死扒住了那個人的身體,手勾在他的脖子上,腿盤在他的腰間,渾身無力,大口喘著粗氣。 猶如大水中的浮木,任由那個人怎么將她推開,她也不撒手,不過慢慢的,等到她反應過來時才察覺到不對勁,這四周霧蒙蒙的,除了他們倆人,空蕩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飄著不知道是什么香氣,有些勾魂奪魄。 她才想起什么,扭過頭想要看清這個人的長相,可一仰頭,就是模糊一片,“你是誰?” 他沒有答話,過了一會,慢慢湊近,栗繪子看到了加彥真,“她的心又驚又喜。” 加彥真沒說話,沉默著,眼看離她越來越近,栗繪子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你..你要做什么。” 他要做什么毫無疑問,栗繪子閉上了眼睛,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她心臟怦怦直跳,她這是…這是和加彥真接吻了? 可慢慢地她察覺到一絲不對勁,這個吻來的洶涌,和加彥真溫柔的模樣完全不同,她有些疑惑地睜眼,這一睜眼更是讓她瞳孔地震。 栗繪子看清人后嚇得雙手松開搖搖欲墜,“是你!” 她寧愿淹死也不想與他再次相見,霧氣散去顯現的是那張清晰可見的俊臉,“你好像很怕我。” 他的唇角勾起輕佻的調笑,目光在她身上審視著,情欲難遮。 栗繪子想掙脫,驚喜變成了驚嚇,男人一把將她托起,鋪天蓋地的吻再次襲來,又是這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她厭惡地想逃離,卻怎么也掙脫不開。 下身被一雙手滲入,那雙手撩撥著她最敏感的地帶,很奇異,酥酥麻麻的感覺,她覺得下身有些濕潤難受。 她清晰地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從腿間緩緩流出。 身下,那雙手正緩緩陷在嫩泬中抽插,速度很慢,像在折磨人似的,每一一次抽插都沿著內壁摩擦一圈。 繪子難受的眼淚直掉,可身下就像打開了開關,那奇異的感覺讓她渾身發軟無法掙脫。 她的腿被頂開,張得大大的環在男人腰上,不知道什么東西擠了進來,guntang無比,她尖叫,卻于事無補,那東西破開了小口,橫沖直撞進來,“不要!” 一聲諾大的尖叫,栗繪子猛的坐起身子,從夢中拉回現實。 她又做噩夢了,又是因為他,房間內漆黑一片,她打開燈,抱著雙臂頭埋在腿上試圖掃開這個可怕又令她厭惡的夢。 * 凌晨三點整。 賀聿生從夢里清醒,他坐起身,抽了根煙,啞著嗓子罵了句,隨后撥通了電話。 接到電話的段九還有些懵,老大為什么凌晨突然要找女人,還必須得是白的小個子的。 不過即使疑惑,他還是立馬就出了門辦。 賀聿生閉著眼幽幽想沒出息的玩意,越活越回去了,居然開始做這種夢。 次日,輝京酒店樓下一輛墨色賓利駛出,段九開門,賀聿生坐了進去。 車子開走后,又有一輛車跟在后面保持距離,車內加彥真盯著前方車輛。 原本前方的車好好的行駛在大道旁,忽然一拐,進了小巷中,那條巷口處在小販多的地帶,稍不注意就會被沖出的人和運貨車攔下。 道路越開越窄,不過十分鐘已經甩開了一大半距離,加彥真有些不悅,下令加速跟上。 可那車就像在遛狗一樣,在他們提速跟上時,忽然調轉方向拐進另一個巷口。 一場角逐戰拉開,耗得耐心快要到達極限,加彥真看不懂他到底要做什么,難道單純只是為了逗他們嗎?他又否掉這個想法,他這個人狡猾極了,不可能這么簡單。 忽然,面前不知何時沖出了一個皮卡,橫在路中間,車子猛的急剎,只差一點就直直撞了上去。 喇叭摁響,那車無動于衷,還挑釁地搖起車窗,手下立刻下車去拍窗舉槍警告,那人才不緊不慢地將車開走。 浪費的這幾分鐘,賀聿生的車早就沒了影子,加彥真氣的踹了一腳車頭。 憑著感覺,他拐進了不遠處的巷口,那一抹墨色顯出,他立馬下令提速跟上,但他心頭總有一股難以化開的怪異。 車子最后穩穩停在了歌舞伎町,加彥真鄙薄,他還真是來找女人了。 歌舞伎町是東京的娛樂中心之一,位于東京都繁華的新宿區中心地帶,緊挨交通樞紐,里面不僅有出名的舞廳與酒吧,還有一些風情街,從深夜到黎明,人群絡繹不絕,是個標準的不夜城。 可惜人太多,車門剛打開,就見經理領著一群人簇擁著男人進了門,他沒看清賀聿生進了哪兒,不過他也不需要跟進去,在門口蹲守著。 一個小時過去,他在車內剛準備合眼休息幾分鐘,一個消息傳來,“里面出事了。” 加彥真立馬掏槍沖進去,一間一間房搜,一踹開門,是一對擁在一起的男女,看見他手里的槍和一大幫人,嚇得失聲尖叫,加彥真見不是她要找的人,把門關上后開始下一個房間搜尋。 忽然,前方一窩蜂涌進來一群人,這群人好像是…還沒來得及分辯,那些人拿著棍棒砍刀沖了過來,眼神里透著殺意。 加彥真帶的人手不過七八個,對方有二三十個,他裝上消音管朝著人群射擊,一把手槍的子彈很快用盡,那些人源源不斷的奔來,他只能赤手空拳地搏斗。 他隨手抄起身旁的酒瓶,抓住一個男人的頭發猛地砸下,一腳踹開身旁的男人,又將左側的人猛地一擊,鮮血噴了一地。 越來越多的人圍上他,一把槍抵在他后背,她眼疾手快將人一個背摔,奪過槍后掰斷手腕,將人踹出了三米遠。 一聲槍響,又一個人倒地,他沖到前方揪起一個人的衣領子往地上狠狠砸去,嘭地一聲響,血rou模糊。 窗外,警笛聲響起,加彥真見狀不對,是有人聽到槍響報了警,那群人落荒而逃,加彥真也從窗戶旁順著空調外機跳了下去。 跑上來的警察看到一地的傷者,只能逮捕起來,并且認定這是一場惡性幫派斗爭。 加彥真回到車內,脫下沾血的衣服,擦了擦手上和臉上的血跡才冷靜下來,那些人是稻川會的成員,雖說這地盤屬于稻川會管轄,但為什么他們會突然像瘋狗一樣撲上來,連一句是非都不問就開始咬人,他越想越不對勁。 他擦血的手一頓,遽然想到了什么,他中了圈套。 衣服狠狠摔在地上,他有些惱怒,竊聽器恐怕早就已經暴露了,那些話是故意說給他們聽的,剛剛那輛車早就已經被調包,他的眸色沉了下來。 黑色賓利內,賀聿生在后座休息,戲看完了,他有些慵懶地抬眼,“走吧,該辦正事了。” 段九不得不佩服老大的手段,貍貓換太子迷惑所有人,引魚上鉤后挑起事端再坐收漁翁之利。 “那邊的事情都辦妥了嗎?”賀聿生出聲問。 段九點頭,“事情辦好了。” “那就走吧。”賀聿生轉了轉脖子,眼神透著淡淡的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