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說的是。若早些將他們分開，殿下單單跟著皇上，今日便不會(huì)有這些擔(dān)憂。”高勤與以往一樣，順著他的話茬往下說。

    凌璋聽他這么說，心里舒坦了些，道：“得了，朕也乏了，今日就歇了吧。”

    高勤應(yīng)聲，服侍著凌璋躺下，隨后熄滅了床前的燭火，他剛要走，便聽凌璋說道：“你去東宮傳個(gè)話，明日太子無需上朝，讓他在宮里好好養(yǎng)傷，省得讓人瞧了笑話。”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

    東宮，凌南玉徑直前往楊清寧的臥房，來到門前，將身上的斗篷解下，隨手遞給了小順子，掀開簾子便進(jìn)了門。

    楊清寧正閉目養(yǎng)神，琢磨著明日該下一步該如何做，見凌南玉走了進(jìn)來，急忙問道：“殿下回來了，皇上怎么說？”

    “父皇在看到那些賬冊(cè)后，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已派人前往寧遠(yuǎn)，小寧子不必?fù)?dān)心。”凌南玉走到床前，轉(zhuǎn)頭看向小順子，道：“幫我寬衣。”

    楊清寧一怔，隨即阻止道：“殿下，你這是作甚？”

    “夜深了，今日我便在這兒歇了吧。”

    “正殿離這兒不過二三十步，殿下還是回寢殿歇吧。”

    “今日太晚了，又是冬日，那北風(fēng)刮在臉上，就好似小刀在刮似的，你瞧瞧我這臉，這會(huì)兒還隱約有些疼呢。”凌南玉可憐兮兮地湊上前。

    楊清寧看得一陣好笑，道：“不成就是不成，殿下金尊玉貴，怎能在奴才房里歇著，若讓皇上知道了，又要斥責(zé)奴才了。”

    “小寧子，你瞧瞧我這手傷的，這會(huì)兒鉆心的疼，你讓我一個(gè)人去寢殿，若萬一傷勢(shì)惡化了……”

    “殿下！”楊清寧無奈地打斷他的話，哭笑不得地說道：“小順子，殿下受了傷，今日便辛苦你，在寢殿侍候。”

    小順子看看凌南玉，又看看楊清寧，一時(shí)間不知道該聽誰的。

    “小寧子……”凌南玉撒嬌地叫道。

    “殿下，您已經(jīng)長(zhǎng)大了，不能再隨心所欲，快回寢殿歇著吧。”見凌南玉不動(dòng)彈地方，楊清寧接著說道：“那奴才親自送殿下回去？”

    凌南玉見楊清寧要下床，急忙說道：“我回，我現(xiàn)在就回，你好生歇著。”

    楊清寧看向小順子，道：“今日就辛苦你守夜了。”

    小順子應(yīng)聲道：“公公放心，奴才定會(huì)看顧好殿下。”

    小順子幫凌南玉披上斗篷，在楊清寧的目送下，不情不愿地出了門。

    早朝上，凌璋聽著眾人的稟奏，一直是面無表情，幾句話便將人打發(fā)，讓人猜不透心中所想，直到所有人都停下來，他才開了口，“應(yīng)天府何在？”

    自上早朝，馬昭就一直心神不寧，聞聽凌璋出聲叫他，被嚇得一激靈，慌忙出列道：“臣在。”

    “說說昨日都發(fā)生了何事？”

    凌璋說話的語(yǔ)氣沒有起伏，卻聽得馬昭冷汗直冒，‘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皇上息怒，微臣知罪！”

    “那就說說你何罪之有。”

    昨日的動(dòng)靜鬧得很大，尤其附近都是官宅，他們聽得一清二楚，想瞞都瞞不住。只是這事事關(guān)凌南玉，他們又不明原委，不好多話，只等著有個(gè)冒頭的，先聽聽怎么回事，再另做打算，不曾想其他人都這么想。

    馬昭弓著身子，不敢抬頭，道：“皇上，微臣身為應(yīng)天府尹，卻未能及時(shí)阻止不法之事，犯了失察之罪，還請(qǐng)皇上責(zé)罰。”

    “這是哪兒？”

    馬昭被問得一怔，隨即答道：“回皇上，這是奉天殿。”

    “這是京都，天子腳下！”凌璋一巴掌拍在了龍椅的扶手上，怒道：“青天白日，炸了兩回，你竟過了一個(gè)時(shí)辰才趕到，若他們炸的是皇宮，朕豈非尸骨無存了，你還沒露面？朕要你有何用？”

    馬昭被嚇得匍匐在地，道：“皇上息怒，微臣知罪！”

    “來人！”凌璋揚(yáng)聲喝道。

    門外的禁衛(wèi)軍聽到召喚，急忙進(jìn)了大殿，行禮道：“屬下在！”

    “摘了他的頂戴，脫了他的官袍，押去刑部查問。”

    “是，皇上。”禁衛(wèi)軍領(lǐng)命上前，摘了馬昭的頂戴，脫掉了他的官袍，隨后一人一邊拖著便出了大殿。

    凌璋冷眼掃過殿中大臣，道：“皇后和諸王叛亂方才過去多久，那午門外的血還沒干，就有人上趕著，前仆后繼地來找死！光天化日，天子腳下，追殺朝廷命官，甚至不惜用火藥，當(dāng)朕是死的不成！”

    殿中大臣慌忙跪倒在地，“皇上息怒，臣等惶恐。”

    “朕今日便告訴你們，不管是誰，膽敢動(dòng)歪心思，查出一個(gè)，朕就殺一個(gè)，查出兩個(gè)，朕就殺一雙，就算將這朝堂的人都?xì)⒐猓抟步^不姑息！”

    自凌璋臨朝以來，還從未這般動(dòng)過怒，讓一眾大臣心生惶恐。

    “皇上息怒，臣等惶恐。”

    “退朝。”凌璋起身，走下御階。

    高勤揚(yáng)聲唱道：“皇上有旨，退朝！”

    “恭送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待凌璋離開，一眾大臣才相繼起了身。

    邱禮跟在鴻吉身后，走出奉天殿，小聲說道：“昨日的事，閣老可有聽聞？”

    鴻吉看了他一眼，道：“這么大的動(dòng)靜，想聽不到都難。”

    “不是，下官是問閣老可知昨日到底發(fā)生了何事？”邱禮四下瞧了瞧，壓低聲音說道：“下官聽聞昨日太子殿下就在場(ch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