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嬪 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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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夕,三公主要回宮看望帝后,皇后在中宮設宴。 他們帶著李南棲去中宮赴宴,到的時候三公主已經回來了,和皇后正在說什么,她唇角噙著笑意,很是高興,皇上坐在一旁,手持翠玉十八子,也笑得合不攏嘴。 李文簡走進去,笑問他們:“什么事情,笑得這么開心?” 皇后面上堆砌著喜氣,拉著三公主的手道:“是你三妹,有身子了。” 小眼睛一亮,興奮道:“我也要當姑姑了!” “傻小八。”皇后睨了她一眼:“他應該喚你姨娘。” 李南棲沉吟片刻,仰起小臉問:“阿蘅jiejie的孩子才應該喚我姑姑,對嗎?” 皇后笑著點了點頭。 李南棲轉而抱著昭蘅的腰腹:“阿蘅jiejie,我什么時候能當姑姑?” 李文簡側首望向昭蘅,昭蘅鬼使神差地抬眼望向他。兩個人目光相撞,昭蘅迅速低下頭收回視線。 “小八,許久沒問過你的功課了,最近學了些什么?”李文簡垂下眼睛,望向眼睛亮亮的小姑娘。 李南棲緩緩眨了眨眼,想到之前小寧說生孩子都是男子不大行,她又看了看皇兄,是自己戳中他的痛腳,他蓄意報復嗎?她往身旁站了站,輕輕扯動她的袖子,小聲討好:“母后……” 皇后看向昭蘅,目光瞥到她的手腕上的藤鐲,神情怔愣一瞬。 “母后……”李南棲又輕拽了下她的衣袖。 “停云嬤嬤給你做了糖糕,去后面找她吧。”皇后收回思緒,替她解了圍,將她支開。 李南棲朝李文簡做了個鬼臉,往后殿跑去了。 “你我父子很久沒有下過棋,來一局。”皇帝起身,撫平袍上的褶子。 皇后進去給他們張羅棋桌,留下昭蘅和三公主在屋子里咬耳朵。 “這么快就有了,真是好事。陛下和娘娘都盼著抱孫兒呢。”昭蘅淺淺笑著。 三公主抿唇笑起來,不好意思地說:“確實快了些,還有幾天成親才一個月呢。忽然就手忙腳亂地要做母親了,日后到了哪里都得拖條尾巴,想想就很麻煩。” 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從無憂無慮的少女,成了別人的妻子,現在又孕育了孩子。 昭蘅含笑望著她:“怎么還彷徨起來了?” “不是彷徨,是怪不舍的。”她挽著昭蘅的手臂,見四下無人,說話便也沒了那么多顧忌:“我還想跟你一樣,和圓意多過一段時日自在的日子,沒想到這么快就添了孩子。” 說完,她低頭撫了撫還平平坦坦的肚皮,又從袖子里摸出了一道黃符遞給她:“這是前些日子我和圓意去廣濟寺求的符,求了兩張,這張是專門給你的。” 昭蘅低頭看了眼符上的字,臉兀的紅了。 “很靈的。”三公主說。 * 內殿。 “羽林衛查出了周闊當年出賣了魏湛的行蹤。”皇帝靠在軟榻上,打量著面前的男子:“但你似乎還有疑惑?” “周闊是阿湛的親從官,他是怎么跟北狄人取得聯系?又憑何取信他們?依父皇之見,他是如何做到的?”李文簡坐在他的對面,神情平淡。 皇帝眼底帶著幾分淺淡的笑意,平靜地看著他說:“有個比他更能取信北狄的人從中牽線。” 頓了頓,他又道:“前朝皇太孫。” 李文簡語氣清淡:“東宮詹事府都有他們的人,其他地方不知道還有多少。” “這也是無奈之舉,先帝即位之初,朝中上下無人可用,為了對天下昭示仁德,也為了三省六部的正常運轉,前朝舊臣凡是主動投誠的,都繼續用著。”