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宿敵寫了封情書后 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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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峭下意識低低吸氣,手指握緊如晦, 正要拔刀出鞘,耳邊忽聞一聲低語。 “嚇到你了?” 沈漆燈慢慢后退, 舉起拇指,指腹上一抹鮮血, 在火光的映照下深紅糜艷。 唐峭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發現那里也多了一條細長的口子。 她臉色有些陰沉:“你偷襲我?” “不是偷襲。”沈漆燈對她笑了一下, “是取血。” 這個狡猾的家伙。 唐峭慢慢放下手, 語氣恢復平靜:“原來是取血。剛才那架勢,我還以為你要毀約呢。” 沈漆燈:“你很希望我毀約?” “我當然不希望了。”唐峭搖了搖頭,“畢竟毀約了就會死, 難道你想死嗎?” 她語氣平和, 卻在說到“死”這個字的時候略微加重了語氣。 這顯然是一個不需要考慮的問題。 然而沈漆燈卻偏了偏頭, 臉上露出認真思考的表情。 “我倒是無所謂……”他說,“但我們的比試還沒開始,所以我暫時還不能死。” 唐峭聞言,忍不住看他一眼:“在你眼里,這場比試有這么重要?” 沈漆燈眸光閃爍:“只是覺得有趣罷了。” 熟悉的回答。 唐峭產生了一絲微妙的、懷念的感覺。 但也只是一絲而已。 她收回視線,動了動那根沾血的手指:“那我們就開始吧?” 沈漆燈揚起嘴角:“好。” 二人伸出沾有血跡的食指,指尖向上,指腹相對,而后同時低聲念咒。 靈力漸漸浮現出來,如同水紋在他們的指尖凝聚、匯合、交融。伴隨著誓言的結束,靈力忽然放出刺目的亮光,一瞬間,二人同時感受到了一股特殊的力量進入體內,亮光消失,那股力量也如石沉大海般不見了。 唐峭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血液已經消失了,指腹變得干干凈凈,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樣就算生效了?”唐峭明知故問。 沈漆燈點點頭,意有所指:“現在你敢吃我帶的東西了嗎?” 唐峭:“……” 她聽出了嘲諷的味道。 她皮笑rou不笑地說:“不吃,謝謝。” 沈漆燈隨意地聳了聳肩。 就在這時,山洞里突然響起一個虛弱的聲音。 “我吃……”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向后看去。 原本躺在地上的胡朔不知何時醒了過來,這個灰頭土臉的青年正費力地伸直胳膊,眼神渙散,發出顫抖的請求—— “小友,給我一口吃的吧,我快不行了……” 這是什么情況?!怎么看起來不像是被迷藥迷昏了,反而像是餓了幾天幾夜一樣? 唐峭下意識看向沈漆燈,沈漆燈見狀,從火堆里拿起一根燒得通紅的木柴,挑眉道:“他可以吃這個。” 唐峭:“……” “噫!”不等唐峭開口,胡朔瞬間從地上彈起來,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看起來比誰都有精神,“不吃了不吃了!我飽了!真的,我一點都不餓!” 唐峭一言難盡地看著他:“……你怎么這么快就醒了?” “啊?”胡朔一臉懵逼,似乎不明白唐峭在說什么,“小友,你什么意思?” 唐峭見他這般迷糊,不由又看向沈漆燈。 沈漆燈攤開雙手,懶懶道:“那是他自己的迷藥,跟我沒關系。” “什么迷藥……”胡朔看著二人,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突然眉頭一皺,反應過來,“對了,我是被我自己的迷藥射中了!” 還好,看來腦子還沒壞。 唐峭點點頭:“你還記得是誰下的手嗎?” “這……”胡朔目光游移,剛一落到沈漆燈的身上,立即又縮了回去。 “這不重要,這不重要。”他連連擺手,小心翼翼地往唐峭身側挪了挪。 沈漆燈似笑非笑地掃了他一眼,隨手將取出的木柴扔回火堆里。 火堆頓時發出“噼啪”一聲炸響,嚇得胡朔微微一抖。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和這個黑衣少年待在一起了,否則遲早會被折騰死。 “那個,小友啊。”胡朔試探著開口,“這里是何處?” 唐峭指了指洞外的雨簾:“看到外面在下雨了嗎?” 胡朔連連點頭:“看到了。” “那雨有毒。”唐峭道,“因為不確定毒性如何,所以我們打算暫時在這個山洞里躲雨,等雨停了再出去。” “原來如此。”胡朔頓悟,目光卻忍不住在兩人之間打轉。 之前在懸崖邊上還打得不可開交呢,一轉眼又一起躲雨了……這到底是什么關系啊? 他內心疑惑,卻不敢說出來,且心里還記掛著秘寶,于是抬手摸了摸臉,道:“那小友,我們之前說好的……” “哦,那個啊。”唐峭用余光瞥了沈漆燈一眼,語氣很是自然,“我實話跟你說了吧,其實我在下面只找到一樣東西。” “什么?”胡朔連忙追問。 唐峭:“刀。” 她并沒有避諱沈漆燈,因為她知道沈漆燈不用刀,而且他已經說了沒興趣,自然不會再做出奪搶的行為。 “刀?”胡朔重復了一遍,眉頭擰成一團,“只有一把刀?沒有其他東西了?” “沒有。”唐峭搖搖頭,“還有那個頭發像水草一樣的人,不過他是從另一個地方冒出來的,跟秘寶沒關系。” 胡朔眉頭緊鎖:“怎么會這樣……” 唐峭見他這般模樣,不由心中起疑。 他似乎知道懸崖下面有什么——或者說,他以為懸崖下面應該有什么,但結果并未達到他的預期。 唐峭微微沉吟,突然問道:“胡朔,你是哪個門派的?” 胡朔一愣,不太熟練地說出一個名字:“青山派。” 沈漆燈慢悠悠出聲:“沒有這個門派。” 胡朔:“我們門派比較小,你們沒聽說過也是正常的……” 沈漆燈打斷他:“需要我把你扔出去嗎?” 胡朔:“……” 他瑟縮了一下,看了看外面的雨勢,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好吧……”他從儲物袋里掏出一塊玉牌,遞到二人面前,“其實我是疏雨樓的。” 唐峭:“疏雨樓?” 這又是什么門派?她上輩子從未聽過。 “我們是一個情報組織,偶爾也做殺人的買賣。”胡朔撓了撓頭,“但我干不來殺人的活,平時也就是尋尋寶,在樓里打打下手而已。” 唐峭聞言,抬眸看向沈漆燈,卻見他神色平靜,顯然不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組織的名字。 她重新將目光放回胡朔身上:“這么說,你不是自己來尋寶的?” 胡朔搖頭:“我是受人委托。委托人希望能派一個擅長尋寶、且盡量低調的人完成這單生意,所以樓里才會安排我來這個秘境。” “盡量低調……”唐峭眼神狐疑,“是盡量普通吧?” “低調普通的還不一樣嘛,反正只要不引人矚目就行了。”胡朔擺擺手,一副“這不是重點”的樣子。 唐峭抵著下巴,思索道:“那你說的那個委托人,他想讓你找的東西是什么?” 首先可以排除九御刀。 從胡朔的反應來看,他對九御并不感興趣,顯然另有目標。 胡朔略微停頓,露出為難的神色:“這個是機密,我不好說啊……” 火堆里突然響起一聲炸裂的爆響。 胡朔嚇得一哆嗦,扭頭看去,發現沈漆燈又拿起了一根木柴。少年神態疏懶,單手托腮,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用這根木柴戳著火堆,火光搖曳,映得他眉眼明滅,邪氣十足。 胡朔立即尬笑:“其實也不是機密,大家都是朋友,又有什么不好說的呢!” 唐峭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那你現在可以說了嗎?” “說,必須說。”胡朔抹了把并不存在的虛汗,“其實這位委托人對所謂的秘寶并不感興趣,他真正想要的其實是一張方子。” “方子?”唐峭道,“什么方子?” 胡朔:“你聽說過人皇嗎?” 唐峭坦言道:“聽說過,但了解得不多。” 據說千年以前,凡間分為七個大國,常年征戰不斷,民不聊生,最后大周國主平定戰亂、統一七國,被后人尊稱“人皇”。 這個秘境之所以會吸引諸多修士前來探索,也是因為和人皇扯上了關系。傳說人皇當年也是一名修道者,作為唯一一個當過皇帝的修士,他的一生波瀾壯闊,精彩紛呈,在他死后,世人依然對他總是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猜測與幻想。 “好,那你聽我講。”胡朔繼續道,“傳說人皇在世時,一直追求長生,所以他遍尋神醫,最后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研制出了長生不老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