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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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他問道:“那二十五日之事還能順利進行嗎?” 董章庭道:“自然可以。” 只有這潭水越來越混,那些隱藏起來的大魚才會跳出來。 明禾見他肯定,也不再細問。 接下來幾日,董章庭都沒有外出,在書院安心享受輕松的讀書時光。 而午京城內許多人,卻沒有辦法,享受四五月怡人的春風。 陳家內院一處隱蔽的地方,一個茶盞被摔在地上。 “七天了!來俊和刑部那些惡狗都還在死咬著我們不放!他們究竟想要干什么!”陳晉榆憤恨的將手中茶盞摔到地上。 “還有那些狗屁世家,嘴上說的好聽,說什么世家大族同氣連枝,一定會讓我們陳家安然無恙!現在呢,我連這座府邸都出不去!都是廢物,一群廢物。”隨后他還是有些不解氣,繼續罵道。 “陳大人,您太急躁了。”一名年進五十,身著素袍的男人坐在他的身側,氣息平和,他的頭發已經花白。 “我怎么可能不急,出事的可是我的家族!若非為了幫你身后那個臭丫頭運兵器,我們陳家又何以被來俊那條出身卑微的惡犬如此羞辱!”男人的淡定,反而激怒了陳晉榆。 “陳大人,慎言。”花白頭發男子目光轉向陳晉榆,眸光冰涼。 陳晉榆被他目光所攝,下意識呼吸都頓了一下,隨即心中羞惱。 他可是堂堂陳家這一代的家主,一個白衣也敢威脅自己! 然而對方冰涼的目光,讓他心中的膽怯冒了出來。 是了,對方雖然只是一個糟老頭子,但是身后可是站著惠明郡主。 那位手里的勢力,可不是開玩笑的。 他囁嚅道:“我之前一時情急,并非有意冒犯郡主。先生大度,莫要和郡主說,可好?” 花白頭發老人目光在陳晉榆身上頓了頓,堂堂世家陳家的家主,竟是如此廢物。 若他是青羽衛那幫人,第一個吃的也會是這個廢物。 奈何,這個廢物卻偏偏是自己這邊的。 “陳大人如今急躁,反而中了賊人jian計。您這幾日且安心待在家里,自有人在外為你排憂解難,在說,您不是還有位好女婿,柯家這次可幫了陳家不少忙。” 提到柯家,陳晉榆心中也安了幾分。還好他養了一個好女兒,即將嫁入柯家成為未來的柯家主母。 有柯家在,又有惠明郡主這邊的勢力居中綢繆,他們陳家一定不會有事。 不過他很快又有些愁苦:“可是都那么多天過去了,來俊和刑部那幫人,為何還沒有偃旗息鼓的意思,衛先生,不若去和郡主見一面,幫我敲敲邊鼓?” 被稱呼為衛先生的花白頭發老人,正是董章庭等人一直在找的衛平盛。 他心中在怒罵:“這世間怎么會有這樣的蠢貨啊!你們陳家幾十年的世家子的教育,都被狗吃了嗎?青羽衛那幫人本就盯著陳家,我若是為了你這個蠢貨現在去找郡主,是生怕郡主暴露得不夠快嗎?陳家被抓到把柄,難道不是你這個蠢貨,不但蠢還貪,讓你把那些武器好好藏起來留待以后。你倒好,為了錢,把武器給賣了還不告訴我!你可是陳家的家主啊,難道會缺那幾十萬兩嗎!” 若是陳晉榆能聽到對方的心里話,一定會委屈的辯解道:“錢,哪有嫌多的道理。兵器與其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還要耗費人力物力保養,不如換成雪白的銀子,更讓人開心。” 不過陳晉榆沒有聽心之術,所以也不會知道衛平盛此時真正的心思。 他只能看到對方一如往常的氣定神閑:“陳大人,若是一點小事便驚擾了郡主,怕是會讓郡主誤認為您連這點小事都擺不平。再有其他人說三道四,怕是會影響您在郡主心中的地位。你這段時間且安心呆在家里陪伴夫人,準備和柯家的婚事,還有北定王府之事,其他事由我們處理即可。” 陳晉榆有心道:“可我確實沒有本事處理這件事。” 但是在對方含笑的目光中,他吞下了這句話說道:“那就按照你的說吧。” 衛平盛道:“衛某還有些雜事需要處理,陳大人可先行離開。” 等陳晉榆走出這處隱蔽的院子時,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啊,這可是我家,怎么反倒是我被趕了出來。” 雖然陳晉榆不算聰明,但是對方剛才明顯的逐客之意,他還是聽得懂的。 他腳步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膽氣回去,最后心煩意亂的朝外走去。 他一路走,一路想著最近遇到的麻煩事,又不免想柯家。 誒,柯家明明那么有本事,卻拖了那么久都沒讓我們陳家脫身。 一定是沒盡心的緣故。 不是自家人,果然不肯盡力。 想想我這些年對夫人和夫人所出的孩子多么疼愛,還不是沖著柯家。 然而柯家那幫人,還是不知足! 想到這里,他對柯夫人也有了些意見,不愿回正院見他。 思索著要去哪房小妾處松快松快,便聽到耳邊隱隱傳來古箏之聲。 說實話,曲不成曲,調不成調,實在不好聽,就像是有人在胡亂的撥著弦。 