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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咒回乙女)讓她流血在線閱讀 - 二十七

二十七

    人會美化記憶。

    味蕾會因為吃下食物的瞬間產生愉悅的情緒而感受到無法比擬的美味,于是在之后的很多年,無論怎么嘗試,相同的材料,相同的做法,甚至是同一位廚師做出來的也依舊不是最初的味道。大腦和眼睛也一樣,走過街道時看見的畫面會被當時站在天空下所產生的情緒而左右,猶如站在原地看著櫥窗的倒影,玻璃櫥窗光亮如新,照出來里外的兩個世界,潛意識留在里層,籠罩著層如夢似幻的迷霧。等再次走過外面相同的道路,街景,一切都變得不盡完美,那種久違的期待感成為了褪色的回憶里殘留的幻覺。經歷過的事情,越是物是人非,越是覆水難收,封存于過去的記憶就顯得彌足珍貴,企圖通過仿照過去來重獲失去的感情,只看上去和東施效顰一般愚蠢。

    吃過的食物,走過的街道,經歷過的事情。其實不過是大腦感性地作出情感化的判斷后,只留存迷人的片段。等失去曾經擁有的感情,事事物物就失去了過往的迷人之處。于是不可避免地產生“時間真是殘酷”這樣的說法,將改變的責任推諉給時間這樣牢固,不可動搖的權威,記憶依舊坦然地停留在美好的那一刻。

    五條律子始終都記得五條悟送給她的那張來自千葉的照片,時間并未改變這點,這里面自然有她出于本能的美化能力——

    因為那是五條悟送給她的禮物,他很有分享欲,拍過很多照片給她,那張他們在東京共度第一年時拍的合照就被他放進相框里擺在床頭上,日復一日地這樣看著。他去過的任何地方都在五條律子的手機和相簿里能找到,看見過的任何東西五條律子也都能在她記憶里找到一樣的畫面,哪怕只是路過街頭看見大排長龍的賣可麗餅的商店。

    千葉的照片是第一張。

    當時的移動電話剛剛具備手機攝影的功能,他就用那只勉強能夠拍攝畫面的手機傳給了她一副在千葉的天空下的日出照。畫面其實有點過度曝光,粗糙的像素也談不上多少美感,甚至如果五條悟不告訴她,她很難將手里那張越過林梢而起的光斑稱之為太陽。

    但是她在往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忍不住想起那張圖,雖然隨著手機的更新換代,那張照片因為各種意外而丟失在數據流里面,但并沒有在她記憶里丟失。她的記憶時不時會對這張照片產生一種平淡的執念,總是想起,又總是不刻意去在乎。從前以為根源在五條悟,因為那是他送給她的。可漸漸等許多事情變得面目全非,五條悟和她過去所有的回憶都令她不堪回首,她卻意識到,有什么并沒有改變。

    為什么?

    五條律子從沒有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在這一天之前。

    ——為什么在情感淡去之后,什么都沒變?

    恩貢山夜晚濕潤的冷風穿過天際邊那條灰白色的緞帶,穿過灰雁飛過的平原,迎面吹來,猝不及防地將她送回了那年漫長的春季里。

    她還在五條家。

    房間被早晨從云霧里升起的太陽照成一片淡金色,陽光猶如一道道涓涓流淌的河流,慵懶而緩慢地匯聚在屋內,浸沒榻榻米,琴架,梳妝臺。直到五條律子的床鋪也被這溫暖柔軟的長河打濕,她才從床邊伸出手,暖洋洋的金色浪花拍打著手背,她閉著眼睛,等待時間漫過她日復一日的倦怠和愁悶。