皇帝道:“前朝三百年,到底還是有幾個如王照一般的忠骨。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忍辱負重,只待前朝皇太孫振臂一揮,便將刀刃調轉方向。” “這便是無人可用的悲哀,只盼著此次星延南下推行新政一切順利,明年重開恩科,選出一批你的嫡系,養個五年十年,就是你的六部侍郎,養個二十年三十年,就是你的三省長官。魏氏舊臣便不用再像一把刀似的懸在我李氏子孫頭上。” 李文簡望著棋局,有片刻的失神:“除了詹事府,還有羽林衛、禁軍、神機營,他們的人恐怕早已經滲透其中。這些年寧將軍在梅州、二舅舅在江州培養了一批忠心可用的將士,我打算著手整頓軍營。” 不管什么時候,弄權者都恐懼喪失對軍營的絕對權利。 李文簡亦如是。 “也好。”皇帝面色凝重:“不過怕是難得很。” “難也得做。”李文簡眼底平添幾分譏誚:“失去對幾大營的控制,就失去了資本。” “書瑯。”皇帝看著眼前的青年,他心中百味雜陳,撫著額一時無言,隔了片刻才又道:“若當初我們沒事起事,沒有登上帝位,也許……” 也許他不用活得這么辛苦,被算計、被暗殺、殫精竭慮,在這波譎云詭的朝堂上無休無止地煩惱。 李文簡輕笑一聲,眉眼含笑:“父皇,我不怕。” “那就隨你去做吧。”皇帝盯著火爐上燒得翻滾的茶水,語氣輕緩。 身后傳來珠簾晃動的聲音,李文簡回頭,是皇后端著一盞蜜茶走了進來,遞給皇帝。 “要不要來一碗。”她皺眉看向對面的李文簡。 李文簡手撐在下頜,正看著棋局,說:“不用。” “你把金麟衛給她了?”皇后掀起眼簾,瞥了李文簡一眼。 李文簡對上她的目光:“是。” 皇帝狀似不經意地觀察著皇后的神情,又快速低下頭。 皇后扭頭看他:“你也知道了?” “不知道。”皇帝端起茶盞,喝了口熱氣騰騰的蜜茶,他眉眼舒展:“給了孩子的糖,他愛給誰是他的自由。” 皇后道:“你應該知道,那是你的護身符,沒有金麟衛,你的處境更加危險。當初把金麟衛給你,是為了護你周全,你怎么能隨隨便便給別人?” “母后,她不是別人。”深秋的夜里,有夜風撲朔,吹得屋內的火焰,他抬起眼對上皇后的眼睛:“母后,阿蘅是我的另外半條命。” 皇后一時語塞。 天色暗淡下去,中宮的宴飲便已開始了,或因三公主有喜,滿屋子人都沉浸在喜氣中。 昭蘅受到喜氣的感染,也陪著喝了一小杯。 李文簡從桌下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許喝了,昭蘅扭頭瞥了他一眼,一雙眼睛已經霧蒙蒙的,不夠清明了。 李文簡笑笑,看她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回到東宮后,蓮舟便捧上水盆給她洗漱。許是今日醉得沒那么狠,不像中秋話那么多,洗漱過后就乖乖地躺到床上去了。 床頭的燈芯已經燃了好長一截,她想剪掉一截燭心,卻忘了剪刀放在何處。 想起藤鐲內有削發如泥的刀絲,便將藤鐲褪下來,彈出刀絲將燭心削斷。 身后傳來水晶珠簾的響聲,她醉醺醺地回頭,正見一只修長勻稱的手掀開珠簾,珠子撞擊在一起,又迅速分開,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響動。 他剛沐浴完,一身雪白寬松的寢袍套在身上,渾身濕潤水氣。衣襟微微敞著,露出胸口一小截白皙的皮膚。 