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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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站狹小嗆人的小屋住了一夜,聯(lián)系到農(nóng)場里,這才派人來接人。 從863農(nóng)場到縣城火車站,全程有三十六里路。 隔著好幾里才能看見一處村莊。 中間要經(jīng)過一塊沼澤地、一條河,沼澤地總是令人犯怵,一般人都會選擇繞道走,但……這三人卻是走慣了。 抄了近路直線走,不到中午就抵達縣里。 遠道而來的知青,行李都不少,帶著木箱和行李卷。 好在昨天木箱跟著團部的汽車拉走了,今天上路,每人肩上就扛著一卷行李。 因為帶著兩個“拖油瓶”,回程走得慢且小心翼翼,韓羨驍瞅著兩人左顧右盼沒下過鄉(xiāng)的模樣,還給兩人各找了一根木棍。 經(jīng)過沼澤地時,要專挑高的干地方落腳,雷子在前面探路,后面跟著一個知青,再跟著黑子,韓羨驍善后。 兩位知青沒見識過,走得像盲人探路,最后總算有驚無險地經(jīng)過。 但過了沼澤地,眼前又是一片結(jié)了冰的河面。 到了這里,黑子和雷子就松懈多了,封凍的河面,可比沼澤地安全多了。 韓羨驍卻不這樣,捷徑可以走,但其實處處是危險,一不小心就墜河祭河神。 “等等,我走前面。”帶著軍人獨有的氣勢,雷子和黑子都自動讓了道。 幾十米寬的河面,結(jié)的坑坑洼洼,河面像山巒一樣起伏,有的地方,地底下還有常流水在流動。 走到一半時,韓羨驍忽地停住,側(cè)了側(cè)耳朵,眼眸輕瞇,深黑的眼里有不明漩渦在涌動,唇角抿成直線。 緊接著,黑子和雷子就看見他忽地趴在冰面上。 兩人的心霎時跟著提起來,每年葬身河底的人,可不少。 “前方三四米處有急流水,挨著水邊的冰層不結(jié)實,別往前走。”韓羨驍抬手示意他們別動,然后弓著腰起身,慢慢往后退,再往后退。 兩位知青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咬緊牙關(guān)跟著后退,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跟著韓羨驍,最終順利找到結(jié)實的封凍冰層,繞路登了岸。 上岸時,無一不汗流浹背,被嚇的。 冬天天暗得快,這么一耽擱,眼下走回迎春鎮(zhèn)準要天黑,而且兩人還背著行李卷,本就走得慢。 “要不咱抄小路吧,往山邊走,快一點。”雷子提議說。 “給你能的。”韓羨驍瞥了他一眼,“走小路,你有槍嗎,帶家伙什了嗎?走大路就算碰見狼,多半是孤狼,小路妥妥的是狼群在等你。待會咱們晚上就交代在這兒了。” 黑子覺得背后涼颼颼的,他這哥們就愛嚇唬人。 兩個知青更是不敢說話。 “那還是走大路吧,驍子這么說怪嚇人的。”黑子撓撓后腦勺。 大路走一段至少能瞧見人,但路卻繞得更遠。 城里來的知青,走一段就開始喘氣。 三人輪流替知青背了一段路的行李,走到半路,韓羨驍眼尖地看見不遠處的小樹林邊上,樹上拴著三匹馬。 黑子和雷子都是跟韓羨驍混久的,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示意他什么。 “這不是我們農(nóng)場的馬嗎。”雷子暗喜道。 “是黑尾。”韓羨驍也認得。 馬就跟汽車一樣,都是農(nóng)場重要的交通工具,但騎馬容易出事,一般只有通訊兵和專門訓(xùn)馬的人能騎。 黑子接了韓羨驍?shù)难凵念I(lǐng)神會,往小樹林深處走去。 沒多久便拐回來,一個大老爺們,突然有點不太好意思,唾棄道,“擱這拍婆子呢。” 雷子:“都躲小樹林里了,能叫拍婆子嗎,那叫搞對象,你個老男童。” 韓羨驍不跟他們在外人面前瞎扯,走過去利索地解開韁繩,安撫幾匹馬,那馬兒其實都認得他,搖了搖尾巴。 迅速安排好,兩人一匹,最難馴不好騎的黑尾由他騎。 馬蹄“鐺鐺鐺”跺起來時,小樹林里有人跑出來。 “什么狗崽子,偷馬!快給老子還回來,你們這些狗丨日的兔崽子……” …… 有了馬匹代步,天還大亮著,五人就已經(jīng)回到863農(nóng)場。 韓羨驍在農(nóng)場門口勒住馬,馬蹄高高躍起,揚起一地灰塵。 黑子和雷子各騎一匹帶著知青,見他停下,也勒緊韁繩。 “你們把馬卸在辦公大院門口,帶兩位知青去報到,我留下來等他們,得給他們個交代。” “得嘞。”雷子和黑子紛紛照辦,這些年一起干了那么多混蛋事,一點都不擔心韓羨驍?shù)霓k事能力。 …… * 四位公器私用的農(nóng)場職工被韓羨驍唬走時,黑子和雷子正好把兩位滬市知青送到知青點回來。 在樓梯口和那灰頭土臉跑回來的四人擦肩而過,就知道又給他搞定了。 