    她的房間總是很安靜,侍女進出都輕手輕腳,唯獨一個人,喜歡吧嗒吧嗒地在走廊上跑動,就像是在昭告全世界他來了。

    “jiejie!”五條悟興沖沖跑進房間里,屋內忙碌來往的侍女朝他問候了一聲,隨后動作小心地挪開隔開門廳和臥房的屏風。淡黃色的床幃后面慢吞吞地支起一個模糊的輪廓,帷帳拉開,五條律子正背對著他坐在床上,像是發呆,低著腦袋一動不動。長而柔滑的長發猶如綢緞一般披在她的身上,直垂到雙腳,繞成一道弧,掛在她骨rou勻亭的腳踝上。

    他的眼睛拂過她肌理細潤的赤足足面,涎著淡金色的流光淌著浸進睡衣下。

    等侍女全出去后,他才徑直走到她床邊坐下。

    五條律子的眼睛困頓得一眨一眨的,目光迷蒙,見他湊到了跟前,也只是恍惚地點頭,喊了他一聲,問他,“你怎么來了?”

    “給jiejie送禮物。”他一臉期待地把手里拿著盒子遞到跟前。

    她以為又是他帶來的點心,磨磨蹭蹭地挪到了床邊坐著,并著放到一側的雙腳抵在了他的腿上,褲腿布料發涼,她挨著好一會兒都沒意識到觸及的堅硬的觸感是他的身體。他不提,她也就這么放著,離他蠢蠢欲動的雙手就那么一些距離。

    打開盒子,里面裝著的是部新的移動電話,“手機?”

    “嗯嗯。”他聲音聽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為什么要送我這個?”她有手機,第一臺就是他送的,一直放在梳妝柜的抽屜里,里面只記著一個電話號碼,為的是接收他每天發過來的短信和他出去玩的時候打來證明自己還活著的電話。那部手機并沒有用太久,她甚至并不習慣攜帶在身上,現在看著和新的沒什么兩樣。

    “想給jiejie一個驚喜,”他說,“不過不是現在。”

    她拿起手機,款式和之前的看上去并不一樣,五條悟伸手過來教她翻開蓋,她好奇地問他:“那是什么時候?”

    “很快啦。”他盯著她把自己的號碼輸進去存好,眼睛又瞥到了別的地方,聲音變得敷衍。

    一聽他這樣說,她就猜到了他要出去,“你又要出去玩了嗎?”

    “jiejie一起去嗎?”

    “我最近很忙啦,你自己去玩吧。”

    他像是一早預料到了這個回答,撇撇嘴,往后一仰,倒在了她的床鋪上。腦袋枕著她的枕頭,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熏香氣味,還帶著她體溫的熱意,就像是——將臉埋進她長發里,細細嗅著她余留的氣息。他嘆氣,伸手過去將她垂落的發梢繞在自己手指上,一圈又一圈。她的背影就在這一圈繞著一圈的動作下,離他越來越近,“什么時候jiejie可以跟我一起出去呢?”

    她回過頭看他,“我也想知道啊。”

    “其實jiejie……膽子大點就可以。”他說著,手放開了那束頭發,在‘膽子大點’尾音落下時,抓住了她垂在身側的手。

    她低下頭,回握住弟弟的手掌。這只屬于青少年的手掌皮膚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白色,能看見青色的血管,手背精瘦,骨關節突出,手指細長的像一截截淡白色的玉。而她的手是那種有厚度的豐潤,指尖飽滿,指甲是青筍般的形狀。兩只手交握時,她忍不住感慨了一聲,“悟長大了呢。”

    看著看著,她忍不住露出一點無奈的笑,搖頭說:“我真的很羨慕你。”

    “羨慕我什么?”他不遺余力地握緊,目光盯著他們交握的雙手。

    而她的眼睛卻看著他,輕聲說:“羨慕你是你。”

    五條悟在第二天的太陽落下之前離開了家,五條律子在院子里和母親說話時收到了他報平安的短信,抬起頭,看見高墻之外絳紫色的天空綿延伸展至無盡遠,瑰麗的云彩游弋而過,飛鳥細長的身影掠過云端和彩霞,飛到看不見的更遠處,更深處,帶著她的心神。