濃黑頭發上不斷有水珠下墜。 “阿蘅。” 他朝她走去,目光落在她手中削了燭心的藤刀上:“你用它剪燭心嗎?” “不可以嗎?”昭蘅喝醉后,明顯有幾分反應不過來的怔忡。 藤鐲可以號令最精銳的金麟衛,卻被她用來剪燭心,李文簡不由哂然一笑。 下一刻他走到她的面前,從她手中取過藤鐲,按動藤結,將刀絲收回鐲子內,然后握著她柔弱無骨的手套進去:“可以,但你要答應我,永遠不能弄丟它。” “為什么?”昭蘅眼睛微微有些發紅。 “因為這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件禮物。”李文簡認真地看著她。 “你給我送了很多東西。”昭蘅掰著指頭給他算著:“我的籍契、一座莊子、好多好多的新衣服首飾、好多好多的書、尊嚴、臉面、關心……” 數著數著,她憋不住笑,伸手抱著他:“我一無所有,殿下還對我這么好,給了我那么多珍貴的東西。” 他抬起頭,目光從她的眉毛落到眼睛,在她臉上流連,到她耳廓細微的絨毛,再到她微微泛紅的唇。 “你怎么一無所有了?” 昭蘅對上他認真打量的目光,臉頰有點燙,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半晌才囁嚅道。 “是啊,我什么都沒有。” 昭蘅穿著一身水紅色的寢衣,裙擺上繡了大片大片淡粉色的桃花,清清淡淡的長裙,將她襯得猶如三月里被吹散風中的桃花。烏黑柔順的長發洋洋灑灑披灑下來,微醺的臉上帶著三分酒氣,迷蒙動人。 李文簡忽然彎身,攬過她的腰身,將她抱起來坐在床沿上。 他的頭發還在滴水,隨著他的動作,水滴晃晃悠悠,從他的發梢滴落在她的脖頸里。 她眼睫輕輕顫動,卻聽到他聲音極輕地說:“阿蘅有聰明的頭腦、堅定的心志、善良的品性……怎么會是一無所有?” 昭蘅抬起眼簾,他身上清冽微冷的香味襲來,他的氣息近在咫尺,他的嗓音如溫水微瀾。 在宮燈暖色的光影照耀下,他的眉眼有些晦暗。 她愣愣地望著他,忽然抬手抱著他的脖子,輕柔的一個吻落在他的唇上。 輕輕的一下,又退開了些,對著他彎起眼睛笑:“我真喜歡你的嘴,說話真好聽。” 可是下一刻,他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一只手撐在床沿,親吻著她的嘴唇,兩人的氣息都很亂。他纖長的羽睫輕掃著她的眼皮,微微的癢意,像是羽毛撫過腳板心。 輕柔緩慢的輕吻逐漸變得焦灼難分,李文簡如置身烈日熔巖里,翻滾著、煎熬著,洶涌的巖漿在心上流淌。他既貪戀著口中的香甜,又不得不保持理智。在即將失控的邊緣,他終于松開昭蘅。 可她一雙藕臂卻勾著他的脖子,將他禁錮在她的臂彎之內。 “殿下不想要我嗎?”昭蘅的寢袍墜在肘間,露出雪白的小臂,雙眼泛紅看著他。 李文簡抬眸,看著她洇紅眼睛內他小小的影子,受到蠱惑般吻上她的眼睛,從她的眼,到她的臉,再到她耳邊。溫熱的呼吸沿著耳廓徐徐灌入她的耳心,惹得她身子不由自主地緊緊繃著。 “想。”他喉結滾動,聲音微啞,他貼在她的耳心,柔聲:“阿蘅,我在吃藥。” 沾滿水氣的吻在她身上流連,像燎原的火星。 昭蘅眼睫輕顫,望向李文簡。他俯身垂眸在她身前,泛著異樣紅色的眼眸、他微滾的喉結、沉重的喘-息,無不昭示著他的克制隱忍。 那三分醉意熏得她理智全無,指尖勾著他的衣襟,壓抑了太久的情愫在這一刻淹沒了她的理智。 她心甘情愿沉淪在他的溫柔里。 風過窗欞,吹動帳幔上的人影跟著輕輕晃動。 作者有話說: 李狗子:根據徐太醫的優生指南,我們現在不適合同床。