這破碎的聲音,成功讓陳晉榆本就煩躁的心情更加心煩意亂。 他順著聲音走去,打算去罵一罵把古箏彈的如此亂七八糟的人,排解心中的怒火。 箏聲將他引到一處位于高處的涼亭,一名女子正在涼亭中,修長如蔥段的手指隨意撥弄著弦。 不過女子的心思顯然不在箏上,她的目光落在遠處的天空,面容隱隱有些哀傷。 美人含愁,不損其色,更添了幾分我見猶憐。 陳晉榆怔在原地,仿佛一下子被拉回了二十年前,和那名清艷絕倫卻眉頭時常輕蹙的女子第一次見面。 一眼,便讓他再也無法忘懷。 直到涼亭中的侍女看到他,驚訝的朝他行禮問安。 涼亭中的女子似乎才注意到有人來,將視線轉向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古箏,朝他行禮道:“離悅,見過父親。” 父親,是了。 眼前之人不是曾經那位讓他一見傾心的佳人,而是他們的女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中對柯家和柯夫人的怨懟,曾經的佳人突然如同白月光,讓他心生懷念。 原本問責的話變成了溫和的關切:“悅離,高處寒涼,你身體不好,莫要染了風寒,讓為父擔心。” 陳離悅美眸微顫,似乎沒有想到往日無視自己的父親,竟然突然關心自己。 雪白的兩頰浮上一絲紅潤,有些羞澀道:“父親,是悅離不懂事,讓您擔心了。” 隨即她像是鼓足勇氣,對陳晉榆道:“父親,女兒瞧您氣息有些不順,可是近來太過疲憊。” 看著眼前容貌神似當年佳人,又乖巧孝順的女兒,陳晉榆心頭不由軟了幾分。 還是佳人這般的女子,才能生出如此美麗又孝順的孩子。 不像柯家所出的那幾個,別以為他不知道,面上裝的好,實際一個個都看不上自己。 恨不得自己這個當爹的直接沒了,好讓他們自己當了陳家的族長。 哼,鬧不清自己姓的糊涂蛋。 等到他們成了族長,怕是陳家就要改姓柯了! 想到這里,他周身氣息越發憤懣,甚至有些低落。 等自己百年之后,不把族長的位置,交給那些留著柯家血脈之人,又能交給誰呢? 若非如此,柯家和夫人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一道關切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自怨自艾:“父親,您可是不舒服?” 陳晉榆猛然驚醒,注意到陳離悅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近前,正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己。 他看著對方,心中突然有些可惜:“這孩子,若是個男子,就是我陳家的嫡長子,又哪里輪的上柯家血脈的那幾個孩子。” 他將心中雜亂的思緒壓下,安慰著女兒:“爹沒事,莫要擔心。你之前彈古箏時,心不在焉,可是有什么煩心事?” 陳離悅面上愁緒再也壓不住,眼中泛著水光。 陳晉榆沒想到自己不過問了問,女兒便一副垂淚模樣。 還是同樣瞳孔發紅的侍女替自家小姐聲張:“小姐是陳家的嫡長女,還有一些日子,就要成為仰人鼻息的妾室,還不夠委屈嗎?” 陳晉榆張口想要說什么,但是什么都說不出。 因為這件事,確實是他同意的。 陳家早就投靠了惠明郡主。 惠明郡主想在北疆做一件大事,卻畏懼北定王府這雙眼睛。要求陳家想辦法討好北定王府,讓他們在必要之時裝一裝糊涂。 北定王卻提出讓自己這個嫡長女入府為側妃,方能如他們愿。 陳晉榆不敢得罪惠明郡主,也不敢反駁北定王,就只能放棄了本就沒什么感情的嫡長女。 誰想今日竟然偶然遇到了女兒,還想起了曾經的佳人,讓他父愛大爆發。 陳晉榆最后嘆了一口氣道:“都是為父無能,護不住你。北定王妃纏綿病榻已久,沒幾年好活了。幾位世子也早已外放,你嫁過去就是王妃,日后還是王太妃,豈不比在這里仰人鼻息更好?” 陳離悅雙眸微抬,一滴淚在睫毛處似墜非墜。 陳晉榆只看到女兒低下頭,看不清神色說道:“女兒明白。” 他看著對方腳下落下的水色,還想要安慰什么,便聽到對方繼續說道:“女兒似乎有些著涼了,便不打擾父親,先行告退。” 陳晉榆長嘆一口氣,讓她回去。 看著女兒落寞的背影,陳晉榆想:“罷了,給悅離多備一些嫁妝。” 殊不知陳離悅轉身之后,面上的哀傷早已經消失。 她問著身旁的侍女:“荷華,你確定家主身上的香味是百合香?” 荷華點頭:“沒錯,柯夫人最喜歡各種艷麗的花,不喜歡顏色淺淡的。所以像是百合之類的花,只能在極為偏僻的院落還能留著。府中,只有溪花院才種有百合。” 溪花院。 不枉她這幾天的功夫,終于找到了。 只要在驗證一番,便能確定那人是否真的住在那里。 就是不知道,那個青羽衛又會何時來找自己。 陳離悅不曾想過,她將在meimei的婚宴上再次見到那名青羽衛。 五月二十五日,柯家張燈結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