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宿敵寫了封情書后 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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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彌勒佛驟然出現在他身后。 他的大腿還在流血,額頭滲出大顆大顆的冷汗,面色無比猙獰,手里握著一把彎曲的短刃,抬手便向胡朔捅去。 “草!” 胡朔反應極快,就地一滾,正要往唐峭那邊跑,忽聞一聲短促的提醒—— “閃開!” 胡朔愣了一愣,一張符箓突然迎面射來。 等等……那不是爆破符嗎?! 他眼睛睜得滾圓,也來不及站起來了,當即使出吃奶的勁滾出去,幾乎同一時刻,身后響起巨大的爆炸聲,震耳欲聾,直接將他沖出半丈遠。 胡朔驚呆了。他連忙起身跑到唐峭身旁,再一看,原先他與彌勒佛所在的地方已經被炸出一個深坑,火光沖天,煙塵四起。 胡朔立即扭頭看向唐峭,難以置信地喊道:“你差點炸死我了!” 唐峭很淡定:“不是還沒死么?” “那是我反應快!”胡朔氣得幾乎要跳起來,“小友,不帶你這樣做事兒的啊,你知不知道剛才我有多危險……” “行了行了,我自有分寸。”唐峭敷衍地打斷他,抬腿走到深坑前,俯身朝下看。 胡朔也跟過來,抱怨道:“那胖子會憑空消失,你剛才那下肯定沒炸到他。” “不一定。”唐峭指著深坑最凹陷處,那里的泥土潮濕而深紅,顯然滲進了不少鮮血,“他受傷了。” 胡朔驚道:“嚯,這出血量……”他盯著血跡看了一會兒,突然疑惑道,“不對啊,他跑得怎么還沒我快?” “因為他的靈力不支持他在短時間內頻繁使用這種瞬移的術法。”唐峭平靜地說,“這種術法對使用者的靈力要求極高,靈力越低,速度就越慢。” “原來如此……”胡朔看她的眼神流露出不可思議,“沒想到你小小年紀,懂得還挺多……” 唐峭沒有說話。 “那現在死胖子已經逃走了,我們要不要追啊?”胡朔下意識征詢唐峭的意見。 “不用,他要是敢回來,再炸一次就是。”唐峭看向藤蘿后的溶洞,靈識隱隱波動,探測到一絲極其微薄的魔氣,“繼續走吧。” 看來距離她要找的東西已經很近了。 胡朔重重點頭:“好!” 彌勒佛在林中跌跌撞撞地走著,一條腿血rou模糊,他步履艱難,流淌下來的鮮血在草叢里留下斷斷續續的痕跡。 “小賤種,竟然用爆破符炸我,等我恢復靈力,定要你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彌勒佛氣得青筋暴突,他一邊痛得直抽抽,一邊前后張望,確定唐峭二人沒有追上來,才就近找了棵樹,靠著樹干艱澀地坐下來。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清甜的聲音:“這里有人!” 彌勒佛心里一驚,咽了口唾沫。 不會是剛才那個小賤種追上來了吧? 他連忙抬頭,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名完全陌生的少女,五官嬌俏可愛,和之前那個的氣質截然不同。 “沈師兄,快看,這里有人受傷了!” 少女扭頭喊道,彌勒佛這才發現,隔著兩丈遠的距離,還站著一個黑衣少年。 少年逆光而立,眼睫半垂,面容隱在陰影里,渾身透出近乎冷酷的漠然。 唐清歡見彌勒佛傷勢嚴重,不由擔憂道:“前輩,你還好嗎?要不要我替你療傷?” 原來是個沒有防備心的傻子。 彌勒佛看著一臉天真的唐清歡,頓時心生一計。 他捂著腿上的血洞,痛苦道:“小姑娘,救救我……我遭人暗算,他們將我洗劫一空,還炸毀了我的左腿……我快不行了……” “怎么會有這么過分的人!”唐清歡憤憤不平,見彌勒佛腿上血流如注,連忙掏出兩粒回春丹,“前輩,這是療傷的丹藥,您快服下,我先幫您止血……” 她將回春丹喂給彌勒佛,接著半蹲下身,欲幫彌勒佛包扎傷口。 就在這時,彌勒佛突然出手,一把扣住她的喉嚨,抓住她的雙手,將她作為rou盾牢牢縛在身前。 “小道君,別亂動。”彌勒佛看向不遠處的沈漆燈,面色猙獰地威脅道,“你的小師妹現在可是在我手里。” 沈漆燈疏懶地站在原地,連眼皮都沒掀一下。 唐清歡奮力掙扎:“你騙我?!” “小姑娘,出門在外,還是要多點戒心啊。”彌勒佛笑道,“像之前那個耍刀的小丫頭,就絕對不會被我騙到……” 此言一出,沈漆燈終于抬起眼睫,視線陰冷冷地落到他身上。 “耍刀的……難道是唐峭?”