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要招惹 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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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陸知鳶抿唇笑了笑:“你先說。” 只是開口說個話,江梟也沒抱著‘女士優先’的推讓,就先說了:“你那衣服不是還沒拿嗎,我這兩天要去縣里一趟,你看你什么時候有時間。” 只是去拿個衣服,如果他順道的話,陸知鳶其實挺想讓他幫她帶回來就好,但她也知道,他們只是鄰里的關系,坐他的車去市里,和讓他去幫她取東西,還是不一樣的。 “那就明天吧,明天是周四,后天我有個朋友要來,會走不開。” “行,那就明天,”江梟又問:“上午還是下午?” 陸知鳶只是順道過去,所以沒有按自己的時間來:“你看你什么時候方便,我都可以的。” 江梟平時也沒什么事,但是清挽鎮上午通常會有霧,他想了想:“中午吧。” 陸知鳶點頭:“那我中午在店里等你。” 說完自己的,江梟問她:“剛剛你要說什么?” 陸知鳶表情突然一呆,兩只水盈盈的眸子飄了幾下后,嘴巴張了張:“我......” 江梟好笑了聲:“忘了?” 陸知鳶表情跟只小鹿似的,有點無辜有點茫然:“還真想不起來了...” * 燒雞公上的慢,其他三個菜都上了桌,服務員拎進來一瓶水說,燒雞公還要一個小時。 陸知鳶眼睛微微睜大:“要這么久啊?” 服務員笑瞇瞇:“我們的雞都是現殺現做的,都需要這么長的時間。” 等服務員走,陸知鳶揪了下江梟胳膊上的衣服布料:“你怎么不早說啊?” 江梟轉動桌上的圓盤,把那碟紅糖糍粑轉到她面前:“你晚上有事?” 大事倒是沒有,但陸知鳶是準備今晚在衛生間里洗澡的,衛生間里雖然有熱水器,但是沒有其他制熱的東西,前天晚上她洗了一次,因為冷,只簡單地沖洗了一下,洗完澡躺被窩里,她才想起來,下次可以先放一段時間的熱水,等熱氣蒸騰了再進去。 陸知鳶搖了搖頭:“也沒什么事。” 江梟沒說話,手指按在玻璃轉盤上,朝那盤紅糖糍粑輕抬下巴:“嘗嘗。” 江梟在清挽鎮待了三年,這條街上的飯店,他早就吃了個遍,除了幾個特色菜,其他的菜其實味道都一般。 大部分人吃東西,好吃會挑眉,難吃會皺眉,但陸知鳶咬了一口紅糖糍粑后,臉上無波無瀾。 江梟輕勾嘴角:“不好吃不用勉強。” 陸知鳶這才略微挑起右邊的眉毛看他,表情明明白白寫著:你怎么看出來的? 江梟又把藍莓山藥轉到她面前:“嘗嘗這個,這是他們家自己釀的藍莓醬。” 陸知鳶夾起一塊輕咬一口,這次,她臉上有了驚喜:“酸酸甜甜的。” 藍莓山藥這道菜也算是清挽鎮的一個特色,山藥都是當地人自己種的,藍莓也都是山上摘的,家家都會做,每個飯店也都有,是江梟為數不多喜歡吃的一種甜品,不過來清挽鎮三年了,他都是在過年的時候才吃。 陸知鳶見他不動筷子,“你怎么不吃呀?” 江梟這才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紅糖糍粑,只咬了一口就皺了眉。 陸知鳶咯咯笑了兩聲:“上面的糖有些苦,是不是?” 不僅苦,還有些粘牙。 江梟又把清蒸魚轉到了陸知鳶面前:“再嘗嘗這個。” 陸知鳶扭頭看了他一眼,以前覺得他不是很有禮貌,今天桌上的每樣菜,他卻都先讓她動筷子,架勢有點像他做東的意思。 陸知鳶歪著腦袋看他:“今天這頓飯是我請,你可不許掏錢!” 江梟睨了她一眼,沒說話。 陸知鳶從他的表情看出了他的意思,她放下筷子。 江梟目光落過去一眼,好笑一聲:“怎么,”他語調又回到了平時那種懶懶的,帶著反問的腔調:“我請,你就不吃了?” 陸知鳶語氣里有執拗:“說好了我請的。” 江梟好整以暇地側著幾分頭看她,雖說認識她也沒幾天,可江梟這人挺會觀察人的,特別是讓他好奇的人和事,他不僅察人色,還會揣人心。 就陸知鳶這種,看著溫溫柔柔的女人,要么就是內心和外表一樣軟,要么就是骨子里特別烈。 感覺到他的目光,陸知鳶對上他視線:“這么看著我干嘛?” 說不上是不想和她爭,還是說對她的執拗有些無奈。 “你請,行了吧,”他輕拖調子,尾音揚著:“能吃了嗎?” 陸知鳶嘴角溜出幾分小小的喜色,拿起筷子,去夾魚之前,她又不放心的重申一遍:“你要是付了錢,那你就把茉莉花還我,花瓶我也都還你。” 整天就拿著那點東西來說事,江梟微瞇幾分眼角:“劃清界限?” 陸知鳶這才夾了一塊魚到碗里:“你要是讓我給,我們就還是朋友。” 朋友...... 