    母親喊了好幾次她才回神。

    “明日我叫她們都帶著名冊和照片過來,你只管過過眼,有誰瞧得上就告訴我。”

    她笑著回過臉,頷首說:“那我就在這里等著。”

    次日,母親帶著家里的女眷到她房中,將這些天她們仔細挑選出來的門第合適的結婚對象放到她面前,這座宅院里的女人們大多數都是知情識趣,能說會道的,再無聊枯燥的生活瑣碎也能被她們說得跟花似的,再平平無奇的男人也能叫她們說得像是萬里無一。*她們都是善于生活的人,善于蒙騙他人,蒙騙自己,因為清醒著沒辦法在五條家活著,只有能夠立即酣然入夢的人才可以。*

    名冊里不乏商社的社長,私人銀行的董事,大家族的子弟,參議院議員家的次子,每個頭銜都是一個高昂的價碼。

    “律子,不要只看這些,”母親催促她看旁邊放著的調查過的資料,這些男人精彩紛呈的生活變成一沓紙片,紛紛揚揚地散落在她的眼前,“就像挑選衣裳一樣,工藝的好壞比外在的表象更重要。”

    她其實沒怎么用在聽她們的介紹,此起彼伏的爭執聲像是蒲草墊子摩擦時發出的粗糙動靜,這些男人在她眼里匆匆過去,沒有人留下印象。眼睛從滿桌子的名冊里過目,余光忽然發覺放在一旁的新手機屏幕亮了亮,是五條悟發的信息。她低聲說了句自己會仔細看,卻側過身打開手機,按照五條悟教過的點開彩信。

    緩沖過一會兒,一張模模糊糊的照片慢慢加載出來。

    那是被像素拼湊出來的太陽從天際邊升起的畫面,像個失去了顏色的輪盤掛在山脊后,畫面沒什么鮮明的色彩,一切都亮得泛白。

    但是她看見的圖片加載完的那一刻,拿著手機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心率逐漸過速,以至于她眼前看著的所有畫面都開始晃動,顫動,屋檐在眼里看著,隨時能夠傾倒下來。

    五條悟緊跟著發了短信,[驚喜。]

    “新手機嗎?”母親看見她心不在焉地擺弄著手里的東西。

    “嗯,悟送的。”聽見五條悟的名字,五條夫人咕噥一句安靜了下去。

    “正好,要不要也問問悟少爺的意見?”旁邊坐著的夫人捂著嘴笑著說,“這位少爺要比律子挑剔得多,估計他心里頭覺得就算是天皇也配不上自己的jiejie。”

    “他那個年紀知道什么。”五條夫人露出一個寡淡無味的笑容,“這種事叫上他就只是添亂。”

    律子沒有搭腔,慢吞吞地按出回信后又自顧自地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很久,久到事情過去幾年,她忘記了他們之間發過的短信內容,也忘記了他送給她的那只手機被遺忘在哪個角落,倒是始終記得透過他的眼睛看見的他的世界那一瞬間所產生的情緒。這其實沒什么好驚喜的,因為照片里的那輪太陽此刻也掛在了她房間的窗外,漆黑的屋脊上。那些山,那些花草,那些天空和云,和她所處的地方差不了多少。

    她很清楚這點,但還是產生了類似于“原來還能夠看見這樣的世界”的奇妙心情。

    后來在母親的催促下,五條律子放下了手機,那種因為時間定格的畫面所引發的心情震蕩在紛至沓來的信息之中緩緩平復,笑盈盈地聽起了母親和家中女眷的談論,輕聲附和肯定她們的引薦,一一過目那些名冊,過分凸顯她的專注。