唐清歡反應過來,急忙追問,“你在哪兒遇見她的?你沒對她做什么吧?” “怎么?你們認識?”彌勒佛眼珠一轉,“巧了不是,既然大家都認識,那我也就不兜彎子了。” “你們兩個把靈力傳給我,我就放了你,順便告訴你們那小賤種在哪里。” 唐清歡忿忿道:“你休想!” “看來你還是不知道緊張。”彌勒佛冷笑一聲,“你猜我為什么會受傷?實話告訴你吧,就是那個小賤種下的手!不過她傷得很重,比我還重,你們要是不怕她一個人在那種地方凄慘地死去,大可以跟我在這兒——” 話音戛然而止。 唐清歡愣了一下,看到沈漆燈甩了下手中長劍,與此同時,她的頭頂傳來細微、黏膩的聲響。 “啪”一聲,彌勒佛的半邊腦袋掉了下來。 沈漆燈:“廢話真多。” 第17章 唐清歡的瞳孔瞬間放大,下意識想尖叫,嗓子卻像被掐住了一樣,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 她甚至沒看到沈漆燈是什么時候拔劍的。 好像只是一瞬間……他就完成了殺人的動作。 彌勒佛的雙手從她身上頹然松開,像失去控制的提線木偶,無力地垂落下來,逐漸失去活人的溫度。 死了。 真的死了。 這是唐清歡第一次見到有人在她的面前死去,還是以如此猝不及防的方式。 她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呼吸越來越急促,終于抑制不住,俯身劇烈地干嘔起來。 沈漆燈收劍入鞘,徑直走過來,卻不是走向她,而是走到了那棵樹的后面。 他托著下巴低著頭,繞著樹干觀察半周,很快在草叢里發現了斷斷續續的血跡。 “沈、沈師兄……”唐清歡終于緩了過來,她扶著樹干走過來,臉色異常蒼白,“……你在找什么?” 沈漆燈沒有回答她。 他順著血跡,慢慢走出幾步,忽然出聲道:“把那家伙的頭給我。” “……啊?”唐清歡一愣,隨即意識到他是在對自己說話,連忙回到尸體的旁邊,猶豫了幾秒,還是強忍著反胃將那半只腦袋捧了起來。 “……給。” 沈漆燈接過那半只腦袋,神色如常地掏出一張符箓,將符箓往腦袋上隨手一貼,一副模糊的影像隨之出現在半空。 沈漆燈嫌棄地“嘖”了一聲:“早知道留個整的了。” 唐清歡很是驚恐。 他說的“留個整的”……該不會是指這個腦袋吧? 影像看起來混亂而晦暗,只能勉強看出這是一場戰斗,主視角應該是死掉的彌勒佛,而與他對打的正是唐峭和胡朔。 “……是唐峭!”唐清歡頓時激動,“這是在哪兒?” 沈漆燈仍然沒有回答她。 他將腦袋隨手一扔,貼在上面的符箓隨風飄動,立即燃燒起來。接著他又掐了個凈塵訣,清理了手上的污跡,然后自顧自地向深林走去。 唐清歡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彌勒佛的尸體,神色十分糾結。 眼看著沈漆燈越走越遠,她跺了跺腳,最終還是咬牙追了上去。 沒有了煩人的阻礙,唐峭和胡朔順利進入溶洞。 溶洞里黑漆漆的,陰暗潮濕,充斥著滴滴答答的水聲。 二人在里面搜找一番,除了一些色彩絢麗的毒蘑菇,并沒有找到其他有價值的東西。他們只好順著溶洞一直往里走,漸漸的,溶洞里越來越亮,二人循著光亮走到盡頭,眼前豁然開朗。 出現在他們前方的是一片懸崖,懸崖正對著一道寬廣的瀑布,高約數百丈,水流湍急,濺起的水霧如煙浩渺,朦朧而清涼。 懸崖上長了很多罕見的花草樹木、嶙峋怪石,還有一棵極高的參天古樹,枝干粗壯而崎嶇,幾乎要伸進瀑布的水流里。 “是這里嗎?”唐峭很疑惑。 就這么一小塊地方,怎么看都很難和傳說中的兇刀聯系在一起。 胡朔也很迷惑。他撿起一根樹枝,往地上一扔,端詳片刻,又走至懸崖邊,從衣領里掏出一塊水滴狀的玉佩,探頭往下看。 唐峭走過去:“怎么樣?” “……在下面。”胡朔臉色有些凝重,“整個秘境最大的秘寶,就在這懸崖的下面。” 唐峭聞言,也向下望去。 懸崖之下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河流,河道極寬,水流呼嘯著奔騰而過,似乎能淹沒一切。 “不能再下去了。”胡朔一改之前的亢奮,語氣出奇嚴肅,“這下面的水流太急了,人跳下去,別說是找秘寶了,連自己都能搞丟。” 唐峭想了想:“應該不至于。” 唐清歡上輩子從秘境里出來幾乎毫發無傷,說明這下面并沒有rou眼所見的那么可怕。 “要真的只是人丟了,那還算好的。”胡朔將玉佩展示給唐峭看,“你看這個,這里面都黑了,說明下面的煞氣極重,不知道有什么東西在等著咱們呢。” 唐峭看向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