韓羨驍十幾歲時跟方銀河一起來農(nóng)場,雷子和黑子都是場里的干部子弟,他們是那時候認識的。 從那時,就知道這個哥們非同一般,不僅長得不一般,腦子也不一般。 韓羨驍正靠在走廊上吸煙,雷子插著兜走過去,“剛剛上來,聽他們在嚼舌根,驍子,聽說你從人家溫美女的辦公室出來啊?還把人家嚇得花容失色?” 韓羨驍忽略他的調(diào)侃,挑眉問,“溫,美女?” “這辦公大院的人我都認識,除了她,還有誰能稱得上美女嗎?”雷子言之鑿鑿。 韓羨驍沒答話,只說,“是把人嚇到了。”腦海里不知為何又浮現(xiàn)出那張被他嚇得通紅的臉。 雷子見他盯著辦公室的門不說話,又說,“你可別也難過美人關(guān)啊,這溫美女,名聲可一般般。” “什么意思?”韓羨驍漫不經(jīng)心地接話。 黑子說:“在這院里誰不知道,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說她男女關(guān)系混亂,拿別人的東西,來者不拒……反正名聲不太好,大家是兄弟,提醒你句,別被女人的表面給迷糊了。” “你們是看見了,還是有證據(jù),就跟著嚼人家小姑娘的舌根。” 黑子被噎住了,確實沒看見過……但是,“無風(fēng)不起浪啊,紅顏禍水聽過沒。” 迷糊住倒是沒有,但想一想,自己卻是也被騙了,還以為不會出聲,轉(zhuǎn)眼就把他出賣了。 真紅顏禍水。 韓羨驍彈彈手里的煙灰,“這種話別亂說。” 說著指了指對面的農(nóng)場衛(wèi)生所,“許所長,見過沒?” 黑子點頭,“這說的啥話,當然見過。” 韓羨驍,“美吧。” “美!”黑子斬釘截鐵,“那模樣,一看年輕時就是個大美人。” 說到一半戛然而止,才發(fā)現(xiàn)又被這小子陰了。 果不其然,韓羨驍接下來的話就成了,“美吧,紅顏禍水吧,她一個人在這里,跟寡婦一樣,是不是也男女……”關(guān)系混亂? 那位可是軍區(qū)首長的老婆,黑子趕緊捂住他的嘴,“這話可別亂說。” * 從總場到牡丹村,步行大約十五分鐘就到了。 這還是溫明曦穿過來后第一次上班,感覺還有些新奇,所以一路走得很慢,看著周遭的景色,有種踩在棉花上的虛浮感。 溫家自己住著一個院子,隔壁院子小一點,是溫名生的三弟在住,溫家老太跟著隔壁住,兩家連在一起,屋前是小院,屋后是自留地。 三嬸黃蓮枝在鎮(zhèn)上供銷社上班,走路自帶一陣風(fēng),遠遠地,溫明曦就瞧見她從鎮(zhèn)上走來。 不過沒往自己家里去,而是走進她家。 跟在黃蓮枝背后的,是六妹溫明嬌,明嬌沒有跟著黃蓮枝走進去,看見溫明曦從不遠處走來,笑瞇瞇地等在門口。 溫明嬌今年十七,人長得黑瘦,不似溫明曦膚色雪白,但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卻小燈泡似的特有神。 她拉住溫明曦,賊兮兮的:“四姐,你猜猜我今天進賬多少?” 溫明曦心中了然,笑問:“能買幾顆糖?” 這是姐妹倆的秘密,溫明嬌和這個四姐最要好,什么都跟她說。 這個年代,孩子最喜歡的就是逛供銷社,那里仿佛裝著全世界。 溫明嬌從小也愛去,這姑娘機靈,每次去不知找什么緣由,趴在玻璃柜下,總能撿到錢,還能不被人發(fā)現(xiàn)。 有時候是幾分幾分的硬幣,有時候運氣好,還能撿到票子。五分錢可以買一顆糖,所以溫明曦才這么問。 溫明嬌獻寶似的伸出五根手指,“五顆呢。” 兩姐妹手牽手進去,還沒進屋里,鬼精靈的溫明嬌就拉住溫明曦,“要不要去二哥屋里躲躲,三嬸來,準沒好事兒!” 原主性子軟弱,所以一家子的人都護著她。 “也就那點事,不怕。”溫明曦徑直往堂屋走。 溫明嬌有些微微訝異,大病一場后,四姐怎么跟,會發(fā)光似的,以前碰見這種事,哪回不是躲著的。 溫明曦沒猜錯,果然又是那點事。 “大哥,不是我打包票,這次托我來提親這位,條件是真好。隔壁公社公社書記的兒子,這條件,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配我們四妹綽綽有余……你要知道,四妹是好看,但是女人啊,再過幾年誰不是老黃花一朵,就要趁著這時候,找個好的……” 溫明曦和溫明嬌掀開簾子往堂屋進去,黃蓮枝一見到人,更來勁了。 “你看三妹,比四妹就長一歲半,都嫁了一年了,說不定明年就做媽了。你們家這四個女娃,就三妹和四妹長得好,可不能耽擱,過了時候,就不值錢了。” 溫明嬌撅撅嘴,不太開心。 溫明曦朝她露出一個笑。 溫明嬌是不爽三嬸,不是不爽她四姐長得好,喊了聲三嬸就直直往里屋去。 陸英子和溫名生都是上過戰(zhàn)場的老紅軍,不是耳根子軟的,說到:“說就好好說,你倒是說說是什么樣的人,我們四妹也沒說不嫁人,但你也別說得好像明曦嫁不出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