    沒多久,五條悟又發了短信,問她今天過的怎樣。

    五條律子抬起頭看了一眼母親,看著她們期待的目光,面上帶著笑容從她們桌上的名目里挑選了兩個人說了句,他們看起來還不錯,可以先見面。

    然后垂下眼睛,回給他短信說,我很好。

    那一閃即逝的期待和渴望的就像是落入人生的大江大河之中的水滴,連聲響也沒有就被淹沒。

    五條律子并沒有想到,這張照片的余烈遠比她想象中的要強,而那些被淹沒的情緒會在一個她沒有產生過任何期盼的時間點復蘇。在一個最不應該的時刻,告訴她,她的心不是冷的,她的血依舊是有溫度的,而她,還是活生生的人。她內心有期待有欲望,哪怕只有片刻,看見非洲平原上升起的太陽在大地上灑下烈烈朝暉的那一瞬間,過去的現實與眼下的現實猶如兩塊燧石碰撞,火星迸裂。

    讓她清清楚楚地看到,“我”的存在。

    這些年,五條悟毀掉了很多她無比珍視的東西,即使這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她是個被完全從固有生活里赤裸裸剝離的人,毫無防備,毫無抵抗能力,誰都可以從她手里搶走點什么,可即使如此,她也不希望他就這么毀掉剛剛照亮的所剩無幾的自己。

    至少,不能夠是現在。

    于是她回過頭目光瞥過那只擺放在盒子里的鉆戒,隨后看著他天真又燦爛的臉,就像那年他捧著那只手機當作禮物送給自己時的神情。他當然知道怎么示好,除了不要她離開自己,他什么都能做,也在這些年的拉扯中漸漸學會,想要一個人高興就必須要付出點什么。但他始終不明白,有人會因為他什么都不做而高興,同樣的,也有人會因為他做盡了一切的事情而不高興。

    “又要送我禮物嗎?”她裝作無知,讓他將沒說出口的話含在嘴里,帶著潛藏在心底的那些不可言說的不安,“如果是因為來非洲才特地選擇這樣的禮物,有點老套。”伸手過去將盒子緩緩蓋上,他沒有絲毫地抵抗,就這么看著她合上蓋子,再用自己的手心緊緊地蓋住。

    “不喜歡鉆石嗎?”

    “說不上不喜歡,也沒有特別的感覺。”

    “那喜歡什么呢?翡翠?寶石?”

    “非要選一種嗎?”

    “倒也不是,只是想知道jiejie喜歡什么,禮物退回去的時候也需要借口吧。像是大小不合適,看見了在商店照射燈下被掩蓋過去的缺點,貨不對板之類的理由。”

    “難道沒有更簡單一點的?”

    五條悟還是看著他,用那對堪比日光照透了的天空還要明亮的藍眼睛,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專注,近乎執著,執拗地,將視線照耀在她的臉上。他的眼睛曾經無數次這樣停留過,她的臉龐和身體,任何地方,不論多少次,都會讓她感受到一陣穿過皮膚和肌rou深達血rou和胸膛的隱痛。

    “更簡單一點的理由,”他的聲音驟然放低,手掌收攏,將她這只手也收進手心里,兩只手都被他牢牢把控著,卻依舊覺得她怎樣都抓不住,“就像是……單純的拒絕?”

    五條悟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僅僅是說話時的語氣變得更平靜,她就被喚起了一陣不受控制的懼怕。這是她控制不了的,就像那些留在她心里的自我一樣,它們想出來就出來,從不給她任何思考的機會,更加不給她隱瞞他的機會。

    他看見了。

    “你信任我嗎?jiejie。”他忽然這么問。

    五條律子張開嘴想要解釋,甚至是說出任何能夠緩解此刻她緊張情緒的謊言,可隨即想到了被太陽照耀得不留余地的非洲平原,她的心,也被照得沒有任何能夠躲藏的角落。她想起不久前從伏黑惠口中得知五條悟帶著他跑到塞倫蓋蒂草原的深處,去撫摸真正的獅子。

    伏黑惠興高采烈地露出自己泛紅的手掌,告訴她,獅子的毛發干燥粗糙,摸起來就像是自己剃短的頭發的時候,她陷入了無窮無盡的恐慌以及后怕。即使知道五條悟幾乎是無所不能的,但她依舊認為伏黑惠有可能性受到傷害,而他作為這個應該負起責任的大人,則痛快地忽略了這一丁點微不足道的可能性。

    是害怕獅群傷害伏黑惠,還是是害怕非洲草原上灼人的太陽傷害伏黑惠?