江梟眼底閃過一絲不明情緒的光影。 他可從沒交過什么女性朋友,對他而言,女人是女人,朋友是朋友,沒有女性朋友這一說。 陸知鳶也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有點像沒經過思考的脫口,她輕咬一下唇,再松開,然后看了一眼江梟的表情。 見他在用筷子撥弄著那塊沒吃完的紅糖糍粑,臉上雖然沒露出什么特別的表情,但陸知鳶還是能感覺到他生了某些情緒。 只不過她有點猜不準。 是不想和她做朋友,還是說,她自以為是地把自己歸于他朋友那一類,讓他抵觸了? 包廂里有一段時間的沉默,陸知鳶又悄悄瞄他一眼,默了幾秒,大概是想緩解漸生的尷尬氣氛,陸知鳶拿起旁邊沒用過的筷子,給他夾了一塊魚:“再不吃要涼了。” 江梟看著碗里那塊魚,看了好一會兒,最后再看一眼旁邊的人,正巧對上陸知鳶輕咬下唇的表情。 江梟突然沒來由地輕笑一聲,手里的筷子一緊,他把那塊魚放進嘴里,開口打破了因為他的沉默而讓包廂陷入的尷尬的局面。 “味道還行嗎?” 陸知鳶略有揪緊的心輕松下來,笑著點頭,開起了小玩笑:“反正比那盤紅糖糍粑好吃。” “喜歡吃紅糖糍粑?” “嗯,之前我去井岡山玩的時候,吃過當地的糍粑,咬一口會拉絲的,”她笑著聳了聳肩:“之后就再也沒吃過那么好吃的糍粑了。” 說完,陸知鳶問他:“你呢,有什么特別喜歡吃的小食嗎?” 江梟朝那盤藍莓山藥睇了個眼神。 陸知鳶看過去一眼,撇撇嘴:“那怎么不見你吃?” 江梟回了她一記淺笑,沒說話。 陸知鳶便用剛剛那雙筷子給他夾了一塊,很隨口地問:“那你吃過最好吃的藍莓山藥是哪里的?” 江梟用筷子尖蹭了點上面黑紫色的藍莓醬,嘴角隱出的一點很苦澀的笑停在嘴角很長一段時間后,才輕說一句:“我媽做的。” 碰到與父母有關的話題,陸知鳶都不會多問或多說,她自己也夾了一塊到碗里,小口小口地咬著,吃完,她隨意又故作輕松地將話題岔開:“不知燒雞公什么時候能好。” 江梟看了眼時間,從椅子上起身:“你先吃,我下去看看。” 清挽鎮的飯店大多都是老板自己上手,看見??x?江梟進來,老板忙停下手里的鏟勺:“十分鐘,十分鐘就給你端上去。” 說十分鐘就十分鐘,老板親自端著比臉盆還要大的黑色鐵鍋進來,后面還跟著服務員,服務員手里手里抱著盛米飯的小木桶。 陸知鳶表情一呆,等老板出去,她擰巴著一張臉看江梟:“你不是說沒多少嗎?” 江梟還第一次見她這種小表情,不禁好笑:“還有人嫌量多的?” 陸知鳶扁了扁嘴,倏地,她眼睛一亮:“上次幫著拿東西的那個男孩子呢?” 江梟睇了她一眼,沒說話。 “你問問他吃了沒有,要是沒有的話,讓他也過來吃點吧!” 江梟這次沒有等她先吃,自己夾了一塊到碗里:“快吃,吃不完我打包。” 陸知鳶歪頭看他,臉上有幾分錯愕:“你不會是要把我們吃不完的打包給他吧?” 江梟腮幫子慢慢地嚼著,一邊嚼著一邊看她,等嘴里的東西咽下,他才說話:“那不然你打包回去留著明天吃?” 陸知鳶避開他眼神,夾了一塊雞腿上的rou,眼睛里亮亮的:“看著就很好吃的樣子。” 話題就這么被她岔了過去。 結果就吃了幾口,她就伸了點舌尖。 紅紅一點。 江梟目光看過去一眼,停留兩秒,很自然地收回:“不能吃辣?” 陸知鳶“嗯”了聲,摸了摸旁邊水杯里的水,還是幾分鐘前剛倒的,有些燙。 江梟直接站起身,出了包廂,再回來的時候,手里拿了一罐椰汁。 像是順手,“喀哧”一聲拉開拉環,放到她手邊。 罐子裝的飲料沒有吸管,問老板要的時候,老板直接從小瓶子里拿了一根給他,江梟沒接,開了人家的冰箱,把人家酸奶瓶上的有包裝的吸管給揪走了。 酸奶上的吸管不夠長,椰汁罐又是細高瓶,陸知鳶一手握著罐子,一手捏著吸管,連吸了好幾口。 江梟的下巴很隨意壓在支起的手背上,落在她因為吸著吸管而微微噘著的唇瓣上,目光依舊‘隨意’,隨意到陸知鳶用眼尾瞄向他,他都沒發現。 吸管脫離唇瓣,陸知鳶抿了抿又辣又漲的唇,伸手在江梟的眼前揮了揮。 江梟發散的目光重新回凝,從她的眼睛再次落回她櫻桃紅的唇瓣,幾個來回后,他輕咳一聲,用不冷不熱的語氣掩飾臉上所露不多的尷尬。 “我吃怎么不辣。” 陸知鳶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角,聲音還帶出幾分委屈似的:“你不要總拿這些和我比,你是男的。” 聽的江梟忍不住輕笑一聲:“那要拿什么和你比?” 陸知鳶嘴角突然一彎,眉眼和唇角像面對面倒立的一對括弧:“我畫畫和織毛衣都很好。” 江梟:“......” 見他表情呆呆的,陸知鳶還以為他不信:“真的,我沒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