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宿敵寫了封情書后 第1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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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峭:“你別忘了我們來這里是為了什么。” 沈漆燈從果盤里拿起一顆葡萄,對著燭光打量。 “讓我聽你的也可以。”他慢慢地說,“但是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唐峭實在太熟悉他這種語氣了,于是本能地提高警惕:“什么問題?” 沈漆燈抬起眼睫,眼中躍動著閃亮的光:“你是不是喜歡我?” 唐峭:“……” 距離她上次戳破沈漆燈才過去不足兩日,沒想到沈漆燈這么快就用同樣的話題來回擊她了。 她直直地看回去,眼神咄咄逼人:“不是你喜歡我么,你是不是記反了?” 沈漆燈笑了一下:“我有說我不喜歡你嗎?” ……什么? 唐峭以為自己聽錯了。 沈漆燈繼續道:“我從來沒有反駁過……我只是認為,我還沒輸。” 他頓了頓,用一種余裕又期待的眼神看著唐峭:“你覺得呢?” 唐峭冷笑:“我覺得你在異想天開。” 沈漆燈沒有再出聲。他將葡萄舉到唐峭唇邊,然后微微傾身,咬住葡萄的一頭,將它推入唐峭口中。 唐峭立即咬爛葡萄,甜膩的汁液在舌尖爆開,沈漆燈眸色微暗,抬手托住唐峭的后腦勺,讓她更貼近自己。 他們專注地分食這顆葡萄,為了爭奪更多而不斷深入,屋里的空氣也在漸漸升溫。 窗外突然響起慌亂的吸氣聲。 唐峭動作一停,沈漆燈不耐地循聲望去。 “家、家主讓我來請少爺小姐過去用膳……”站在窗外的侍女臉色通紅,說話也磕磕巴巴。 唐峭也有點不自在:“知道了。” 侍女不敢停留,手忙腳亂地飛快跑走了。 “走吧。”唐峭輕咳一聲,從沈漆燈的腿上下來,“去跟沈漣吃飯。” 沈漆燈戾氣很重:“我遲早殺了他。” 唐峭:“……” 和上次一樣,兩人抵達廳堂的時候,沈漣已經在等他們了。 “喝酒嗎?”沈漣神情溫和,“明日沒有要事,我可以陪你們多喝一點。” 唐峭溫順道:“我都可以。” 沈漣微微一笑,看向沈漆燈。 唐峭也將目光移到他身上。 沈漆燈撐著下巴,意興闌珊道:“我跟她一樣。” 還好……沒說什么出格的話。 唐峭暗暗松了一口氣。 沈漣拍拍手,侍從將酒壇送上來,為他們一一斟酒。 “這次回來準備待多久?”沈漣端起酒杯,溫聲問道,“不會又像上次一樣,待兩天就走吧?” 沈漆燈:“看心情。” 他的態度仍然冷淡,但和以往相比還是收斂了許多。 沈漣笑而不語,輕抿了一口酒。 唐峭:“前輩不疑惑我們為何突然來此嗎?” “我大概能猜到。”沈漣笑了笑,“是為了龍角吧?” 唐峭沒想到他居然猜得如此精準,略微驚訝地點了點頭。 沈漣苦笑道:“龍角已經不完整了,其實也沒有繼續收藏的價值。你們若是想要的話直接拿走便可,不過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否則他們又要批判我了。” 他說的其他人是指除他以外的沈家旁支,自從上次龍角被盜,他們對他這個家主的批評就一直沒停過,這也是沈家此次將龍角重新回收的原因。 唐峭:“這……真的可以嗎?” 雖然她之前也想過沈漣可能根本不在乎這對龍角,但她沒想到他居然能這么不在乎。 沈漣溫柔微笑:“當然可以。” 沈漆燈平靜地看著他,突然冷冷開口:“你好像很高興?” “高興談不上。”沈漣語調平緩,“但既然能幫到你們,我又何樂而不為呢?” 唐峭立即瞥了沈漆燈一眼,示意他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沈漆燈輕哼一聲,不再出言。 