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嬪 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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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日這么早就回來了嗎?我還以為要很晚。”昭蘅坐上馬車,端起憑幾上的茶壺倒了一杯,一口喝完。 李文簡坐得筆直,說:“明天還要去,回來的路上聽說你來珺寧府上了,順路過來。” 昭蘅聽到他的聲音很平淡,感覺有幾分古怪,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他手里拿著一本書,就著壁燈昏暗的燈光看著,薄唇微微抿成一線。那雙修長勻稱的指節握著書頁,在壁燈暖黃的燈光照耀下,泛著瑩潤潔白的光澤。 昭蘅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臉頰就忍不住微微發燙。 “殿下。”她喚了他一聲。 “嗯?” 他的視線甚至沒有離開書頁。 昭蘅挪到他身旁,伸手捧著他的臉,強迫他跟自己對視。 兩人就這么對峙著。 “殿下。”昭蘅看著他的眼睛,又喚了他一聲。 她的手是溫熱的,李文簡和她對視著,看到她眼眸中自己小小的影子,唇角下意識微微揚起。 昭蘅捧著他的臉,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嘴唇。 在這樣晦暗溫暖的燭光里,他聽到她說:“怎么這么小氣?我親一下賠你,好不好?” 她的臉頰有點紅,靠近時鼻息帶著些許草氣,纖長濃密的睫毛顫啊顫。 “好不好嘛。” 昭蘅見他只是笑,卻沒有反應,捧著他的臉輕晃。 下一瞬,他的手便已經扣住她的后腦,頗有負氣的意味,將她壓在車壁上,忽的糾纏著她的唇齒。 “這樣才行。” 李文簡松開她,可氣息還是這樣近,輕笑一聲,眉宇間笑意微瀾。 昭蘅倒吸了口涼氣,捂著手臂,卻輕輕皺了皺眉。 “騎馬傷著了?”李文簡騰出手來,將她攬入懷里,摸了摸她捂著的胳膊。 昭蘅給他看掌心的被馬韁勒出的傷痕:“摔了幾跤,不大嚴重,養兩天就好了。我今天已經可以會騎著小跑了。” “怎么突然想起來學騎馬?”李文簡又挽起她的袖子,看她手臂上的傷痕。 昭蘅笑得眉眼彎著:“一直就想學,不過之前要學的東西太多了,一樣一樣慢慢來。” 李文簡看她摔得渾身是傷,既心疼,又無奈。 騎馬被摔是必經之路,沒人不受丁點傷就能學會騎馬。這既是她所愿,他不會出手阻攔。 他從懷里摸出一個瓷瓶,撥開瓶塞,用指腹沾了藥粉抹在傷處。 藥粉沾到傷處,稍微有些疼,她低頭看著他烏黑發頂上的玉冠,心中微暖,又伸手抱著他的腦袋。 “阿蘅。”李文簡忽然喚她的名字。 披風的狐貍毛被風吹得拂過脖頸,有些酥癢,她含笑迎向李文簡的目光:“怎么了?殿下。” 李文簡的一雙眼睛微瞇起來,盯著她:“是不是還有別的傷?” 昭蘅聞言,片刻后反應過來他說的哪里,笑容霎時間僵在唇角,如臨大敵地捂著裙子:“沒、沒有。” 李文簡輕輕頷首,伸手拿開她捂著裙子的手,認真地說:“阿蘅,你要習慣。我們是世上最親密的人,無話不可說,無處……不可看。” 