    這里沒什么好怕的,五條悟總是這么說,他信誓旦旦的告訴她誰都做不到這點。

    她不可置信地想到自己在思考過后一一否定了這些問題——她所生氣的,不是潛在的傷害,而是五條悟的不作為。他沒做錯任何事,討好伏黑惠比討好她來得容易,在實力允許的情況下他不需要擔心任何的突發狀況,即使是最年富力強的雄獅也不能在自己的領地對五條悟這個外來者產生任何的威脅,危機四伏的動物世界只是五條悟眼里的后花園。

    五條律子不應該害怕。

    但是——

    “……我并不信任你,悟。”這片夢幻般的土壤讓她變得異常的坦誠,雖然恐懼正伴隨著他呼吸變得沉重,笑容離開臉龐而逐步加深,就像是即將溺斃她的海水。她的手已經完全拿不出來,那個硬邦邦地盒子正硌著她的手心,卡在他們交握著的雙手之間。

    五條悟垂下眼睛盯著她的手,動作緩慢卻強硬地將她拉到自己面前,再一次看向她時,那面遠比白雪公主里的墨鏡還要誠實的鏡子照射出她眼里猶如洪水般泛濫的恐懼。他變得猶豫,最終放開了手,將戒指放回口袋里。

    五條律子將惴惴不安的心擺放回原位,日光之下一覽無余的平原土壤一瞬間變得索然無趣,動物離開了鏡頭之后也只剩下了渺小的運動軌跡,沙礫一般散落在腳下的土地上。她失去了興趣繼續留在這里,困意也慢慢反上來,“我累了,回去吧。”

    “jiejie覺得我并不是認真的,對不對?”五條悟再次開口。

    她搖頭,“如果不認真的你已經做到這個地步,認真起來的話,我恐怕會更加困擾。”

    “那為什么拒絕?”

    五條律子回頭看了一眼斜坡下,勞倫不知道去了哪里,她的皮卡駕駛座車門開車,回過頭,問他,“我也有同樣的問題,為什么想要這么做?”

    “就是想,”他回答得不出意料,“成年的時候就會想要考慮婚姻和家庭啊。”

    “在這之前,難道不需要考慮其他的嗎?”她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婚姻在你眼里難道就是這樣掏出戒指再點點頭就結束了的小事情?”

    “跟我們現在其實沒有什么區別吧。”五條悟反而不理解,他們叁人一同出行,曾經半路同行的旅人,偶然碰見的能夠聊上兩句的路人,還有特地來拜訪他的咒術師,所有人都默認她是他的伴侶。他們稱呼她為五條夫人,他的太太,一切都十分順理成章。

    “既然沒什么區別,那又為什么要做這種事情,維持現狀不好嗎?”

    五條悟沉默了。

    在他被拒絕之后意識到了,“現狀要怎么維持呢?jiejie你并不信任我,也許始終抱著總有一天,我的感情會隨著時間而消失,缺少穩固的鏈條的我們從此一拍兩散。”

    “這句話不應該你來問我,”五條律子的嘴唇顫抖著,“你該問問你自己,互相猜忌的兩個人怎么才能夠得維持下去。”他們總是在互相指責對方不相信自己,誰也無法邁出一步表示,愿意放下這份用于自保的懷疑。

    “所以說要用世俗意義的夫妻身份來保障彼此能夠長久的留在對方身邊啊,”他嘆了口氣,換了個更舒服自在的坐姿,“沒想到會有依賴世俗的一天,成年果然就是會對社會和法律的理解更進一步啊。”

    “這就是你的感觸嗎?”