由于進展太過順利,接下來他們沒有再談論有關龍角的話題,這頓晚飯也很快便結束了。 吃完飯,沈漣提議去花園里散步,唐峭拉著沈漆燈乖乖跟上。 沈家的花園布置得極為雅致,一花一草、一樹一木都透出渾然天成的巧思與底蘊,沈漣行走其中,唐峭看著他的背影,偷偷給沈漆燈使了個眼色。 以他們的默契,沈漆燈瞬間便明白她的意思,他挑了下眉,一副準備就緒的樣子。 唐峭裝作不經意地抖了抖袖子,一只香囊從袖子里掉落下來。 沈漆燈見狀,彎腰撿起香囊,接著不緊不慢地開口:“這什么東西?” 沈漣聽到動靜,轉身看了過來。 唐峭也扭頭看向沈漆燈,在看到他手里的香囊后,連忙將香囊從他手里搶了過來。 “這么緊張做什么?”沈漆燈嗤笑一聲,“我又不會跟你搶。” 這家伙,演得可真欠揍…… 唐峭一邊暗暗腹誹,一邊將香囊收進袖中:“這是我娘留給我的東西,你懂什么。” 沈漣靜靜看著這一幕,柔聲道:“你娘……” 他欲言又止,似乎在斟酌要不要繼續問下去,唐峭不給他思考的機會,開口便答。 “我娘已經去世了,這是她留給我的遺物。” 沈漣頓時面露歉意:“抱歉。” “沒事。”唐峭搖了搖頭,眉眼有些憂郁。 沈漆燈看著她,眸光細微地閃爍了一下。 氣氛突然有些沉重,沈漣靜了一會兒,慢慢道:“其實漆燈他娘也早早去世了,可惜她走得匆忙,連遺物都沒有留下。” 唐峭聞言,順著話頭問下去:“您說的是您的夫人嗎?” “當然。”沈漣彎了下唇。 沈漆燈輕嗤一聲,充滿嘲弄譏誚的意味。 唐峭繼續追問:“她是什么樣的人呢?” “什么樣的人?”沈漣露出了思考的表情,“嗯,我想想……資質很好,膽子很小,也很怕疼,是個沒什么主見的女子……” 他微微停頓,對著唐峭柔和一笑:“和你完全相反。” 唐峭怔了一下,沈漆燈目光驟冷,他將唐峭拉到自己身旁,看向沈漣的眼神透出毫不掩飾的陰戾。 “誰允許你和她做對比的?” 沈漣似乎有些驚訝他的反應,但依然沒有生氣,只是溫和地笑了一下。 “不要這么暴躁,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沈漆燈眼瞳幽深,審視他的目光陰沉而危險,讓唐峭本能地感到不安。 她悄悄握住他的手,試圖安撫他的情緒。 “那她是怎么去世的?”唐峭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委婉。 “難產。”沈漣遺憾地說,“據說污血流了一地,孩子也差點胎死腹中。” 唐峭感到一絲不對勁:“你沒有親眼看見嗎?” “我只見過她一次。”沈漣笑意溫然,“就是選中她的那一晚。” 他的語氣透出令人不適的扭曲感,唐峭與沈漆燈同時察覺不妙,正要出手,一道冰霜般的屏障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別急,先讓我說完。”沈漣語調低緩,明明是極為溫潤的聲線,卻給人毛骨悚然之感。 “我已經不記得她的名字了,但她的確是一個優秀的母親。” “同樣,你也是我優秀的孩子,我為你而欣慰。” 他慢慢看向沈漆燈,深沉晦暗的眼眸中透出危險的、愉悅的幽光。 唐峭從這種視線中感受到了強烈的熟悉感。 這時,沈漣慢慢抬手,一副純白面具浮現在他的手心,唐峭看到這副面具,登時明白那種熟悉感從何而來。 “……觀月人。” 沈漆燈目光陰冷:“原來是你。” 沈漣低笑一聲,將面具覆在臉上,身形瞬移,轉眼便出現在夜空之上。 他背對著高懸的寒月,一襲青衣被映出慘淡的白色,與印象中的觀月人如出一轍。 這么多年,從未有人將沈家家主與傳說中的觀月人聯系在一起。因為觀月人太強大、也太可怕了,而沈漣多年游山玩水,疏于劍術,待人又和善可親,在世人心中,他和強者一詞早已脫離關系。 就連龍角失竊,修真界也是嘲諷居多,卻很少有人將他擺在幕后黑手的位置。 他散發出的壓迫力太過強大,唐峭看著他,下意識將手伸向后頸。 “你為什么要主動暴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