作者有話說: 蓮舟:這倆人昨天晚上在干啥,這么晚還不起床? 李狗子:做了點簡簡單單的手藝活~~ 第62章 景元宮。 “亭歡, 雖然程意只是林家庶子,不過他年紀輕輕便身居大理寺評事史,要你嫁給他, 也并不辱沒。”安嬪散了發髻,坐在梳妝臺前, 正在梳理濃黑的長發,細長的黛眉舒展,面上一片笑意。 “林家是安氏的學生,在朝中根基深厚,如今正是風頭無兩的時候。那林家庶子又是陛下金口夸贊風華清逸的, 我為你求的這門婚事, 與你極為匹配。過門之后你要孝敬公婆,敬愛夫君,萬不可辱沒我們侯府的門楣。” “姑姑……”謝亭歡立在安嬪身后,清秀的面容堆滿苦澀,她眼眶泛紅抓住安嬪的手腕:“我不想嫁給林程意。我……” “你還惦記東宮那位?”安嬪恨鐵不成鋼地看她:“也不知你究竟隨了誰?謝氏怎么會有你這么沒出息的人子孫。給人做正妻你不嫁,反倒要給人做妾!我告訴你, 這事絕無可能。” 謝亭歡忍著眼中的淚:“做妾怎么了, 姑姑不也是皇上的妾嗎?父親說先帝臨終留有遺詔,將你許給了謝將軍, 你不也不愿嗎?” 安嬪怒目看向謝亭歡。 當初她為了不去邊關, 拋棄謝爻臣那個武夫于不顧,設計留在宮中。 她以為有了恩寵,從此以后她在宮里能一飛沖天,可從那以后, 皇上卻再也沒正眼看過她。 那個曾經在她幼年孤單得哭泣時, 溫柔地把她抱在懷中, 揩去她臉上眼淚的大哥哥,甚至在她生孩子的時候也不曾來看她一眼。 皇后脾氣很好,從來沒有苛責過她什么,對她和孩子照顧有加。可她受不了皇后的照顧和關懷,因為那是勝利者虛偽的憐憫。 她可憐她得不到丈夫的歡心和愛。 她一直以為自己留在京城、留在宮中就心滿意足,再無后悔。 可有一年謝爻臣回京述職,帶著他的夫人入宮赴宴,她在宴席上看到那個她瞧不上的大老粗武夫給他夫人盛了一碗雞湯,或許是她不吃蔥花,他端著湯碗將蔥花一粒一粒地挑出來。 她幾乎是發怔地看著他的動作,晚上回去看到冷冰冰的寢殿,她明顯聽到自己的心在說后悔。 她早就后悔了,可她始終不甘自己多年來為了在宮中立足苦苦經營的一切付諸東流。 得不到丈夫的歡心,那就爭一些別的,總不能所有的好處都讓安靈毓占盡了。 窗欞外有一簇光影落進來,照得安嬪眼睛微瞇了一下,浮光在她臉上靜靜流淌,她眼眸中折射出令人心駭的光芒:“如果你不是姓謝,我才懶得管你死活。” 她的眉目顯得過分冷清:“滾回去,準備做你的新娘子。若是再敢肖想不該想的,我便讓你父親打斷你的腿,把你送回鄉下莊子上。” * 翌日昭蘅要去習藝館。 早上太陽還未升起,清晨濕潤的霧氣讓寢殿里變得有些寒涼,昭蘅卻不覺得冷,甚至渾身都暖烘烘的。睜開眼才發現,自己竟縮在李文簡的懷中。他的衣襟敞開些許,她的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被她依靠的那塊肌膚,泛著紅。 她從他懷里鉆出來,把錦被上搭著的薄被掀開。李文簡迷茫地睜開眼睛,看清她睡得緋紅的臉,忍不住笑了下。轉過身撈起帳幔,借著宮燈微弱的光芒掃了眼沙漏,見時間還早,長臂一攬,又把她抱在懷中,下巴抵在她的額頭,用還未修整的胡茬蹭她的臉:“再陪我睡會兒。” 昭蘅毫不留情地坐起身來,又笑著去看皺著眉的男子,她低頭看著他,伸手撫了撫他的臉頰:“不成,今日是柳先生的琴課,他脾氣不好,去晚了又要挨罵。你再睡會兒,我先起了。” 但她才赤足下了床,李文簡也跟著起身,擁過被子從身后將她包裹住,低頭湊在耳邊對她說:“阿蘅,幫我修面。” 