    “不過我也是真的想要和jiejie結婚啦。”

    “這不是什么過家家游戲,悟,沒有人能夠依靠婚姻來抓住另一個人。”

    “為什么忽略掉我后面說的,我想要和你結婚。”

    她連苦笑都笑不出來,“你只是想要我留在你身邊。”

    “這并不沖突。”

    他是認真的,意識到這點的五條律子驟然變得焦慮,站起身想要離開。

    “這件事是徹頭徹尾的錯誤。”她要走,卻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腕。

    “jiejie,你總說我們之間是錯的,”他問她,“那什么才是對的?”

    她強忍住了內心猛烈的荒謬感,“……我不知道。”

    說完徑直下了斜坡,勞倫正好從一側的林蔭道走出來,帶著一身的落葉露水和朝陽,她捧著相機看得入神,五條律子走到了她身側才發覺。

    “能送我回去嗎?”勞倫發覺她似乎變得更加憔悴了,詢問時,語氣已經近乎哀求。

    “他呢?”山坡上,五條悟依舊一動不動地坐著。

    “……不用管他。”

    勞倫知道他是咒術師,于是放心地開車回去。離開恩貢山的瞬間,她曾經所享受的孤獨就紛紛背叛了她,只屬于五條律子的時間也消耗殆盡,她又想起了伏黑惠,五條悟把他交給了管理房子的那對夫妻守著。

    “那對夫妻都是可愛的好人,你不用擔心這點。”見她神色焦急,勞拉安慰道。

    “我只是覺得愧疚……”快樂如潮水般散去,愧疚感包裹著她的身體,“他還那么小。”

    “五條也有責任,你不能僅僅譴責自己。”

    五條律子苦笑,想起自己對五條悟說過的話,“……我們都好不到哪里去。”

    帶著沉重的心情,回程的一路明顯沒有去時那么輕松,勞倫和她依舊在聊天,只是她說話的欲望隨著時間過去,越來越低。勞倫能夠看出來,她的情人就像雨季一樣來臨,但并未濕潤她內心的土壤,讓她在缺少雨水的非洲大地上感到絲毫的歡愉。可是,不論勞倫如何說,她的疲憊和悲哀都在眼底揮之不去。

    幸運的是,伏黑惠并沒有像過去一樣對五條律子的離開產生不安。那對夫妻養了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五條律子回家時,他正和這只拉布拉多在花園里打滾,滾了一身的灰塵,臉也灰撲撲的,唯獨眼睛很亮。他看見律子回來,這小跑著到她跟前,神采奕奕地給她介紹自己的新朋友。

    五條律子一言不發地替他擦干凈臉,沒多久,五條悟也回到了房子里,他看起來就像是什么也沒發生,語氣輕松地談論他們今天的行程,她灌了自己兩杯白蘭地才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有精神,默不作聲地維持著一家叁口的和諧表象。

    到了夜里,伏黑惠被五條悟送到了隔壁的小房間睡覺,這是旅程開始以來的頭一回。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并沒有阻止,她已經拒絕了他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他伏在她的身上吻她,從容而細致地吻過她的嘴唇,手伸進了她的衣服里,她無比順從,任由他做任何事情。

    除了求婚。

    窗簾緊閉的房間昏暗得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她睜開眼和閉上眼沒有區別,他的呼吸在這片黑暗里劇烈地膨脹,他的身影在黑暗里更黑,猶如隆起的山脊,她想起了夜晚的恩貢山上布滿草木的山道,夜晚里一切都顯得如此的猙獰。

    第二天太陽升起,他得到了滿足,暫時的。

    五條律子知道,這并沒有結束。

    五條悟在他成年的那天再一次將戒指拿了出來,這次他提出了自己想要的生日禮物——她不能夠拒絕,并不是求婚,只是單純的接受這枚戒指。

    他注視著她,看著她郁郁寡歡的眼睛流露出不忍。

    “哪怕只是一秒,別用那種目光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