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丹青一怔，臉上頓覺火辣辣的，不明所以地看了看玉玲，隨即追了上去。待她進(jìn)了正殿，李太妃已經(jīng)坐在了上首，看向她的眼神沒有了往日的慈愛，冷淡了許多。

    凌丹青小心翼翼地問道：“太妃，可是小四哪里做的不對，惹您生氣了？”

    李太妃想到在凌南玉那里受得氣，胸口就悶得慌，道：“你每日來玉和宮，侍候哀家這個老婆子，到底是何居心？”

    凌丹青被問得心里一緊，急忙說道：“小四沒了父母照拂，與皇兄又不親近，就想和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樣，能享受天倫之樂。太妃，您慈愛，以前對小四也多有照拂，所以小四便想在您身前盡孝，哪里有什么居心。”

    “談什么孝心，你接近哀家，只是為了招李孟德的兒子為駙馬！”

    “太妃。”凌丹青‘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道：“太妃，小四是傾心李公子，可小四侍候太妃時，與李公子還不認(rèn)識，又哪來什么居心。小四是覺著太妃真心對小四好，才敢求太妃向皇兄求情，應(yīng)允小四與李公子的婚事。小四說的句句屬實(shí)，若有一句假話，便讓小四不得好死。”

    觀她神色不似作假，李太妃的神色稍緩，道：“地上涼，起來吧。”

    “多謝太妃。”凌丹青起身，道：“太妃，是小四讓您為難了，若皇上因此有所怪罪，小四去和皇上說，此事都是小四的主意，跟太妃無關(guān)。”

    “四丫頭，那李家不是什么好去處，他們就是在利用你與哀家的關(guān)系，為他們謀取私利。依哀家看，那李家小子對你就沒真心。”

    李太妃之前以為李孟德是在幫自己，御書房走了一趟后，她便明白了，沒想到自己精明了一輩子，老了老了，竟被人算計(jì)了去。

    凌丹青聞言忍不住為李玉成說好話，“太妃，您未曾接觸過李公子，不知他的性情，他性情淡薄，無心權(quán)勢，絕非您猜測的那般。”

    李太妃眉頭微蹙，“若他真如你所說，便不會鼓動你插手選秀一事。”

    “可皇兄已登基數(shù)年，卻遲遲不肯立后，也未曾納妃，更不提皇室傳承，這確實(shí)是事關(guān)國家的大事。李公子雖無心權(quán)勢，卻不想南凌因皇嗣陷入危機(jī)當(dāng)中，這有何不對？況且，若皇兄遲遲不大婚，那小四的婚事又要等到何時，過了年小四便十九了，誰家的女兒十九了還未許配人家？”

    “四丫頭，哀家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的，不曾想竟如此蠢笨！”李太妃頗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也不知那個李玉成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竟讓你失了智一般。”

    “太妃……”

    “行了。”李太妃氣悶地打斷她，接著說道：“哀家手里的權(quán)勢已被皇上收回，已經(jīng)沒了利用價值，你以后不要再來了。”

    凌丹青聞言一怔，隨即說道：“怎會如此？”

    “皇上雖年輕，卻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兒，那些試圖挑釁他威嚴(yán)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哀家犯蠢，被人算計(jì)了去，落得如今下場，也是咎由自取，哀家認(rèn)。你……好自為之吧。”李太妃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嬤嬤，道：“胡嬤嬤，送四公主出宮。”

    胡嬤嬤應(yīng)聲，走到凌丹青身邊，道：“四公主請。”

    凌丹青看看胡嬤嬤，又看看李太妃，微微福了福身，道：“小四告退。”

    玉玲拿起屏風(fēng)上的斗篷，給凌丹青披上，主仆二人離開了玉和宮。

    玉玲轉(zhuǎn)頭看向凌丹青，見她臉色有些發(fā)白，忍不住擔(dān)憂道：“公主，您還好吧？”

    “玉玲，你說到底發(fā)生了何事，皇上為何要奪了太妃的權(quán)？”

    玉玲猶豫了一瞬，道：“公主，方才太妃的話，奴婢聽懂了，公主勸說太妃插手選秀一事，讓皇上生了氣，所以奪了太妃的權(quán)。”

    凌丹青皺緊了眉頭，疑惑道：“李太妃掌管后宮，插手選秀一事理所應(yīng)當(dāng)，皇上為何反應(yīng)如此強(qiáng)烈？”

    玉玲困惑道：“那李尚書和李公子也想插手選秀一事，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嗎？”

    “李尚書是禮部尚書，選秀初期本就應(yīng)當(dāng)由他來管，這有何不妥？”

    玉玲聽得越發(fā)困惑，道：“既然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那為何李尚書和李公子還要讓小姐去求李太妃？”

    凌丹青聞言神情一怔，久久沒有回神，直到玉玲忍不住搖晃她的身體，這才回過神來。

    “是啊，既然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拢麄優(yōu)楹芜€讓我去求太妃呢……”凌丹青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臉色又白了幾分，道：“我本以為與他是天定的緣分，如今想來這份天定似乎有些刻意，說不準(zhǔn)便讓太妃說中了，我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件工具。”

    玉玲雖然不是很懂，卻能感受到凌丹青的傷心，道：“公主別難過，您可是貴為公主，想要什么樣的駙馬，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凌丹青看著面前語無倫次的玉玲，苦笑著說道：“我雖貴為公主，可命運(yùn)卻不在自己手中掌控，一不小心就可能成為別人手中的棋子，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

    “公主……”玉玲不知該如何安慰。

    “出宮吧，我累了。”

    第149章 重回京都（8）

    公主府, 凌丹青剛回來，就聽門房的人過來稟告，說李玉成派人送來了書信。

    凌丹青接過書信, 打發(fā)人離開，看著空白的信封發(fā)起了呆, 過了好一會兒, 才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拿出了里面的信紙。上面只寫了一行字, ‘一個時辰后，老地方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