昭蘅抬眼看了眼沙漏,點頭說好。 李文簡便心滿意足地放開昭蘅,讓她去穿好衣裳。 或是聽到殿內有了聲響,蓮舟便敲門進來,端來了梳洗用品。 李文簡每日都會修面,保持面容整潔。只不過往日都是他自己修,他走到窗邊的躺椅坐下,閉目等著昭蘅給她修面。 昭蘅挽起袖子,拈起刀片,走到他身旁,浸得溫熱的帕子搭在他的下巴上。 待肌膚泡得溫熱,她將帕子拿開,彎腰捧著他的臉,拇指指腹輕輕撫著下巴上的青茬。 李文簡伸手攬住她的后腰,將人往前帶了帶。昭蘅卷著衣角,垂眸看向他:“怎么了?” 他望著近在咫尺間的一雙眼眸,望見她眼底的疑惑,道:“站著不累嗎?” 昭蘅眨了眨眼,正要開口說話,他放在腰間的手忽然用力,帶著她坐在他的腿上:“坐著修。” 昭蘅驚訝地望著李文簡,見他滿面認真,便就著這樣的姿勢傾身給他剃除胡茬。 她剃得很小心,鋒利的刀片貼在他的肌膚上,一寸一寸慢慢挪動,短短的胡茬和肌膚的死屑便留在了剃刀一側。 李文簡的手扶著她的腰,指尖摩挲著腰間的曲線。 “別動。”昭蘅抬手用一只手捧著他的臉,軟聲威脅:“再亂動,就讓你頂著剔了一半的胡須去上朝。” 李文簡直勾勾地盯著她,抿起嘴唇,手也安分了下來,乖乖地握著她的腰不再亂動,只面上的笑沒收回去。 “你笑什么?” 李文簡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靜默地看著殿頂的雕梁,纖長的羽睫半遮著眼瞳:“怕頂著剔了一半的胡子去上朝,等你剔完了再說。” 眼底仍壓著清淡的笑意。 昭蘅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低頭繼續專注地給他剃須。 “好了。”昭蘅轉身將刀片放下,側過臉來,卻又被他握住腰,他坐起身來,這樣近的距離,她鼻間滿是他身上冷冽的香氣,勾得她心跳如鼓擂。 他俯身,下巴抵在她的脖頸間,輕柔地蹭了蹭。 “怎么了?”昭蘅仰面望著他。 他那一雙眼睛再度看向她,唇畔帶了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清淡又溫柔,問她:“還扎嗎?” “不扎了。”但他的呼吸噴在脖子里有些癢,昭蘅歪過頭躲開。 李文簡扶著她的腰,說:“那你晚上不能踢開我了。” * 昭蘅從習藝館出來,蓮舟接過她懷里的琴,林嬤嬤給她的手里塞了一個暖爐,又將披風給她穿上。 秋意已濃,萬物蕭肅,習藝館臺階下的牡丹花已經換成了秋菊,在秋風中顫舞蹈。 昭蘅走在深春里,走了沒幾步,看到安嬪和幾個身著命婦服制的婦人迎面走來。 安嬪向皇后請了恩典給謝亭歡和林程意賜婚,謝氏的命婦今日入宮謝恩。安嬪在景元宮內設了宴,席間有人提議觀賞菊花,幾人便打算從此處去御花園觀賞菊花。 “前頭那位是太子良媛吧。”有一道含笑的聲音道:“我聽說這位良媛跟咱們娘娘一樣,也是勤奮肯學。這種天氣還堅持到習藝館,如今一看,果然和殿下是一般勤勉的人。” 緊接著便是許多聲音跟著附和。 安嬪正納悶為何往東宮送了那么多含有木香粉的糕點,太子都沒事,每次見他都還是一副很精神的樣子。 可是那人明明說,殿下若是服用木香粉,會日漸虛弱…… 聽著族中命婦的話,安嬪扯了扯嘴角,抬起眸光望向丈余遠款步行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